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ma，晏晏會洗菜。”

    “mama，染染會剝蒜哦?！?/br>
    “你們真棒?！?/br>
    夕陽照在他們身上，風(fēng)拂來，佟雪綠的心情徹底平靜了。

    **

    梁天逸這邊被告知錢蔡欣已經(jīng)被抓起來、的妻子蔣白卉已經(jīng)認(rèn)罪后，只是震驚了一下，但什么都沒說。

    不認(rèn)罪，更不愿意把泄密給的科研人員的名字說出來，用沉默做無聲的抵抗。

    專案組基地這邊聯(lián)合調(diào)查后，其實已經(jīng)有鎖定的對象，對方也被暗中看管了起來，只是沒有梁天逸這邊的供詞，們沒辦法將對方定罪。

    基地的領(lǐng)導(dǎo)紛紛去勸說梁天逸，但梁天逸不為所動。

    最終溫如歸主動請纓去勸說梁天逸。

    來到關(guān)押室，溫如歸看到了好幾天沒見到的梁天逸。

    不過短短四五天的時間，整個人憔悴得不行。

    雖然頭發(fā)梳得有條不紊，衣服整理得沒有一絲皺紋，但的眼睛充滿了血絲，眼底有深深的黑眼圈，更讓人震驚的是，居然長了不少白頭發(fā)。

    溫如歸身姿挺拔走進來，在他對面的凳子坐了下來。

    梁天逸看到他進來，眼睛眨了一下，但很快又垂下去看著地面，沒有吭聲。

    溫如歸低沉的聲音在關(guān)押室里響起來。

    “記得初第一次和你見面是在我演講的課堂上，其他同學(xué)都沒有聽懂我講的物理題，只有你聽懂了，那時候我就想，只要好好培養(yǎng)，你將來肯定能為國家做出貢獻的人才?！?/br>
    “你果然沒有辜負(fù)老師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的期待，以優(yōu)異的成績?nèi)〉霉M的資格，還學(xué)成歸來，你知道嗎，院長知道你愿意回國時，有多高興？說國家就需要多一些像你這樣知恩圖報的學(xué)生。”

    國家支持了不少人出國留學(xué)或者深造，只是有小部分人去了國外后，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住了眼睛，抵抗不住國外豐厚的報酬，最終沒有回國。

    可梁天逸回來了，基地和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都很高興，很高興。

    梁天逸眼睛看著地面，嘴角抿了抿，依然沒吭聲。

    “君子有為，有不為，你為什么要走這條路呢？你可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哪怕你選擇不回國，勝過選擇做間諜出賣國家機密！”

    “東風(fēng)-5這個項目前后研究了十年，卻因為你們而毀了，你對得起付出心血的科研人員，對得起國家嗎？天逸，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梁天逸猛地抬起頭來，苦笑道：“你以為我想這么做嗎？我不想，可我沒有選擇！”

    “我去國外留學(xué)四年，我拒絕了國外公司給我提供的豐厚報酬，我一心想回來報效祖國，可祖國給我兜頭潑了一盆冷水！”

    基地讓從普通科研人員做起，只是他們回國那段時間，蔣白卉還有母親逢人就說會受到領(lǐng)導(dǎo)的重視，會被基地重點培養(yǎng)，事實扇了一巴掌，讓他沒臉見人。

    這就算了，因為沒有達到預(yù)期的目標(biāo)，蔣白卉時不時就數(shù)落他沒用。

    還不斷拿他跟溫如歸做對比，男人的尊嚴(yán)一而再再而三被踐踏在地上！

    溫如歸臉色冷如冰霜：“任何借口都不是你出賣國家的由，國家沒有欠你的，反而是你欠了國家的！”

    “你知道為什么沒有安排你去重要項目嗎？是因為你的心太浮躁了，做我們這一行的，最忌諱就是不腳踏實地，院長有意磨一磨你的心智，同時考驗一下你。如果你能通過考驗，基地會將你作為頂尖人才來培養(yǎng)，可你做了什么？你因為不滿就出賣國家！”

    梁天逸是個好苗子，但剛從國外回來的人，不管是誰，基地都不可能立馬讓們負(fù)責(zé)重要項目。

    梁天逸閉著眼睛，眼淚從兩邊的眼角流出來，放在身旁的手握成拳頭，青筋因太用力而暴露出來。

    做錯了，其實在把參數(shù)交出去時，就后悔了。

    只是他后悔得太晚了。

    良久，睜開眼睛看著溫如歸道：“溫教授，我想知道，如果我把一切交代出來，你能保護我兒子母親的性命嗎？”

    溫如歸：“我不能，不過你兒子母親不知情的話，國家是不會對任何無辜的人動手?！?/br>
    梁天逸眼睛通紅，喉嚨滾動了兩下道：“好，你叫他們進來吧，我招了……”

    溫如歸最后看了一眼，轉(zhuǎn)身朝外走，在他的腳跨出門口時，里頭傳來一聲低低的聲音——

    “對不起！”

    溫如歸腳步?jīng)]有停，走出去告訴專案組的人。

    專案組的人聽到梁天逸肯招了，眼睛頓時大亮，立即沖進關(guān)押室。

    梁天逸把一切都招了。

    蔣白卉回國那天以會延遲一天回來，是因為在去機場的路上們撞到了一個特務(wù)。

    那特務(wù)借機想說服們當(dāng)間諜，同時給們提出了十分豐厚的報酬，還答應(yīng)會幫他們?nèi)乙泼癫⒛玫骄G卡。

    時蔣白卉十分心動，只是他拒絕了，想回來報效祖國，只是回來后計劃趕不上變化，一切都很不順利。

    那個特務(wù)看出蔣白卉心動，覺得們是可以策動的人，因此在他們遭遇了挫折后，國內(nèi)的間諜就找上們了。

    這一次，沒有守住本心。

    雖然只是普通的科研人員，但有天賦，于是他借著自己這個好名聲跟基地的導(dǎo)彈技術(shù)專家們接觸，時不時就跟們討教一些技術(shù)問題。

    在接觸的過程中，很快分辨出哪些人沒法策動，哪些人有弱點可以策動，而王涌德就最終被他策動成功了。

    王涌德是導(dǎo)彈技術(shù)專家之一，是核心研發(fā)人員，只是多年來也沒能往上升。

    科研人員工資雖然不低，但不足以支撐女兒出國留學(xué)。

    沒錯，王涌德的女兒想自費出國留學(xué)，但王家沒錢讓她出國，王涌德很疼愛女兒，為了這事情吃喝不下，因此當(dāng)梁天逸提出跟合作時，只考慮了一下就答應(yīng)了。

    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們平時在基地不聯(lián)系不見面，甚至連話都不會說。

    王涌德是在公家車上把參數(shù)寫出來給的，因為做得太隱秘了，以專案組一開始才沒懷疑們。

    **

    間諜案至此偵破。

    涉案五人一律被判處死刑。

    梁母雖然偷了小黃魚，但她對泄密一事完全不知情，中間也沒有參與任何出賣國家的事情，因此她最終被放了回去。

    只是兒子要被槍斃，梁母哭得眼睛都要瞎了，要不是還有孫子要她撫養(yǎng)，她肯定要隨兒子去。

    在槍斃，蔣白卉錢蔡欣兩人都提出想見佟雪綠。

    佟雪綠想了想，最終選擇去見錢蔡欣，因為她想知道錢蔡欣到底跟自己有什么仇。

    的錢蔡欣光鮮亮麗，穿著最時髦的衣服，踩著高跟鞋，開著紅色桑塔納轎車。

    可現(xiàn)在的錢蔡欣穿著灰色的監(jiān)獄服，整個人憔悴不堪，完全沒了的意氣風(fēng)發(fā)。

    看到佟雪綠踩著高跟鞋進來，她如枯井的眼眸猛然活過來了：“真沒想到啊，你還愿意來見我?！?/br>
    佟雪綠在她對面的凳子坐下來：“不是你想見我嗎？”

    “佟雪綠，你知道我最討厭你的是什么？”不等佟雪綠回答，她就自說自話道，“是你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佟雪綠挑眉：“就這？你就因為這個所以才一直跟我過不去？”

    錢蔡欣咬著唇：“不是！”

    “那是因為什么？”

    錢蔡欣看著她，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你應(yīng)該一直很好奇吧？我本來想告訴你的，不過我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我不打算告訴你了，我要你永遠都不知道真相，一輩子都想不明白，哈哈哈哈……”

    “……”

    佟雪綠嘴角抽搐了兩下，覺得她果然病得不輕。

    她是好奇沒錯，但錢蔡欣不告訴她，難道她就要一輩子為了這個而糾結(jié)痛苦嗎？

    她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吧？

    看錢蔡欣不打算說，她推開椅子站起來，直接想走人。

    錢蔡欣沒想到她一點也不在乎，沒有氣沒有糾結(jié)，更沒有追問不止，她不由怔住了。

    “佟雪綠，你難道不想知道嗎？”

    佟雪綠嘴角冷冷勾著：“不想知道，你就帶著你的秘密下地獄吧！”

    錢蔡欣：“……”

    錢蔡欣本來是想用這個來氣佟雪綠，沒想到被她反過來氣得想吐血。

    “佟雪綠，你以為你的人生很完美嗎？不是，其實你是最失敗的人！蔣白卉從一開始接觸你就是為了利用你，她從來就沒有把你成朋友……”

    “她說她最討厭的人就是你，你還把她當(dāng)成朋友，你說你是不是個傻瓜？佟雪綠你給我站住……”

    佟雪綠頭也不回走了，再沒有回頭看錢蔡欣一眼。

    錢蔡欣氣得想罵娘。

    一個月后，梁天逸和蔣白卉五人相繼被槍斃。

    叛國者遺臭萬年！

    在這樣的事情上，無論是誰，國家都不會姑息！

    梁母收了梁天逸的尸體后，便帶著孫子離開了京市，去外省投靠娘家侄子。

    錢蔡欣的父母已經(jīng)移民了，但她的哥哥jiejie，還有其他親戚都在國內(nèi)，因為蔣白卉，們的活和工作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在私人公司工作的還好，那些在重要單位的重要職位的，一律被調(diào)離或者撤職。

    們恨死錢蔡欣，錢蔡欣的哥哥連尸體都不愿意去收，更別說讓錢蔡欣的骨灰葬到蔣家的墓地里。

    錢母知道女兒做了叛國賊被槍斃，場氣得中風(fēng)，最終沒搶救回來。

    錢父老淚縱橫，把蔣白卉在國外的錢讓人帶回來，然后捐贈給貧困山區(qū)建立學(xué)校，以此作為贖罪。

    出了這樣泄密的事情，基地事后進行了深刻的檢討和整頓，對管制方面更嚴(yán)格了。

    好長一段時間里，基地氣氛都十分沉重。

    不過有忘恩負(fù)義的賣國賊，有為科研事業(yè)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科研人員。

    有錯要懲罰，但有功的要嘉獎。

    溫如歸在一個月后被選聘為科學(xué)院院士，成為基地最年輕的科學(xué)院院士。

    院士是最高學(xué)術(shù)稱號，且是終身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