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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究還是太善良了。 結(jié)局當然并不會按照繼國緣一所料想的方向發(fā)展,鬼舞辻無慘也不可能會回答諸如“生命到底是什么”這種在他看來無聊透頂?shù)臇|西。 生命毫無疑問是他最珍視的東西,是他最想擁有的東西,是他無論如何都想要延續(xù)下去的東西,然而這份珍視卻僅只限于他自己的事情。 至于其他人的生命——那根本不該是他考慮的問題。 為了延續(xù)自己的生命,他并不介意肆意去剝奪其他人活下去的權(quán)力,更不會羞于以無比狼狽的姿態(tài)逃竄。 當繼國緣一停下了揮刀的動作之后我就明白,這場戰(zhàn)斗大概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因為盡管他的刀尖就停留在鬼舞辻無慘面前近在咫尺的地方,可這樣的距離,對于無慘而言已經(jīng)是足夠大的破綻了。 無慘的視線忽的往我的方向飄了一下,恍然見,我似乎看到他那雙薄唇輕顫了顫,口型卻像是在說—— “不要看。” “走開!” 分明沒有聲響,可我卻好像聽見他在我耳邊用命令的口吻這樣說著。 我踟躕了一下,卻終于還是按照那個男人說的轉(zhuǎn)過身形,頭也不回地向叢林深處急沖了出去。 正與鬼舞辻無慘對峙著的繼國緣一眼下根本無暇分神來顧及我的動向,只是我突然的行動卻到底還是讓他的氣息產(chǎn)生了一瞬的動搖。 也恰是在那一個瞬間,背后忽然傳來了一聲清晰的血rou破碎的聲音。 我只覺得心驚——空氣里驟然變得濃郁的血腥味讓我甚至沒辦法在一瞬間判斷出被撕裂的究竟是誰的身體,可無可避免地濺到我身上的有些冰冷的液體卻無論如何也不像是來自繼國緣一的。 是無慘。 過了很久我才終于認清了這個現(xiàn)實,那血rou迸濺的聲音,還有空氣里彌漫的讓人作嘔的味道實際都來自于那個人。 可即使是這樣,我也依然沒有回頭。 我并不覺得背后出現(xiàn)的狀況會是出自繼國緣一的手筆,他所提出的問題還沒有得到答案,而他翻滾著熾熱的刀鋒上甚至都沒有凝聚多少殺意。 是他的溫柔讓無慘鉆了空子吧,在那一瞬間選擇了無比狼狽的方式試圖脫身—— 背后傳來的刀鋒劃過空氣的聲音漸漸淡去了,掃過鼻翼的令人有些作嘔的血腥味也終于到了聞不到的程度。 再向前,我便不再能感受到繼國緣一的氣息,也不再能感受到鬼舞辻無慘的。 我不知道自己在這片陌生的樹林里究竟跑出了多遠,總之我只是那樣漫無目的地向前跑著,直到跑到了路的盡頭。 而我在路的盡頭,在懸崖邊上的草窠里撿到了一團形狀古怪的rou瘤。 那簡直像是一團碎rou胡亂拼接出來的東西,不過一捧大,冰涼的,卻散發(fā)著莫名強大的生命力。 在看到那一團不成樣子的東西時,我怔了一下,隨即不由得笑出了聲來。 “結(jié)果還是被我看到了丟臉的樣子啊——” 那rou瘤輕輕轉(zhuǎn)動了一下,混似是在對我說出的話做出反應(yīng)一樣。 我并不確定這家伙到底還有沒有保留正常的五感,不過至少我在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就已經(jīng)判斷出了它——或者勉強該說成是“他”的身份。 鬼舞辻無慘。 我不知道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態(tài)以這種姿態(tài)從繼國緣一的手下逃脫的,不管怎么看,他此刻的模樣實在是又可笑又可憐。 ——雖然已經(jīng)擁有了身為鬼的強大自愈能力,可被繼國緣一重創(chuàng)了的他此刻甚至比當年躺在病床上的時候還要虛弱一些。 我蹲下了身子,伸手將他捧了起來——那是種有點微妙的觸感,分明與尋常的肌膚感覺起來似乎也沒什么兩樣,可他完全不規(guī)整的形狀還是難免會讓人產(chǎn)生一種違和感。 我?guī)е铝藨已拢致o目的地趁著夜色穿過了一片頗有些繁華的城市——聽說這里是醍醐氏的領(lǐng)地。 按照繼國緣一的說法,眼下該當是戰(zhàn)國,正是紛爭四起的時候,可醍醐家所轄的這片土地卻是格外地平靜。 如果拋開空氣里飄著的一點讓人感覺到莫名煩躁的非人的力量的話,這里或許的確是個適合人長住的地方,可守護這片土地的卻其實并不是什么神明,而是真正的邪穢。 我能感受到那些力量強盛的大妖在拼命地從這片土地汲取著什么,而繁華則是它們作為回報在這片土地上制造出的假象。 不過不管怎么說,這樣邪氣過盛的地方著實不大適合鬼舞辻無慘此刻的狀況,畢竟他本身也不是什么正道,而惡魔從來都很難從邪惡的東西中汲取力量的。 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在即將走到這片被邪氣籠罩著的土地的盡頭時,我在騰著熱氣的溫泉邊上遇到了一個很奇怪的人類。 那是一個盲眼的僧人,背后背著一把藏著利刃的琵琶。 他身上所帶著的靈力比尋常人類高上很多,或許也正時因為這個原因,當他那雙并不能聚焦的眼睛對著我的方向的時候,我沒來由地有一種被徹底看穿的感覺。 這樣的注視讓我也不由得停住了腳步,于是我們就這樣靜默地對視了很久,久到我甚至以為他本質(zhì)上是一尊無法活動的雕塑。 而在這個時候,空氣里卻忽然響起了一個沙啞而低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