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黎明真的很美。

    洛笑仰起頭看了一眼天邊，這是他第一回不是通宵看到的黎明。

    越過大半個城市，洛笑的呼吸也從一開始的急促變得平穩(wěn)了。

    他目光看著前方，這時的天色還是有些幽暗的，前面幾盞黃燈孤零零地亮著，一個人影都沒有。

    莫名的洛笑覺得心底有些失落落的。

    這種莫名其妙找不到根源的情緒是他從小到大都沒有的。

    洛笑歪著頭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理所當(dāng)然來，一時間糾結(jié)萬分又無可奈何。

    ＊

    兇手的搜尋范圍一縮再縮，很快就有一個人被鎖定了。

    是十三年一個案件的受害人，是一個搬運(yùn)工，生活很拮據(jù)。

    樓昱帶著幾個警察來到了一間房子前，房子很破舊，邊上的石梯都塌陷了一半，顯然是住了很久的屋子。

    樓昱抬起手敲了敲門，沒過多久門就開了。

    一個穿著背心的中年男子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們，但樓昱捕捉到了他看見自己時眼神凝了一下。

    “你好，你是陳希溪的父親？”樓昱問道。

    “是。怎么了？”提到陳希溪時男人面上閃過沉痛之色。

    “最近發(fā)生了一起兇殺案，你知道嗎？”樓昱直言了當(dāng)。

    “嗯？聽過，好像是一個女孩被殺了吧。”男人沉吟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地回憶。

    “我們懷疑是十三年前的兇手?！睒顷叛劬χ敝倍⒅腥?。

    男人表情頓時變得怪異起來，他看了樓昱很久，仿佛想從他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不請我們進(jìn)去坐一下？”樓昱挑眉，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明顯是要細(xì)談。

    男人往旁邊側(cè)了側(cè)身子，看著幾個警察走了進(jìn)去。

    樓昱找了一張椅子坐下，手輕輕搭在椅背上，倒不像個警察，而是一個放浪不羈的公子。

    他挑了挑眉，笑容有些玩味，“這次的作案手法跟過去區(qū)別很大，現(xiàn)場處理得很完美，也變得有格調(diào)起來，還給被害人穿上了一件白色的裙子啊，折翼天使。”

    后面四個字是一字一頓的。

    中年男子的臉頓時變得有些猙獰。

    當(dāng)年陳希溪是雙臂被砍了，失血過多而死去。

    “可以推測處理現(xiàn)場的是個有錢人的人，至少是個富家子弟或者總裁之類的?！睒顷疟砬楹苁呛V定。

    中年男子終于沒忍住說了一句，“你們就不懷疑兇手不是十三年的人？”

    “不懷疑。”樓昱表情十分肯定。

    看得中年男子有些迫不及待想撕破那張肯定的臉面，他十分想讓這些自以為是的警察們認(rèn)清自己的愚蠢，就像十三年前一樣，他們找不到殺害自己女兒兇手一樣愚蠢。

    “可這次案件的手段不殘忍，而十三年我……女兒是白白流干血而死的，何其殘忍?！敝心昴凶舆o了拳頭。

    然后他見到樓昱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驚覺自己剛剛講了什么。

    “我記得我只告訴過你，女孩被挖了眼，難道正常人都不會認(rèn)為女孩是折磨而死的呢，你怎么就那么篤定手段不殘忍？”

    中年男子退了一步，干巴巴地說了一句，“我猜的。”

    “是嗎？正常人會這么猜？其實(shí)兇手就是你吧?！睒顷挪讲骄o逼。

    “你不是說這次是有錢人作案嗎？你看看我這房子，像是買得起定制裙子的人嗎？”中年男子反駁。

    “是嗎？我可沒告訴過你裙子是定制的。”樓昱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起來，雙手抱胸。

    “我猜的，有錢人不是都喜歡定制衣服嗎？”中年男子臉白了白，強(qiáng)行說道，“我連普通昂貴點(diǎn)的衣服都沒不起，我怎么可能會買衣服給一個死人？那不是浪費(fèi)錢嗎？”

    “我想我剛剛沒說兇手就是有錢人啊，我只是說處理現(xiàn)場的那位很有錢?！睒顷怕朴频氐?。

    然后他目光一冷，“抓起來。”

    旁邊的警察拿出手銬，把中年男子拷上了。

    中年男子沒有反抗，或許他覺得反抗也沒有用，幾個警察已經(jīng)成包圍式站在他旁邊。

    他只是目光陰冷地看向樓昱，表情扭曲在一塊，“你們這群廢物，當(dāng)年我女兒才這么大，就被這么殘忍的害死的，你們至今都沒有抓到兇手。

    現(xiàn)在我都連殺了幾個孩子了，你們才捉到我，你們就是怎么當(dāng)警察的嗎？我當(dāng)時分明如此希望你們能把兇手找出來，結(jié)果那個案子至今未破。

    呵呵，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你們卻多了一條漏網(wǎng)之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