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鼓瑟吹笙
書迷正在閱讀:朕的老攻是個精分[穿書]、魔法商人種族異聞錄、超神學(xué)院之星河紀(jì)元、當(dāng)我被求婚之后、昆蟲模擬大師[綜武俠]、全能修真狂少、無限之病態(tài)召喚、寵物小精靈之御守晴明、天珠塵緣錄、男妲己今天也在努力養(yǎng)崽崽
對于任何自恃年輕貌美的女性來說,‘阿姨’的稱呼是她們的絕對禁句,其威力就如同說一個男人不行了是一樣的,足以讓人家把你列為第一目標(biāo),非欲除之而后快。 田蜜當(dāng)然是一個非常有城府的女人,但尤其自負(fù)其魅力,此刻的臉色是rou眼可見般垮了下來,但到底沒有立刻拔出煙管來,射趙伍一個半身不遂,只是冷冷哼了一聲,又轉(zhuǎn)回道幾位堂主身邊。 于是一時間局面愈發(fā)的尷尬了。 末了還是田言率先反應(yīng)過來,忙安排眾人先到大堂落座。趙伍落在后面,偷偷地瞧她的背影。田言回過頭來,眼中隱隱帶著笑意,卻也沒說什么,只是招手讓他跟著進(jìn)去。 農(nóng)家大堂正在中央,外面看平平無奇,里面確實大得很,田猛做了主位,背后就是烈山堂的標(biāo)志,三朵黑色祥云。三位堂主分別落座在田猛的下首,趙伍是客,卻又落了一層。 幾人分賓主坐好,田猛瞧堂下還空了許多,才道“今日難得田氏的四位堂主齊聚,更兼有趙俠賞光一晤,冷清了確實不好?!庇谑菍μ镅缘馈澳闳ソ腥镞^來,今日升她做四珠干部,也一并坐在堂下吧?!?/br> 田言領(lǐng)命出去了,不多時領(lǐng)了梅三娘過來,在堂中拜見了幾位堂主。田猛介紹道“幾位之前沒有見過,三娘是阿言的好友,與趙俠交好,也是披甲門的嫡傳弟子,與銅頭鐵臂的典慶師出同門。” 眾人都是一個勁兒的夸贊,連田虎見了梅三娘英氣的模樣,也稱贊道“恭喜大哥再得一員猛將!”田猛只是笑而不語,顯然也很得意。 這時候田仲突然開口問道“大梁陷落,就是不知道典慶的情況如何,三娘可否知道?”梅三娘剛要開口,冷不防趙伍插嘴答道“我二人從城中落荒而逃,典慶師兄的消息確實是許久未曾得聞了。唉!實在慚愧啊?!闭f完還面有慚色,不由得以手遮面,暗地里卻用傳音的法門對梅三娘道“三娘,一事不煩二主,既然已經(jīng)拜托了朱家堂主,就不宜再橫生枝節(jié)?!?/br> 梅三娘聽見趙伍的聲音響起,猛然一驚,待回過頭來,才發(fā)現(xiàn)別人好像都沒有聽見,田仲還在好言安慰趙伍“趙俠不必心憂,此事農(nóng)家必然不會袖手旁觀?!壁w伍點了點頭,感動得一塌糊涂。田言心細(xì)如發(fā),早瞧見兩人神色有異,卻是一言不發(fā)。 典慶的事論罷,田言才帶了梅三娘到趙伍下首落座,兩人同案而坐,關(guān)系親密不比旁人。這時早有農(nóng)家弟子先上酒樽,接著便是各色菜肴此地上來。田猛客氣道“農(nóng)家奉祖訓(xùn),衣食上都戒奢侈,有招待不周的,趙俠海涵?!?/br> 趙伍舉爵道“神農(nóng)氏是華夏始祖,傳下來的規(guī)矩,自然是金玉良言。在下又不是什么王孫貴胄,也講究不了許多。這樽酒先敬諸位堂主?!闭f罷就往嘴邊送,不料旁邊站起來一個梅三娘,一把將酒樽酒壺都搶了過去,對田猛道“堂主容稟,趙俠身上傷勢未愈,實在不宜飲酒?!壁w伍呵呵干笑,實在尷尬得很。 田言趕忙起來救場,對眾人道“神農(nóng)先祖遍嘗百草,以茶為解毒神藥。不如以清茶代之,聊表烈山堂待客之意?!北娙硕紦嵴品Q善,認(rèn)為大小姐不愧是大小姐。 幾番客套下來,田猛終于談到了正事“實不相瞞,王賁自攻破大梁之后,遣將置官,管束流民,烈山堂的勢力受到了很大的沖擊。趙俠既在魏國廣有俠名,又同樣為秦所迫。在下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莫不如兩相借力,互為援手,不知道趙俠怎么看?” 田猛真是個耿直的漢子,昨天才把人請過來,面都是第二次見,立刻就拉人入伙了。這話一出,最緊張的還是田言,不自覺想起來了先前的談話,說什么聯(lián)姻的事情,直叫她心中惴惴,生怕他趁此時機(jī)說出這話來,到時候真不知如何收場,但事情果真如此,其后如何發(fā)展,任她才智再高百倍,也總是推算不下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心中是何感想。 田言‘偷偷’地去瞧趙伍,其實此時堂中所有人都瞧著他。趙伍取了茶來,飲了一口,又慢慢把茶碗放回案上,臉色鄭重,沉吟了良久,才緩緩開口道“秦國勢大,依我之見,六國均不免為秦所并。其后便是壓凌百家,諸子百家如能聯(lián)合,自然是上善。其實不止是在下,家?guī)熑缰耸拢欢ㄒ苍敢庵槐壑?。?/br> 田猛喜道“無涯子大師如能襄助,那是再好不過了?!彼橹獰o涯子乃是趙國王室后裔,在道家也輩分尊崇,江湖中享譽(yù)數(shù)十載,遠(yuǎn)非一個新近崛起的趙俠可比。 趙伍站起身來,鄭重行禮道“只是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雖然逾矩,但是不得不說?!?/br> 來了!田言心中好似打鼓一般,沒料到他居然真敢說!而且瞧父親的樣子,能得這兩方強(qiáng)援,多半也樂見其成。這卻叫我怎么辦?田言真想立刻叫停這一切,然后把趙伍拉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先仔細(xì)叮囑一番,在回轉(zhuǎn)過來。只是要跟他說什么,心中也著實沒底,現(xiàn)在也只能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繼續(xù)下去。 田猛笑道“趙俠有話,但請直說,只要是農(nóng)家能辦到的,有什么逾不逾矩的?!?/br> 趙伍環(huán)視了堂中一遍,田言自然以為他特意往這邊瞧,不知不覺手心已經(jīng)全部是汗了。 “在下希望烈山堂與神農(nóng)堂能夠盡釋前嫌,再不濟(jì)也能彼此克制,止息沖突,以免為外敵所乘?!?/br> 在場的四位堂主笑容都凝固了,田言也沒料到趙伍能說這樣的話來,因為先前跟他相處,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 田猛扯了扯嘴角,強(qiáng)笑道“農(nóng)家內(nèi)部的事兒,趙俠不是很清楚,才說出這樣的話來。兩堂的恩怨糾葛,不是一兩句話就能理清楚的?!?/br> 趙伍搖頭道“烈山堂與神農(nóng)堂,名雖兩堂,實則一家。兩堂有再多的仇怨,不還是共奉神農(nóng)氏,有什么解不開的呢?” 田猛剛要開口,田虎已經(jīng)忍不住了“趙俠管得未免也太寬了吧。六堂之間的事,俠魁都沒有多說什么,你倒先急起來了。你這小小年紀(jì),又知道些什么?!?/br> “在下年紀(jì)雖小,趙俠的名頭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在下不是管得寬,實在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師。道家三百年前中分,天人二宗爭斗不休,這就是最鮮活的例子。在下先前受神農(nóng)堂救命之恩,今日又多蒙烈山堂款待,實在不忍兩堂火并,農(nóng)家步道家之后塵?!?/br> 田虎語氣本已不善,聞言立刻拍案而起,叱道“原來你跟朱家那個老匹夫有勾連,今天是為他做說客來了?!?/br> 趙伍強(qiáng)忍著怒氣道“若是每一個見過朱堂主的,都算是勾連的話,在下無話可說?!?/br> 田虎怒道“你還稱他做‘朱堂主’,對他倒是尊敬得很吶?!?/br> 趙伍反詰道“若是對救命恩人都不尊敬,那還算是人嗎?” “你!”田虎怒極,趙伍卻無暇跟這個匹夫再做糾纏了,緩緩出了口氣,才對田猛道“大當(dāng)家的,秦國氣吞山河,農(nóng)家早晚是他的眼中釘,彼此若還是爭斗不休,不是平白給人可乘之機(jī)嗎?” 田虎臉色鐵青,要不是田猛沒有發(fā)話,估計早就下場動手了。田仲嘴角還是帶著笑意,眼中神采閃爍,不知道打什么主意。田蜜倒是好整以暇,靜靜地抽了帶眼,笑嘻嘻地看著如何收場。 田猛的臉色已經(jīng)有些不善“咱們今天說的是和趙俠的事情,兩堂的事情,可以日后再說?!?/br> “烈山堂連自家的弟兄都容不下,我這個外人又能說什么呢?” “既然這樣,兩堂的事情趙俠更是提也休提。” 話說到這里,已經(jīng)是崩了。還得是田言從中轉(zhuǎn)圜,勸解道“趙俠也是一片拳拳之心,父親何必動怒,大家今天才是第一次談,自然有頗多誤會,不如今日先散了,日后再談不遲。” 田猛沉吟著不說話,趙伍心道話都說得這么開了,還有什么誤會的。于是一拱手,也不說話,轉(zhuǎn)身出了大堂。 田言連忙安排梅三娘出去跟著,這邊卻跟田猛道“趙俠的話,父親縱然不聽,也不該惡語相向,這樣倒顯得咱們聽不進(jìn)人言了?!边@邊田虎就坐不住了,罵的最兇的就是他了,爭辯道“阿言,這話就不對了,他一個外人,對咱們六堂的事情指手畫腳,誰給他的膽子?還不是朱家,他畏懼我們田氏的四堂勢大,所以才盡想著借外人的力,不然他能舔著臉在江湖上四處賣好?” 這時候田仲開口道“是啊,大小姐,二當(dāng)家說得有道理。朱家一貫是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說不定這只是他的緩兵之計,早晚還得跟咱們對上。”田言搖了搖頭,正要開口說話,這邊田蜜幫腔道“阿言,你這么幫人家說話,莫不是有心系在人家那邊了?” 田言臉色一紅,所幸回還得快,剛要申辯,田虎又道“大哥就是對人家太客氣了,平白的抬高了人家的身價,才讓人以為誰都能對農(nóng)家的事情指手畫腳?!?/br> 田猛喝道“行了!既然人家不給面子,咱們還貼上去干什么。早早地把他打發(fā)出去便罷了?!?/br> 這時候田蜜插嘴道“來之前得到消息,王賁正滿世界找他呢,正要趕出去,管教他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也讓他知道,是誰庇護(hù)著誰?!?/br> 田言聽他們越說越離譜,嘆了口氣“真如此的話,恐怕諸位都要往大澤山六賢冢走一遭了?!?/br> 眾人神色都是一凜,田蜜輕聲笑道“阿言就會嚇人,沒來由怎么又把圣地搬出來了。” 田言道“大家口口聲聲說趙俠是外人。但是現(xiàn)在連外人都知道農(nóng)家六堂紛爭了,俠魁能不管嗎?趙俠在神農(nóng)堂待得好好的,到了烈山堂就鬧得不歡而散,別人會怎么說?更遑論要把人趕到王賁那里去,當(dāng)人家都是瞎子嗎?道家無涯子那邊怎么交待?農(nóng)家向來以俠義為本,當(dāng)家的堂主內(nèi)斗不說,還干出這樣無信無義的事情來,這么算來,幾位堂主是不是要往六賢冢去一趟?” 田言一想文質(zhì)彬彬,這番話說來卻是聲如鐵石,鏗然有力,眾位堂主一時都無話可說。尤其是田蜜,臉色更是煞白,她的堂主之位本來就得的不清不楚,真見了六大長老,并俠魁并審,還能有好? 田仲見形勢如此,忙道“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請趙俠再這里多盤桓一段時間,咱們商量一個妥當(dāng)?shù)姆椒▉怼O惹八?,自然是氣話,不過是氣他不知深淺罷了,哪里真的會去做?!?/br> 田言點頭道“這樣最好。眼下強(qiáng)敵在側(cè),咱們的所作所為還是慎重一些的好。趙俠那邊,我先去瞧瞧情況?!闭f罷轉(zhuǎn)身便走,端的是霸氣無比。眾位堂主都晾在哪里,田仲瞧著田言的背影,強(qiáng)笑道“大小姐現(xiàn)在也有當(dāng)家主事的氣魄了,大當(dāng)家的后繼有人啊?!?/br> 田猛嘴角泛起了笑意,旋即又嘆道“可惜是個女兒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