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悲歡離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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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你的條件?!蓖踬S理所當然道“雖然是從我的嘴里說出來的。如果達成這樣的約定,農(nóng)家上下自然是皆大歡喜,可是我又得到了什么?自攻滅大梁后,這是最大的一次軍事活動,我調(diào)動了上萬的鐵騎和最精銳的百戰(zhàn)穿甲兵,死傷非小,就是為了小懲大誡的?” “還…還有這種說法嗎?嗯…你可以講一下你的條件,但是事先說明啊,我無權(quán)出賣農(nóng)家任何利益?!?/br> 王賁點了點頭,毫不意外,說道“放心吧,這個你一準兒能做到,農(nóng)家也能夠做到?!?/br> “我唯一的條件,就是趙俠立刻離開農(nóng)家,以后不得與農(nóng)家有任何形式上的聯(lián)系?!?/br> 趙伍沒想到這一刀砍到了自己的頭上,很是愣了一下,然后問道“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嗎?” 王賁道“當然有關(guān)系,而且是很大的關(guān)系。農(nóng)家保證不與帝國對抗。這個保證如何實現(xiàn)?農(nóng)家與一個鐵桿的反秦份子過從甚密,就是對抗帝國的最好證明。換一句話說,農(nóng)家與趙俠劃清界限,帝國才能相信農(nóng)家有能力,愿意做這件事情。否則的話,我寧愿把功夫做在當下,而且做得更扎實。” 趙伍忽然變得很狂躁,在王賁跟前來回走了幾遍,氣急敗壞地問道“你調(diào)動數(shù)萬的大軍,就是為了干這個的?” “趙俠在魏地,魏地就不得安寧。” 趙伍盯著他看了有一刻鐘,末了還是道“我答應(yīng)你了?!钡阶詈笠矝]有回頭再看一眼。 “很好?!蓖踬S一拍手“農(nóng)家是什么說法?” 趙伍搶先道“農(nóng)家使我全權(quán)處置此事?!?/br> 王賁搖頭道“事涉兩家,自然要互相擔保。君子之約早叫那些縱橫家們玩壞了?!?/br> 趙伍道“俠客重諾輕生死,比君子之言更加可信?!?/br> 王賁有些意動,往后面看了一眼,又搖頭道“一日不見,如三秋兮。你還是太小,不知道那種感覺。” “我現(xiàn)在心已經(jīng)很痛了。” 王賁沒有再說話,他在等一個人的回答。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長,回答最終還是到了。 “農(nóng)家答應(yīng)不再收留趙俠。但與之相應(yīng)的,在魏地境內(nèi),秦國不能對趙俠出手?!?/br> “這個自然。”王賁一口答應(yīng),想了一下,又道“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趙俠今日天南海北還有地方可以去,以后呢,真到了那一天,難不成披發(fā)左衽,淪為異域流民嗎?” 趙伍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多待了,然后一言不發(fā)就轉(zhuǎn)身出了大帳。 王賁心情自然大好,在后面‘盛情挽留’道“既然是宴請,還沒開宴呢,怎么就走了?” “你自己留著吃吧?!?/br> 王賁淡然一笑,田言和劉季站起身來,行了一禮。王賁本來還想再說幾句,這倆人居然一言不發(fā)也退下了。 王賁走到帳門邊上,掀開門簾,看著三人一前兩后,就這么漸行漸遠,到最后出了寨門,消失在夜色之中。王賁突然對身邊的王離道“等著瞧吧,這幫人遲早還是要攪在一起的?!?/br> “既然如此,父親今日為何不痛下殺手,也省的遺禍將來?!?/br> 王賁搖頭道“此事非同小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殊非我一人可斷。我以有備擊無備,居然不能全勝,以此觀之,農(nóng)家還不是一般的江湖流派。而且羅網(wǎng)昨日小挫,居然就此銷聲匿跡,我也是孤掌難鳴啊。最重要的,如趙俠所言,如果此事處理不好,誤了滅國的大政,為父是擔不起的呀?!?/br> “總而言之,江湖事還是江湖了。叫羅網(wǎng)跟他們斗去吧?!?/br> 趙伍一個人走在前面,一句話也沒有說。田言忽然有些明了了,兩個人為什么會走到一起,因為他們都很孤單。現(xiàn)在看來,這樣的孤獨還將要持續(xù)下去。問題的關(guān)鍵在于,當兩個人在寒冷的夜晚靠在一起,感受到溫暖后,分離后的寒冷是不是更加的刺骨難挨? 田言忍不住加快了腳步,即使最終免不了分離,她還想要在他身邊待得更久。 趙伍忽然停下了腳步,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她。等到田言好不容易趕上來,趙伍才開口道“王賁虛虛實實,實在叫我摸不準他的脈。”頓了一下,又道“我叫你失望了。” “沒有啊。那個王賁不是被你懟得的不得不甘拜下風嗎?農(nóng)家也沒有吃虧啊。”劉季連忙開導。 趙伍靜靜地望著他,田言也沒有說話。劉季撓了撓耳朵,忽然覺得此地雖大,唯獨自己好像有些多余,強笑了一聲道“我先行一步,向堂主匯報情況?!闭f罷飛也似地跑掉了。 趙伍瞧著他的背影,開口道“兩堂合則兩強,分則力弱。你以后要記住這一點?!焙鋈灰粋€身影撲過來,扎到了趙伍的懷里,一句話也不說,只能感覺到無聲的哭泣,眼淚浸濕了胸前的衣裳。 趙伍心如刀絞,一腔話直不知從何所起,最后只能輕輕地抱住她,顫著聲音道“我亦無可奈何,不知道該怎么辦?!?/br> 田言只是搖著頭,含淚道“我不想你走?!?/br> “我也不愿走。我想和你在一起,無論在哪里?!?/br> 清醒著的人最痛苦。趙伍此刻無比的希望阿言不要那么聰慧,不要那么見微知著。只做一個懷春的少女,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孩,聽見情郎的幾句情話,便當做世間的真理,永世不疑的相信下去。 但她不是。她是那個秋水凝眸,察言觀色的田言,農(nóng)家的事情沒有能瞞得過她的,天下的事情她也能看得通透。于是殘酷的現(xiàn)實赤裸裸地擺在了她眼前,由不得她不去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