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蔡大嬸這么一叫,很多人都聽到了,紛紛從家里跑出來,七嘴八舌地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佟雪綠又將事情說了一遍:“我也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磿蝗舜?,我現(xiàn)在就過去醫(yī)院,回頭我再跟你們說。” 蔡大嬸安撫她:“好,你們趕緊去吧,嘉信和綿綿我?guī)湍憧粗?,你也別太擔(dān)心,應(yīng)該沒事的!” “謝謝蔡嬸?!?/br> 佟雪綠的聲音有些哽咽,拿了錢蹙著眉頭走出了家門。 一走出家屬大院,她的眉頭立即舒展開來。 眉頭皺了那么久,要是長皺紋了可就吃虧了。 佟嘉鳴在外頭看到她瞬間變臉的模樣,已經(jīng)見怪不怪。 ** 兩人坐了車來到市區(qū),卻沒有第一時間趕往醫(yī)院。 “走吧,我們?nèi)鵂I飯店吃點(diǎn)東西再過去?!?/br> 佟嘉鳴怔了一下,最終什么話也沒說,默默跟了上去。 這一吃又是兩個鐘頭。 老家一幫人在醫(yī)院又累又餓。 尤其是謝金花和佟彥良兩人還要忍受身體上的疼痛,早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了。 佟彥良暴怒道:“奶奶,他們到底什么時候過來?” 雖然已經(jīng)吃了藥,可那個地方還是抽疼得很厲害,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一直捂著。 煩死人了! 孫桂蘭一面是心疼兒子,一面也是餓得想罵娘:“媽,這都好幾個鐘頭了,嘉鳴他們會不會是不過來了?” 謝金花嘴唇摔破了,門牙少了一個,臉頰也腫了,一點(diǎn)也沒比佟彥良好過。 她一張臉拉成老黃瓜:“他要是敢不來,回頭我扒了他的皮!” 佟二柱摸著干癟的肚子,吐了一口唾沫恨聲道:“那小子跟他爸媽一個德性,小小年紀(jì)心思多得很!說不定就是故意拖著不過來接我們!” 這話一出,佟家的人一個個臉色更加難看了。 除了謝金花的包袱被搶走,她兩個兒子佟二柱和佟三壯兩人的包袱也被人給搶走了,現(xiàn)在一家人口袋里連一分錢都拿不出來。 窩窩頭昨天晚上就吃光了,本來想著早上到了京市后讓嘉鳴拿錢帶他們?nèi)鵂I飯店吃飯,沒想到后來會發(fā)生那樣的事情。 錢沒了,人又被打了一頓,從早上到現(xiàn)在十幾個鐘頭連一口水都沒喝,此時餓得前肚貼后背,他們心情能好嗎? 一個四五歲大的男孩在大廳嬉鬧,突然一頭撞在佟彥良身上,小家伙也不知道痛,仰頭還對佟彥良咧嘴笑。 佟彥良被撞了一下,那個地方一扯,痛得他臉皮抽筋,將小男孩一推道:“死開去!” 小男孩被推倒在地,“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小男孩的奶奶心疼得不行,跑過來抱起孫子破口大罵:“你個斷子絕孫地死兔崽子,我孫子要是有事的話,老娘跟你沒完!” 這老婦人嘴巴也是惡毒,尤其是斷子絕孫四個字刺痛了佟彥良敏感的神經(jīng)。 他目露兇光:“你當(dāng)老子嚇大的?老子沒弄死他算他命大!” 老婦人氣得鼻子都歪了,可還來不及說話,謝金花以及兩個媳婦就加入了戰(zhàn)斗。 賤人婊子等下三濫的臟話不斷從他們嘴里跑出來,整個大廳熱鬧得不行。 一個胖乎乎的護(hù)士走過來喝道:“都別吵了,再吵我讓公安將你們通通抓走!”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佟雪綠一走進(jìn)醫(yī)院門口,正好見到這一幕。 不用佟嘉鳴介紹,她就猜出那一堆極品就是北禾老家那幫人。 那樣濃烈的極品氣息,就是噴十瓶香水也沒辦法壓下去。 佟二柱眼珠子一轉(zhuǎn),突然看到站在柱子旁邊的佟嘉鳴,三角眼一瞪:“媽,那不是佟嘉鳴那個兔崽子嗎?” 眾人聞聲看過去,頓時炸了。 謝金花跳起來罵道:“你個死兔崽子,這老半天了人影都不見一個,你死去哪里了?你這是純心想餓死我啊!” 孫桂蘭撇著嘴哼唧道:“我們打電話過去都四五個鐘頭了,他這才磨磨唧唧過來,可不就是純心的!” 其他人也惡狠狠地瞪著佟嘉鳴,仿佛他是他們的殺父仇人一般。 佟雪綠扭頭看了佟嘉鳴一眼,后者面無表情,看著佟家人的眼眸沒有一絲溫度。 她嘴角一扯:“走吧,我們?nèi)麄儭!?/br> 說著,她邁腿朝他們走過去。 雖然她腳上沒有穿高跟鞋,卻走出了身高一米八的氣場,颯爽英姿。 佟家人很快就注意到佟雪綠的存在。 佟二柱眼睛一亮,目光落在佟雪綠白嫩光滑的臉上,又落到她的胸上,然后又落到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上,眼底閃著邪惡的光。 孫桂蘭“啪”的一聲拍在他手臂上,黑著臉道:“你的眼睛在看哪里?” 佟二柱摸著下巴,訕訕一笑:“沒看哪里?!?/br> 佟雪綠走到他們面前,看著謝金花道:“奶奶,我們來接你了?!?/br> 奶奶? 眾人聽到這個稱呼又是一愣。 難道這人就是佟大軍那個被人認(rèn)錯的女兒? 這也長得太好看了吧? 唇紅齒白,一身的皮膚嫩得可以掐出水來,還有這一身的打扮,哎喲喂,真不愧是大官人家養(yǎng)大的,那氣度就是不一樣。 跟他們的想法不一樣,佟雪綠打量著眼前的一大家子,心里想著,這么一群歪瓜裂棗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她的目光落在謝金花身上。 五六十歲的年紀(jì),三寸五五分身材,皮膚又黑又粗糙,三角眼高顴骨,將尖酸刻薄四個字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佟大軍夫婦兩人都長得好看,佟嘉鳴三兄妹,連同她這具身子都遺傳了他們的好基因。 她還以為北禾老家的人就算沒他們長得好看,至少也在水平線上,可這一個比一個寒磣的,跟偽劣產(chǎn)品一樣。 突然,她的腦海靈光一閃,冒出一個念頭:佟大軍該不會不是佟家的孩子吧? 記憶中的佟大軍跟謝金花長得一點(diǎn)都不像,跟兩個尖嘴猴腮的弟弟也長得不像。 應(yīng)該不會這么狗血吧? 佟雪綠覺得有必要問清楚佟大軍夫婦的情況,不過現(xiàn)在不是問這個問題的時機(jī)。 謝金花最先回過神了,瞪著佟雪綠罵道:“你就是佟大軍的閨女?你是怎么搞的,怎么到現(xiàn)在才過來?” 佟雪綠垂下眼簾,輕聲細(xì)語道:“對不起奶奶,其實我一早就讓嘉鳴去車站接你們,不想跟你們錯過了,接到電話后我們立馬趕過來,可你也知道等車的事情不好說,我們等了兩個多鐘頭才等到一輛車過來?!?/br> 謝金花原本以為她從小在那樣的家庭長大,脾氣肯定會很高傲看不起人,沒想到她脾氣這么軟,頓時更囂張了。 “你那養(yǎng)父母不是當(dāng)大官的嗎?難道你不會打個電話讓他們開車過來接我們???” 佟雪綠眨了眨眼睛,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咦,我怎么沒想到這一點(diǎn),下次吧,下次我一定記得?!?/br> 謝金花被噎了一下:“……” 可不等她再次破口大罵,佟雪綠的臉就轉(zhuǎn)向佟彥良。 “你就是我堂弟佟彥良吧?我聽說你的子孫袋被人踹破了,現(xiàn)在怎么樣了?是真的踹破了嗎?以后還硬得起來嗎?會不會生不了孩子?” 佟彥良:“……” 佟家人:“……” 周圍的人聞言,差點(diǎn)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這姑娘看長得斯斯文文白白凈凈的,怎么說話這么生猛?! 以此同時,大家的目光齊刷刷落在佟彥良的褲兜上。 目光之火熱,讓佟彥良感覺他的褲兜隔空都能燒起來。 他臉漲得通紅,兇狠地瞪著佟雪綠:“你給我閉嘴!” 佟雪綠往后退了一步,捂著胸口一副被嚇到的模樣:“佟彥良堂弟,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里又疼了?還是說以后真不行了?” “……” 佟彥良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diǎn)沒吐血。 這個該死的賤人,每說一句話就要喊一聲他的名字,好像生怕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一樣,她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佟雪綠就是故意的。 這樣的好消息自然是要公布天下,鬧得眾人皆知才好。 謝金花也氣得不行,黑著臉罵道:“你個死丫頭,你到底會不會說話的?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 佟雪綠撓了撓眼下的皮膚,露出害羞的神色:“奶奶我挺會說話的,謝謝你的夸獎?!?/br> 謝金花一口老血差點(diǎn)噴出來:“……”我沒夸你! 周圍的人目光都落在他們身上,尤其時不時看一眼佟彥良的褲兜,讓人無比心塞。 謝金花想罵她,但又怕她再說出什么讓人吐血的話,黑著臉道:“你趕緊去將醫(yī)藥費(fèi)給我付了,其他回家再說!” 佟雪綠乖巧點(diǎn)頭,回頭對佟嘉鳴道:“嘉鳴,你先帶奶奶他們出去,我付了錢就去找你們。” 佟嘉鳴點(diǎn)頭,然后才開口叫了謝金花一聲:“奶奶,我們走吧?!?/br> 謝金花一行人心里憋著一口氣,但這會兒又發(fā)作不了。 別提有多憋屈了! 佟雪綠看他們走出門口,這才轉(zhuǎn)身去付醫(yī)藥費(fèi)。 誰知一轉(zhuǎn)身就看到溫如歸站在收費(fèi)臺旁邊,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