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無形撩妹最為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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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你醒了?” 耳邊有女子說話聲傳來,這聲音帶著驚喜,隨后遠(yuǎn)去,反而變得清晰了些“少爺醒了,少爺醒了” 睜開眼,張曜感覺全身都疼,尤其是這腦袋,仿佛被人拿鐵錘砸過,末了又用車碾過一樣,恨不得摘下來當(dāng)球踢,如果可以的話,他一定二話不說直接換個新的,免得繼續(xù)遭罪。 “相公,” 這相公兩字咬的異常清楚,好像帶著刺,扎的他一個哆嗦,看著笑盈盈的趙琪,總感覺這身體似乎變得更疼,苦笑著道“夫人啊,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對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會躺在床上?” “你不記得了么?昨天晚上你發(fā)酒瘋,從四季亭內(nèi)跑出來,攔也攔不住,后來摔倒在地,翠兒讓人把你抬回東閣,一直睡到了現(xiàn)在。” 喝醉酒?隱隱約約記得是有這么一回事,張曜有些不信,醉酒后腦袋疼還可以說得過去,平白無故的這全身疼是幾個意思?總感覺沒有那么簡單。 見張曜一臉懷疑,趙琪心虛的錯開眼,隨后想起一件事來,又理直氣壯的看著他,氣勢洶洶道“相~公~,不知道這嫦娥仙子是那位,想必長的一定很漂亮吧?夫君可是念叨的很,哪怕睡著了,夢中還一直重復(fù)她的名字!” 還有這檔子事?目光移向傍邊,翠兒珠兒不住點頭,珠兒還小聲說道“少爺昨天晚上喊了一宿,一直說‘嫦娥仙子你好啊’、‘交個朋友吧’、‘仙子你好漂亮啊’、‘仙子你怎么能打人呢’這些聽不懂的話” 這個世界雖然很像古代中國,卻少了很多傳說故事,后羿射日就是其中一個,后面的嫦娥奔月也就同樣不存在,沒有人知道廣寒宮,同樣沒有人知道那不停伐木的吳剛和玉兔。 喝醉酒發(fā)酒瘋也就算了,還一直叫其他女人的名字,最重要的是還被現(xiàn)任媳婦抓了個正著,這下玩大了,縱然張曜一直認(rèn)為臉皮比城墻還厚,眼下也是尷尬不已,打著哈哈,又說了些不知所云的蠢話,最后干脆閉上嘴在床上躺尸,打定主意等腦子清醒點后,再想個辦法糊弄過去 至于為什么不解釋?有經(jīng)驗的都知道,女人這種生物只聽她愿意聽的,你要解釋那是越描越黑,別妄想能夠說個清楚,只有蒙混過關(guān)才是王道,至于那天她不高興了,拿出小本本給你翻舊賬,干脆利索點,自認(rèn)倒霉,好言哄著任打任罵能逃得了一時是一時 這就是老司機和小年輕的區(qū)別,張曜深深明白這個道理,她問隨她問,清風(fēng)拂山崗;她鬧由她鬧,明月照大江,我就是那千年頑石,雷打不動,風(fēng)歇了雨停了,明天太陽照常升起,日子照舊過。 稍后老夫人駕到,看著躺在床上的孫子,是又心疼又好氣,心里是止不住的埋怨孫媳婦,連自家相公都看不住,還有那清河趙氏,是怎么教育女兒的??也好意思自稱百年望族名門大家?! 老夫人走后張夫人又來,張曜不得不打起精神,相似的話再重復(fù)一遍,安慰完奶奶安慰母親,這孝子行頭有十成足,可惜干的事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折騰到下午,醒酒茶差點沒把肚皮撐破,人總算是恢復(fù)了些,躺在床上憋得難受,稍微能動彈他就嚷嚷著要下床走走,丫鬟們又勸不住,正牌夫人在生悶氣,任誰無緣無故連著被數(shù)落兩次,心情都不會太好。 “邱先生呢?” “先生早上來過,少爺你身體不適,老夫人又差人將他送了回去,對了少爺,夫人和先生聊了有半個時辰,看樣子似乎不是特別滿意” 這張府以前有兩位夫人,一個是老夫人,一個是夫人,現(xiàn)如今又多了個趙琪,卻是少夫人,不清楚底細(xì)的人聽到,還以為是在說相聲呢。 大戶人家規(guī)矩多,這府中下人們要學(xué)的第一件事就是認(rèn)清自己的身份,不該看的別看;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問的別問,學(xué)會這三項,勉勉強強才算是過關(guān),若是連這些都不懂,還是趁早離開的好,免得最后死的不明不白。 翠兒就明白的很,當(dāng)即色變,也不顧張曜就在身邊,厲聲呵斥道“珠兒!胡說什么呢?掌嘴!” 珠兒被嚇到了,瞬間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錯了話,心頭慌亂不知該如何是好,翠兒走到跟前,用力抽上兩記耳光,rou眼可見的,她那膚若凝脂的嬌嫩小臉上多了幾個指頭印,又紅又顯眼,讓人看了分外心疼。 翠兒作勢還要再打,還是張曜把人攔了下來,嘆著氣道“好了好了,莫要再打了!” “還不快謝謝少爺!” 既然是張曜開口,翠兒也就停下手來,看著泫然泣下的珠兒,心中也是不好受,隨即又狠下心來,珠兒是好意,說給少爺聽也是對的,但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這大庭廣眾下口無遮攔,這話要是傳到了夫人耳中,她知道了會怎么想? 此事還需少爺開口來挽回!翠兒心中嘆氣,她雖是這東閣丫鬟之首,平日里就是四位管家見了也要稱一聲翠兒姑娘,但自家卻是知道,那都是看在少爺?shù)拿孀由?,否則她一個下人什么都不是,說出去的話跟小風(fēng)吹過沒什么兩樣! 想到這里,少女一臉希冀的看著少爺,張曜從她眼中讀懂了意思,輕咳一聲淡淡道“翠兒,你且把人全部記下,少爺我雖然脾氣好,但也不能容忍那些包藏禍心,惡意挑撥我和母親關(guān)系的人!” 除了翠兒珠兒,在場的還有兩位丫鬟,這話說的很清楚,那兩人自是知曉什么意思,臉色倒也平靜,只是看向珠兒的目光帶著說不出的羨慕。 “至于珠兒你,說錯了話是不爭的事實,不可不罰,稍后你去找王媽,也莫說原因,自領(lǐng)十大板,王媽若是還懲罰你別的,一并擔(dān)下!” 剛才那目光還是羨慕,這會兒又變成了同情,王媽是這后院管事之首,所有丫鬟都是她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沒有一人敢說沒被打過板子,甚至在部分人眼里,王媽比那夢中的惡鬼還要來的可怕。 珠兒小臉都嚇白了,緊緊咬著嘴唇,卻也沒有開口求情,謝過少爺后,黯然離開了這里。 這后花園看了十幾年,早已經(jīng)看膩,今天尤為感到無趣,心中一動,張曜吩咐道“翠兒,回去叫上夫人,還有張彪張虎兄弟倆,我們出去!” “出出出出去?”些許是太過驚訝,好好的姑娘家瞬間變成了結(jié)巴,這會兒也顧不上擔(dān)心珠兒,著急阻攔道“少爺,不可以,老夫人不讓你出府的” “那是以前,奶奶已經(jīng)解除了禁令,我隨時都可以出去!” 張曜說的輕巧,翠兒卻是不信,只怪少爺以前用過這個法子,還差一點成功,只是運氣不太好,在門口好巧不巧的碰上了回家的老太爺,又被攆了回來,他倒無事,可惜這府中的下人們倒了大霉,統(tǒng)統(tǒng)被狠狠責(zé)罰了一番。 回到東閣,趙琪還在生氣,也不是因為婆婆和祖母的原因,單純就是看張曜不順眼,懶得搭理他,打定主意要劃清界限保持距離,可惜半分鐘后,她改了主意。 “夫人,今天沒有太陽,這溫度也不算太熱,我們出去走走吧?” “出去?去哪兒?” “出府,在城里好好轉(zhuǎn)轉(zhuǎn)!” 聽說要出府,趙琪來了精神,這人間蠻有趣的,有好吃的也有好玩的,可惜每次都不能玩?zhèn)€盡興,來到張家后更是如此。對了,蘇州府有賣桂花糕的么?有清河縣劉婆婆家的好吃么?就算沒有,應(yīng)該也差不多吧? 張曜想的簡單,就是帶著媳婦出去逛逛街,壓壓馬路,欣賞下這蘇州府的人文風(fēng)景,順便再培養(yǎng)下夫妻兩人的感情,畢竟余生將相守一輩子,好感度這種東西若是不能及時呵護,說不得以后就會鬧出家宅不寧的笑話。 只是老夫人不這么想,得知孫兒要出去,她并沒有阻攔,而是另外又安排了一人跟著,這人是府中老人,平日做事穩(wěn)重可靠,有他在,但也不擔(dān)心孫兒會惹出什么亂子來。 一來二去折騰了小半個時辰,青蘿翠兒兩個丫鬟,張彪張虎是護衛(wèi),還有老夫人安排的人,再加上車夫,出發(fā)時隊伍有七八人之多,張曜也是無奈,搖著頭和趙琪登上馬車,一眾人等朝著蘇州府出發(fā)。 蘇州又名姑蘇、吳州,這兩個別稱來的甚是奇怪,尤其是第二個,在這個世界的歷史中沒有吳國存在,可吳州的稱呼卻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而且很快被大眾接受,只讓人摸不著頭腦。 眼下不過剛到申時,大街上人來人往,今日氣溫適宜,就連那懶漢們也曉得多掙幾個大錢,為了養(yǎng)家糊口努力奔波,沿路上叫賣聲不斷,天南地北似乎什么貨物都有,不過最多的,依舊是這吃食。 吳音宛轉(zhuǎn)柔美,余聲回蕩還帶著一絲絲顫音,不管男人女人說起話來,皆是輕柔細(xì)軟相當(dāng)好聽,尤其是這眾商家們,雖是高聲叫賣,卻不見聲嘶力竭,從口中吐出的話似乎帶著某種韻律,抑揚頓挫百轉(zhuǎn)千回,就像是唱歌一般。 張曜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些,倒也覺得有趣,生活氣息撲面而來,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東西,旁邊趙琪早已經(jīng)看花了眼,盯著路邊的小吃瞧個不停,這個好像很好吃的樣子,那個也不錯,還有那個那個,哇,聞起來就讓人流口水,她在糾結(jié)一個問題,應(yīng)該先從那個開始呢? “就在這兒停吧!” 馬車停在路邊,兩人從車上下來,趙琪邁步就要走,卻不想張曜伸出手來,她愣了愣,把手遞了過去,再一次被握著時,卻少了幾分局促和抗拒。 路人看到這一幕,不斷搖頭感嘆世風(fēng)日下道德淪喪,或許是這目光太過刺眼,幾次后趙琪想要收回左手,張曜卻緊緊抓著不放,眼見掙脫不開,又見他一臉堅決,無奈下只得打消這個念頭。 這實在太過奇怪了,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只需輕輕用力就能掙脫,為何卻沒這么做?到底是為什么?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任由張曜牽著手在街道上慢慢前行。 青蘿一臉激動,以前還擔(dān)憂小姐和姑爺夫妻不睦,現(xiàn)在卻徹底放下心來,古怪是古怪了點,但這世界上反常的事情多了去了,也許他們兩人相處的方式跟大家想的不太一樣,但不管怎么說,姑爺應(yīng)該很在乎小姐,否則也不可能在這大庭廣眾下,做出如此有失身份的事情來。 不大的功夫,趙琪手中吃的東西換了好幾樣,現(xiàn)在變成了冰糖葫蘆,她第一次嘗到,酸酸甜甜的,只覺得是這個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 “張曜,我還要這個!” 揮了揮手中的竹簽,還以為很快又能吃到,誰知張曜卻搖了搖頭“糖葫蘆吃多了對牙齒不好,乖,嘗嘗這個”。說著遞上來用荷葉包著的rou餅,看到趙琪嘴角上的糖漬,輕輕笑了笑,也沒讓不遠(yuǎn)處的翠兒送個手絹過來,隨手挽起衣袖,一點點的、溫柔的擦拭干凈。 心臟不受控制的砰砰亂跳,為什么跳的這么快?還這么有力?為什么忽然感覺呼吸有些困難?趙琪不明白,這一刻她全身僵硬,元神如同遭遇雷擊般顫抖戰(zhàn)栗,大腦空空如也,尤其是這兩個耳朵,仿佛燃燒了一般,火熱火熱的。 “夫人,你可是身體不舒服?” 看著呼吸急促,額頭上連細(xì)汗都出來的趙琪,張曜掃了眼周圍,前方不遠(yuǎn)處就有一座茶樓,正是逛街逛累了,恰好可以到上面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