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爺：……

    他竟然在短短十來分鐘里被一個丫頭片子殺的片甲不留？？？

    白阿姨看完棋盤，從心底里高興，小丫頭太給她們女人爭光了，“我宣布！二號桌比賽結束，霍乘星優(yōu)先獲得一積分！”

    全場嘩然，誰也沒想到，霍乘星一個小年輕，一上手能直接把丁大爺殺沒了。

    霍乘星收拾完棋盤，臉上浮出盈盈笑意，“謝謝丁爺爺謙讓。”

    “……”丁大爺滿心復雜，畢竟，自己真沒謙讓，他搖搖頭，將位置讓出來，“你們先下，我先把帶回來的廢品拿去收購站，等下回來看你們下棋。”

    白阿姨一低頭見到桌下的兩大編織袋，登時一驚，“你不說自己在公寓里當小時工嗎？改行掃大街了？你得掃幾條街能撿兩袋子空瓶子？”

    說來，白阿姨和丁阿姨兩個人在一個社區(qū)團里跳舞，丁阿姨本來不同意丁大爺一大把年紀非得跑去當小時工，后來丁大爺說活不累，丁阿姨才勉強答應下來。

    丁大爺一手拎著一個編織袋，“不不不，真沒掃大街，全都一個公寓里收拾出來的東西，不曉得屋主做什么工作，居然攢出來整整一屋子垃圾，不分干濕，一個也不扔?！?/br>
    “我好不容易收拾完屋子衛(wèi)生，再把能賣的空瓶子、空罐子從里面挑出來，準備下完棋帶去收購站賣了?！?/br>
    丁大爺解釋完，周圍人也止不住議論，大概意思都一個，不說其他年輕人，單說他們自己家的娃，也有些平時出門打扮干干凈凈的像個人，可家里卻能給整的像豬窩，但豬窩歸豬窩，倒不至于攢出一屋子垃圾。

    霍乘星側眸盯著丁大爺拎在手里的編織袋，恍惚中似乎看見了上面刻著金光閃閃地秦晉二字。

    霍乘星：“……”

    不至于吧，秦晉應該在京市啊。

    “行了，我先去收購站。”說完，丁大爺朝著霍乘星輕咳了兩下，故作嚴肅，“丫頭，你必須闖入四強明白不明白，不要讓大爺失望！”

    霍乘星好脾氣地點頭，“丁大爺，您快去吧，咱不施行積分賽嗎，二十分鐘中一局，您有翻盤的機會?！?/br>
    “??？有第二局？”丁大爺的眼睛都瞪圓了，等見白阿姨掉頭后，忙不停歇地拎著編織袋往外跑，“我馬上回來！”

    丁大爺剛離開，一個扛著攝像機的人跟著丁大爺跑了，而在他的攝像機上，霍乘星眼尖地瞄見了【南市街巷】四個字。

    白阿姨見霍乘星在看跟拍丁大爺的人，笑著解釋，“電視臺說做采訪，看一看老人一天的生活，咱社區(qū)也就老丁有表現欲，我們一合計，索性讓老丁代表大家伙?！?/br>
    聞言，霍乘星說了聲謝謝，表示自己聽明白了。

    其實霍乘星剛剛不曾一直在攝像機，只是在想，秦晉既然能在霍時景的事情上當從犯，自己也不能單單讓他攢垃圾，不然太便宜他了。

    你算計我家人，我就要搞你。

    “孟際年，你幫忙在網上查一查秦晉的行程，看他有沒有在南市的行程?！被舫诵撬叫挠X得，世上能攢垃圾的人可能并非秦晉一個，可一旦真碰上了呢。

    【秦晉在上周三有個品牌活動，前晚有個綜藝錄制，都在南市，在本周的周五晚上八點，他在山楂tv有個直播采訪?！?/br>
    秦晉真可能在南市？

    本來，霍乘星準備讓戚靜幫忙在網絡上引導輿論時，可霍乘星團隊剛有動作，秦晉和他的粉絲……搞出來了一個絕佳配合。

    周五晚上八點，山楂tv的訪談類節(jié)目請來了當紅流量秦晉，直播間熱度節(jié)節(jié)攀升。

    山楂tv的主持人，一向以扒藝人八卦出名，秦晉在節(jié)目里自然不能幸免。

    “上周六播出了《了不起的打工人》，我在家也有看，網絡上都說你和霍乘星關系不大好，想問下真有其事？”

    綜藝里的一些問題都有事先讓藝人看，本來秦晉的經紀人看到，不答應秦晉回答，可秦晉本人答應下來了。

    在秦晉看來，霍蘅團隊鋪出去說霍乘星想勾搭他的稿子，事成定局，鋪也就鋪了，可霍乘星不該借著那個稿子來踩自己。

    何況秦晉覺得霍乘星踩自己不要緊，可千不該萬不該搶霍蘅的電影資源，秦晉能看出來霍蘅對宋穆的電影期待值有多高，霍乘星搶下角色，害霍蘅在網絡上被網友們譏諷不說，甚至讓霍蘅哭了，他看著心都碎了。

    被主持人詢問，秦晉伸手撥弄了幾下自己的細碎金發(fā)，笑容陽光。

    而后，他似在回主持人的話，也似在意有所指，“算不上關系不好，大概也就工作伙伴的關系。粉絲們都了解，我個人潔癖比較嚴重，只能說生活習慣不同?！?/br>
    主持人眼里浮出驚訝，“生活習慣？”

    “啊，日常習慣，說錯了說錯了，抱歉?！鼻貢x歉意地笑了一下，明顯在轉移話題，“我們說些其他的吧？”

    -emmm理解錯了嗎？秦晉在說霍乘星不講衛(wèi)生？剛剛分明脫口而出生活習慣四個字，而且前面秦晉說自己有潔癖-

    -晉晉的潔癖相當嚴重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管去哪第一件事必須先把東西擦一擦。-

    -霍乘星個炒作犯，活該被人diss！-

    -正常啊，畢竟霍乘星從小生活環(huán)境不在錄節(jié)目的村子里嗎？你看那些村民，有的人指甲里黑漆漆一片-

    -別說了別說了，我快……嘔！-

    -有潔癖的晉晉，日常生活里堅持撿垃圾做公益，比某個只能炒作的人優(yōu)秀了幾百倍！-

    在密密麻麻的彈幕中，偶爾能有一個兩個幫霍乘星說話的人，可能大晚上蹲守節(jié)目直播間來看秦晉的網友，90%都秦晉粉絲，一窩蜂上去，很快將不同聲音的彈幕壓了下去，整個屏幕上全都充斥著霍乘星不講衛(wèi)生的字眼。

    主持人當然不能輕拿輕放，繼續(xù)跟著潔癖的話題，“你剛剛有說自己潔癖，而且?guī)啄昵盀楹颓瓣犛褌兺。矣行┖闷?，潔癖讓你在平時生活中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表現嗎？”

    秦晉人設里除了陽光元氣外，另一個標簽就是潔癖，本來他準備在節(jié)目中展現一下反差，同盛見對比圈波粉。

    可上期節(jié)目播出后，秦晉不得不承認，自己一點紅利都沒得到，全被霍乘星得去了，心里厭煩霍乘星的秦晉，根本不曾注意臺下經紀人欲言又止的模樣，笑著回答，“和隊友們的同住生活在很早前，再后來一直單獨住，本來不大記得了，但前段時間打工人節(jié)目讓我發(fā)現真有些不同，像日常垃圾，我絕對見不了它能在垃圾桶里待一晚上，必須睡覺前立刻清理掉，也不能——”

    秦晉正說著投入，一抬眼猛地看見經紀人在瘋狂打手勢，讓他閉嘴，秦晉面上帶著陽光的笑，心中卻不悅，他背靠榮天，何必怕得罪霍乘星和霍家人？

    但很快，彈幕上和諧的晉家軍一下子被突兀沖來的其他人擾亂了。

    -哈哈哈哈哈哈，說個笑話，你有潔癖！-

    -說個笑話，你有潔癖！笑尿了?。。?！-

    -不說霍乘星和你生活習慣不同，說別人，誰能和一個攢滿屋子垃圾的人生活習慣相同？？？我tm一個爆笑！??！-

    -霍乘星：正在象棋比賽，忙！-

    -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看到有垃圾收集癖的人在網上一本自信地說自己潔癖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22章 【022】

    暫停錄制的秦晉, 一下臺忙看手機里自己剛直播時的彈幕，目光頓時鎖在攢垃圾三個字上，下一刻, 他臉上陽光燦爛仿佛模板一樣的笑繃不住了。

    想到自己前幾分鐘在臺上直播說的話，秦晉心里羞惱的不行，甚至覺得周圍人都在對他指指點點, 尷尬地恨不得立刻去撞墻。

    認為最丟人的秘密被發(fā)現，大腦混沌的秦晉，根本來不及細想，雙目赤紅地瞪著經紀人，厲聲質問：“說！誰泄露出去的風聲！難不成你被誰收買了？！”

    經紀人：“……艸！”

    你吼個屁?。∧阋缓鸩痪妥约撼姓J了, 自己打臉自己？！

    見直播室里其他人都一臉八卦地看來，經紀人氣極, 生拉硬拽地將秦晉拖出直播室, 等工作人員被清空后，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罵：“你還有臉吼？？！”

    “我早警告你，你住的公寓等今晚直播完，我安排人去收拾，你非得叫小時工？！你叫就叫了, 你直播上非得內涵霍乘星？！霍乘星和你有資源沖突嗎？?。。　?/br>
    在經紀人看來，秦晉攢垃圾的事情一旦曝光出去, 自然對秦晉有影響, 可絕不至于鬧到崩人設, 可現在, 秦晉在直播上公開內涵霍乘星生活習慣和他不一樣, 他潔癖至極, 人家女藝人不講衛(wèi)生。

    結果呢？？？

    說完不到十分鐘, 他被爆出在家里攢了一屋子垃圾沒扔，你打臉不打臉？！你當眾陷害女藝人，反被拆穿，你丟人不丟人？！

    即使經紀人讓團隊立刻響應，做出了相對的措施，可秦晉表里不一的標簽，已經被網友們帶上了，曾經營銷的紳士品格，同樣在一夜間崩塌。

    而且，經紀人也真沒想到，秦晉剛在南市公寓里待了幾天，竟然能攢出三大袋子垃圾出來！

    你不僅攢，你還不分類?。?！

    秦晉不服氣，“但霍乘星在搶阿蘅的資源！”

    “你踏馬的閉嘴！”經紀人猛地拍著桌子，滿眼失望，“霍蘅、霍蘅、霍蘅，你人生離不開霍蘅了？！我就不明白，你在秦家不是很能演嗎？不是很能裝嗎？！因為一個霍蘅你在綜藝里露餡，在鏡頭前演都不演，親自上陣內涵霍乘星？你智商被霍蘅收去了嗎?。。　?/br>
    當時在臺下看著，經紀人恨不能上去一把將人拉下來，降智的一批！

    秦晉被經紀人一吼，臉色登時難堪，可也稍微冷靜了下來，在休息室里來來回回走，半晌，他煩躁地撓了撓頭發(fā)，壓著火氣，嗓音嘶啞，“查，你讓人去問我叫的小時工，名字和聯系電話都有，查清楚有誰在聯系他給他錢，等下回去讓公司澄清，直接說有人陷害?！?/br>
    陷害——

    猛然間，秦晉來了精神，“對！陷害，說霍乘星團隊在陷害，恨我在直播上內涵，可我根本沒有明著diss霍乘星！”

    經紀人心累地坐在椅子上，真心覺得自己年紀大了，“不用查了?！?/br>
    聞言，秦晉猛地回頭看經紀人，向來掛著陽光笑容的臉上，冷然一片，“不用查？你已經查出來了？盛見？霍乘星？其他人的團隊？”

    “別猜了?！苯浖o人點開微博，第一頁赫然停留在南市街巷官博主頁，“你看一看，你粉絲——”

    經紀人說到一半，神情半無語半懊惱，“你粉絲眼睛可比針尖都尖?。。。　?/br>
    秦晉不解地拿來手機，擰眉看著《南市街巷》的當晚節(jié)目“記錄退休老人的一天”的回播，當看見被南市街巷攝像師跟拍的老人的正臉時，秦晉倏地睜大眼睛。

    他、他一大早臨時叫來的小時工，竟然被電視臺跟拍？？？

    一瞬間，秦晉突然有了一絲后悔，他何必忍不住氣，腦子糊涂地在節(jié)目上內涵霍乘星，內涵就內涵了，干嘛非得強調自己潔癖！不然局面根本像現在一樣尷尬困窘！

    ——

    在秦晉看回播時，霍乘星也剛結束晚上的戲份，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看《南市街巷》回播，前面在劇組里拍戲時，由依正同霍乘星指責秦晉內涵人，不做人，心機陰險。

    可不等由依指責完，秦晉上熱搜了，霍乘星也跟著上熱搜了。

    被網友們笑稱：史上最快自打臉。

    不同于秦晉看手機，有一個系統(tǒng)外掛的霍乘星，能直接觀看浮在半空的虛擬面板的大屏投影。

    上面甚至有著因#秦晉 攢垃圾#以及#霍乘星和老大爺下象棋#兩個熱搜而一窩蜂跑來的無數網友們貢獻出來的實時彈幕。

    丁大爺在公寓里當小時工期間，《南市街巷》的記者并沒有跟著進公寓，甚至不曾露出他們錄制的地點，生怕給住戶留下麻煩。

    視頻雖然有剪輯，但等丁大爺拎著三個編織袋，急急忙忙出來時，屏幕上的時鐘能讓觀眾了解到丁大爺在公寓里真正正正地清潔了三四個小時。

    丁大爺一見到記者，忙笑著說抱歉，“我以為兩個小時能結束，沒想到耽誤那么久，中午我請你們在前面的河粉店吃？那家二十年的老店，牛雜粉做的特別正宗?！?/br>
    可能怕記者等太久，丁大爺甚至來不及在公寓里的垃圾桶里分類垃圾，索性帶出來，準備慢慢分類同時回答記者的話。

    《南市街巷》屬于南市的地方臺民生節(jié)目，每周五下午三點播出，平時只有閑在家的老大爺老大媽喜歡看，年輕人幾乎不看。

    可凡事有湊巧，當天下午有個秦晉粉絲陪著奶奶看電視，一不小心瞥見丁大爺往垃圾桶里扔的q版手機殼，那手機殼特別像前晚綜藝上某個前排大粉給秦晉的禮物。

    再看，她又在丁大爺里看見了自己前幾天在機場送給秦晉的玩偶，自己親手做的，根本不可能認錯！

    粉絲：？？？

    你當時不說很喜歡嗎？?。?！

    粉絲一生氣，想都不想立刻在微博上發(fā)泄，等粉絲冷靜下來，想到丁大爺說的一住戶攢了三大袋垃圾的話，正準備刪除微博來維護自己偶像的形象時，微博已經被黑子們轉發(fā)同時順藤摸瓜了。

    從下午再到晚上，四五個小時的發(fā)酵，讓黑子們直接扒到了《南市街巷》官博的節(jié)目回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