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紫氣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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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這樣?” “怎么會這樣!” 聯(lián)合軍,總指揮部,望著那向城市洶涌而來的黑色浪潮,池澤五郎怒目圓睜,雙手抓著一個中年軍官的衣領(lǐng),咆哮道:“告訴我,這是怎么一回事,元靈塔的守衛(wèi)呢,附近的作戰(zhàn)部隊呢,為什么一個人也沒有,全都死光了么!” 面對暴怒的池澤五郎,這名軍官也不知如何作答,只能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池,池澤先生,您先冷靜一下,我,我馬上命令附近的部隊進行支援,一定把這個缺口堵上?!?/br> “堵?” 聽此,池澤五郎不僅沒有冷靜下來,反而更是憤怒了,厲聲咆哮道:“告訴我,你拿什么去堵,身為一名指揮官,你連自己的士兵在哪里都不知道,你拿什么去堵!” “好了!” 就在池澤五郎暴怒而又無措的時候,一直沉默著的聶海龍總算插了聲,說道:“現(xiàn)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如果不能馬上將這個缺口堵住,那我們就得考慮撤離的問題了!” “撤離?” 聽此,池澤五郎方才驚醒了過來,又是惶恐又是焦急的說道:“城市里還有一百五十萬居民,如果軍隊撤離了,那誰來保護他們,我們決不能這樣做,北田,馬上集結(jié)你的士兵,無論付出什么代價,都要給我把那個缺口堵上!” 看著已是歇斯底里的池澤五郎與那名沒有絲毫自信的東瀛指揮官,聶海龍搖了搖頭,沉聲說道:“軍隊的炮火,無法在城市內(nèi)部展開,如果進行接觸作戰(zhàn),失去炮火優(yōu)勢的我們,損失將無可估量!” “不錯!” 聽此,在旁的英美兩方指揮官也站了出來,說道:“這是你們東瀛人自己造成的錯誤,沒有理由要求我們一起承擔,我們的士兵也不可能為一座注定淪亡的城市,付出自己寶貴的生命。” 說罷,兩人也不理會池澤五郎的反應如何,轉(zhuǎn)身就向指揮部外走去,顯然已是打定主意撤離了。 如此,也怪不得兩人,軍隊面對鬼怪最大的優(yōu)勢,是密集而強大的炮火打擊,依靠炮火,能夠遠距離將鬼怪消滅,避免接觸損傷,可現(xiàn)如今,鬼怪大量涌入城市,炮火無從展開,更難準確有效的打擊目標,優(yōu)勢蕩然無存的軍隊,怎么與成千上萬,數(shù)之不盡的鬼怪戰(zhàn)斗? 所以,撤退是必然的,不要說與這座城市沒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的英美兩國了,就是東瀛本土的部隊,此時也應該撤離,保存有生力量。 但池澤五郎無法接受這樣的結(jié)果,他承擔不了這一百五十萬人死亡的罪責,看著兩人離開,只感頭暈目眩,眼中盡是絕望,此時又猛然想到了什么,轉(zhuǎn)向聶海龍,既恐懼又懷抱希望的問道:“你們早知道會這樣?” 這一問,讓聶海龍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才點頭說道:“不錯!” “為什么?” 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證實,池澤五郎卻無法接受,向聶海龍連聲追問道:“為什么不提醒我,為什么不阻止他們?。。 ?/br> 看他這有些崩潰的模樣,聶海龍搖了搖頭,反問道:“你阻止得了么?” “我……” 這讓本欲爭論的池澤五郎瞬間頹唐了下來,跌坐在椅子上,話語慘然道:“你說得不錯,阻止不了!” 事到如今,他哪還能不明白事情的原委。 元靈塔建立之后,四國部隊沒有立即撤離,而是在原本劃定的防區(qū)駐扎了下來,并對防區(qū)內(nèi)的元靈塔進行了接管,承擔著元靈塔的控制與防衛(wèi)任務。 這既是獎勵,也是考驗,接管元靈塔之后,各國能夠直接對元靈塔進行研究實驗,提前獲得元靈塔的技術(shù),但也因此,要承擔元靈塔的防衛(wèi),保證元靈塔與防護屏障的絕對安全。 壁壘往往最先從內(nèi)部攻破,有元靈塔與防御屏障存在,外部的鬼怪并不需要擔心,內(nèi)部的隱患才是真正的威脅,而結(jié)果也證明了這一點,東瀛那支軍隊出現(xiàn)了問題,他們被滲透得太深太深,原本應該守衛(wèi)森嚴的元靈塔,直接撤去了所有防御,如待宰的羔羊一般,被人迅速攻破。 這一點,鐘離早有察覺,但卻沒有提醒池澤五郎,也沒有讓聶海龍插手阻止,因為這根本阻止不了,池澤五郎無法掌控軍隊,即便將他們調(diào)離,最終他們也會悍然倒戈,屆時,反而會使得損失更為嚴重。 這就好像一個毒瘡,早已根深蒂固,如果不忍著疼痛挖除,只一味的服藥止痛,那終有一天,它會惡化成為致命的毒害。 現(xiàn)在,就是挖除這毒瘡而必須經(jīng)受的痛楚! 對此,池澤五郎雖有些無法接受,但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很快他就恢復了過來,懷著最后的希望,向聶海龍問道:“先生會將這件事情解決么?” 聶海龍一笑,不置可否的說道:“看下去不就知道了么?” …… “如此之多的惡鬼!” “魔道當真好手段?。 ?/br> “哪里哪里,諸位也不逞多讓不是?” “這東瀛鬼神也是狠辣,連一城百萬生靈都不顧了!” “他們自己人都下得了手,我們這些外來人還顧忌什么,走!” 一座元靈塔崩塌,致使防護屏障部分消散,望著那空門大開的缺口,眾人二話不說,即刻扭頭遁走,百余流光破空,直向城外極掠而去。 沒有三分三,哪敢上梁山,方才出手奪丹者,最差都是地階,咫尺天涯的本事或許沒有,但御空而行,化光飛遁卻非難事,因此并不在意那如潮水般涌來的千萬鬼怪,飛身升入高空,欲要與之錯過。 不想…… “嗬!” 一陣咆哮驚起,滾滾黑潮之中,數(shù)百暗流飛出,掠上蒼穹,攔截眾人,正是鬼怪之中同為地階的鬼妖鬼將。 “該死!” 奪丹者不過百人,雖然實力不凡,但面對數(shù)百鬼妖鬼將舍身忘死的攔截,一樣難以突破,就連那身化魔龍的冥霄,都被數(shù)十頭鬼妖糾纏住了腳步。 與此同時,下方?jīng)坝康墓砉种?,也浩浩蕩蕩的沖入了城市,即將展開一場血腥的殺戮,尖叫,哀嚎,悲鳴,怒吼,無數(shù)聲音混雜在一起,奏成一曲絕望的樂章! 黑潮滾滾,轉(zhuǎn)眼便將進行過遷移的邊緣地區(qū)吞沒,向人口密集的城市中心覆蓋,一條又一條街道,一座又一座房屋,不斷被哀嚎與血腥充斥。 “枝子,快,快走!” 逃難的人群之中,一名婦人因為體力不支,被眾人遠遠甩開,隨后又跌倒在地,再難行動,只能將懷中的女兒推開,希望她能夠獨自逃生,可這不過六七歲的孩童,哪里知道這些,抓著母親的手不住哭喊,根本不愿離開。 “嗬!” 女孩的哭喊聲,很快就被后方呼嘯而來的尖嚎掩蓋,逃生無望的婦人,只能絕望的將女兒抱在了懷中,緊閉著雙眼,等待死亡的到來。 “朱雀——火!” 一聲沉喝,熱浪翻卷,將后方的尖嚎吞沒,意料之外的攻擊沒有到來,讓婦人的眼睫顫了顫,迷茫的睜開眼眸,才發(fā)現(xiàn)面前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名青年與一名少女。 青年身穿白服,一副陰陽師的裝扮,少女白衣紅裙,看來是侍奉神的巫女,站在她的面前,微笑說道:“沒事了。” “謝,謝謝!” 見此,婦人連忙站了起來,抱著女孩向兩人不住感謝。 陰陽師打扮的青年微微一笑,說道:“快離開這里吧,接下來是我們的戰(zhàn)斗?!?/br> 說罷,又取出一張符咒,交到婦人手中,說道:“這張符咒蘊藏著神力,遇到危險,便將它貼在心口,祈求天照大神的庇護,就能……” “噗!” 話語未完,便被一聲悶響中斷,婦人怔立在原地,面龐上濺滿了鮮血,望著那一截從青年陰陽師胸膛穿刺出來的血rou觸手,茫然不知所措。 “幽!” 只有那巫女驚醒了過來,尖叫一聲,欲要救援,但那血rou觸手卻帶著青年陰陽師的身軀,飛速的向后收縮,直落到了后方,一個高大無比的人影手中。 這人,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人了,雖還有著大致的人體形態(tài),但那高大身軀的身軀之上,卻生長著大量的血rou觸須,一只手臂化作了巨大的夾鉗,一只則生長成了觸手,此刻正將那名陰陽師的身軀穿透,勾在自己的身前。 如此,那名陰陽師還沒有死亡,滿眼不可置信的望著那人,艱難說道:“你,你……” “卑微的生命!” 話語未完,那人便扯出了觸手,將青年陰陽師甩在地上,一腳踐踏著他的胸膛,說道:“你以為那一點微小的力量,真的能夠控制住千百萬鬼怪么,它們遵從的是吾主的意志,而不是你或者你身后那弱小的神!” “放開他!” 話語間,那名巫女已縱身趕來,揮手拋出數(shù)百丈符咒,化作一只飛翔的火鳥,重重撞在了那人的胸膛,卻被軀體上扭動的觸須抵擋,化作一陣青煙消散。 “呵!” 面對這無關(guān)痛癢的一擊,那人笑了笑,說道:“看見了么,你們的力量,是多么的卑微,你們的神,是多么的弱小,現(xiàn)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信奉一名真正的神祗,獲得真正偉大的力量……” “吟!” 話語未完,便被一聲昂嘯掩蓋,黑暗昏沉的天穹之中,一道紫氣浩蕩而現(xiàn),奔騰萬里如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