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釋惑書(格蘭斯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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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追兵被智者隨手干翻,危機在瞬間解決,村民們收拾好東西,揣著激動的心情跟隨肯前往山的另一腳定居,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nèi),他們總算是有了談資,再也不用緊張兮兮的小聲議論起巫師。 智者并未和村民們一起,不過他倒是將希爾薇留了下來,一同留下的還有她的哥哥貝拉恩,用智者的原話說就是看貝拉恩有那么幾分根骨,想要帶回去調(diào)教幾天,只不過想起智者家里的那本小黃書,格蘭斯等人對這套說辭深表懷疑。 選擇好地點,格拉斯等人和村民們一起開始建立新的村落,他們伐木除草,燒荒引水,短短的一個月時間,新村莊建立的有模有樣,笑容重新出現(xiàn)在村民們臉上,如果山那頭沒有再次出現(xiàn)黑石氏族的軍隊,他們估計會笑的更加燦爛。 這次來的敵人可不是前鋒部隊,而是督軍塔桑娜率領(lǐng)的大軍!咳咳,所謂的大軍其實也不過才一萬來人,因為前鋒部隊全部被干掉,現(xiàn)如今滿打滿算也才九千多。 可不要小瞧了這九千多人,在當前這個吃不飽穿不暖的時代,黑石氏族能夠供給出一萬多名的戰(zhàn)士,這種實力說出去可是會嚇壞一大批人,甚至超過大部分人的想象! 而且,黑石氏族的實力遠不止這一點,別忘了他們有四位督軍!除去大酋長的黑石衛(wèi)隊,還有三只實力相同的軍隊,這在當前時代簡直是難以想象的一件事! 如果這件事被人曝光出來,聽到的人禁不住要懷疑一點,黑石氏族有多少人?能夠組織近五萬多的戰(zhàn)士,他們隱藏起來的勢力將會有多強? 細思甚恐,答案讓人不寒而栗! 由此可見,這位素未謀面的黑石大酋長深深明白悶聲發(fā)大財?shù)牡览?,不吭不聲攢下如此家底,這要說他只是閑著無聊隨便玩玩,估計鬼都不會信! 黑石氏族實力是很強大,只不過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這平白無故折了兩千多名戰(zhàn)士,督軍塔桑娜想死的心都有了,可以想象得到,要是大酋長知道了這件事,他會有多么的憤怒。 塔桑娜很清楚,手底下絕對有大酋長安插的監(jiān)視者,而且很可能不在少數(shù),這件事要是敢隱瞞不報,她的結(jié)局一定很慘,想都不敢想的凄慘! 只不過上報后的結(jié)局同樣不會太妙,就在塔桑娜一籌莫展之際,派去追殺的術(shù)士莫吉拉帶來了新的消息,她緊盯著狼狽不堪的手下,語調(diào)奇異的問道:“你確定?你知道自己剛才說的什么嗎?” 在黑石氏族,任務(wù)失敗的結(jié)局輕則掉級重則喪命,大酋長從來不看過程,只論結(jié)果! 一想起任務(wù)失敗后的懲罰,莫吉拉咬了咬牙,猛然抬頭堅定道:“督軍大人,我知道這很不可思議,但這是我親眼所見!一個老獸人飛在天上,他僅僅只是揮了揮手,大地震怒熔巖爆發(fā),我們驕傲的戰(zhàn)士無助的倒在火海中,他們苦苦掙扎,卻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燒成灰燼!” 盡管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天,想起當時畫面的莫吉拉依舊恐懼不已,太可怕了,實在太可怕了!這世界上怎么會有如此強大之人?反手屠戮魔焰滔天,他到底是誰? “好了莫吉拉,我會如實將這件事上報酋長大人,任務(wù)失敗的懲罰暫時取消,一切等酋長大人做出決定后在做定論!” 心中松了口氣,莫吉拉低頭離開房間,原本平靜的塔桑娜臉色變得相當奇怪,她心中又喜又憂,喜得是酋長大人多年尋找的人終于找到了,她很可能無過甚至還有功;但想起大酋長提起這個人時表情復(fù)雜的模樣,塔桑娜只感覺心中沉甸甸的,甚至呼吸都感覺困難。 黑石士兵再次出現(xiàn)的消息,隨著被每日在山上警戒的村民發(fā)現(xiàn),轉(zhuǎn)眼間所有人都已知曉,肯前去詢問智者該怎么處理,只可惜老獸人笑呵呵的擺了擺手,明顯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按理說小分隊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以后的事情也輪不到他們cao心才對,但奇怪的是沒有一個人提出離開,似乎鐵了心的要跟黑石氏族拼個你死我活,保護村民們的周全。 這天早上,尤嘉麗如往常一樣醒來,打著哈欠走出屋子,路過的村民們原本有說有笑,但這會兒全部變成了啞巴,尤嘉麗也不在意,在村民們敬畏的目光中,迷糊著眼朝著村外走去。 村子初建不久,目前只有不遠處的一條小河作為水源,尤嘉麗到的時候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圍著洗衣洗菜的獸人一哄而散,僅留下姆爾麗薩尷尬的看著她。 “只有你一個人?克魯斯他們呢?” 這段時間肯一再表示要重謝幾人,但小分隊五人卻再三婉拒,心中對肯能拿出什么好東西是完全不抱期待,無奈下,肯只得從其他方面來補償,哪怕現(xiàn)在修建好的木屋僅有幾個,依舊拿出了兩間供五人住宿。 比起席天慕地的生活,有房子住的感覺實在美妙,盡管這房子簡陋至極,五人也完全不在意,兩位女士一間,三位男士一間,就這么愉快的住了進去。 姆爾麗薩搖了搖頭:“沒看到,估計這會兒還沒有起床!” 嘆了口氣,尤嘉麗有些怒其不爭道:“男人??!” 等早上幾人匯合后,意外的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人,姆爾麗薩很是好奇道:“格蘭斯呢?” 下意識對視了眼,特里頓苦笑道:“我們也在找他,他今天很奇怪的起了個大早,結(jié)果現(xiàn)在都不知道在哪!” 對于格蘭斯的異常行為,幾人心中具是不解,另一邊暫時結(jié)束了工作的肯恰好路過,得知這件事后詫異道:“我早上看到他獨自前往山上,據(jù)說是去拜訪老師,他沒告訴你們?” 四人搖了搖頭,格蘭斯招呼不打一聲就獨自行動,這讓他們不滿的同時,心中也生出一絲好奇。 格蘭斯的出現(xiàn)未讓老獸人感到奇怪,似乎早就知道一般。在點頭示意后,他轉(zhuǎn)過身和顏悅色的讓希爾薇獨自玩耍,隨后又板著臉呵斥貝拉恩練習(xí)不認真,在對方哭喪著臉中,不咸不淡的要求揮劍動作再做五百遍! 貝拉恩差點哭出聲來,他看了看手中的石劍,又看了看嚴厲的老獸人,那樣子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智者老先生,您似乎并不驚訝我的到來,” 在走遠一段距離后,格蘭斯再也忍不住疑惑問道:“是誰提前告訴了你么?” “沒有人告訴過我,”智者笑瞇瞇道:“如果有,也只能是這風、這水、這大地,這無處不在的先祖之靈!” 先祖之靈什么的太過深奧,格蘭斯根本就聽不懂,想起今天來的目的,原本鼓起的勇氣卻憑空消散了大半,這會兒胡思亂想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孩子,你在害怕什么?”老獸人眨著眼睛說道:“這里只有你跟我兩個人,難道你擔心我會說出去?” 老獸人這話臊的格蘭斯一臉通紅,他連忙擺手不敢承認,不過經(jīng)由這么一打岔,心中的遲疑感到是淡了幾分,心下覺得老獸人說的有點在理,在稍稍停頓了后,這才猶豫道:“智者老先生,您對我怎么看?” 老獸人神秘笑了笑并未回答,格蘭斯一臉迷糊,正是忐忑時卻見眼前景色驟然一變,潺潺泉水從山間流下,激蕩的水珠漂浮在空中,陽光照射下五顏六色多彩繽紛,抬眼望去只覺得視線內(nèi)綠樹成蔭,四周涼風徐徐,心情莫名變得平靜下來。 好一出僻靜養(yǎng)性之所,格蘭斯心中暗嘆,卻見老獸人朝著一邊石崖走去,來到臨崖大樹樹蔭下席地而坐,指著旁邊道:“坐下來我們好好聊聊?!?/br> 格蘭斯欣然前往,老獸人微微一笑忽然說道:“我第一眼見你時,以為你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少年,雖然想法有些天真,但也說明了你的淳樸善良。只是我后來意識到了錯誤!” 說道這里的老獸人慢慢收起微笑“我想不到你經(jīng)歷了什么,在你的眉角處,總有一抹愁緒揮之不散!我的孩子,到底是什么占據(jù)了你的心靈,讓你如此的憂愁?” 下意識摸了摸眉角,格蘭斯有心想要搪塞過去,但望著老獸人那慈愛的目光,不知怎得心中一突,脫口而出道:“我的身份!” “噢?”老獸人稍稍一愣,帶著鼓舞的眼神落在了格蘭斯身上:“愿聞其詳?!?/br> “這個。。。” 格蘭斯心中有些后悔,今日前來的目的本就是想讓智者解惑,但沒想到剛剛開始,他便把深埋心底最深處的問題說了出來,這可是連好基友特里頓、連親密的家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格蘭斯再次變得猶豫,老獸人并未催促,感受著山風在胳膊上劃過,他仿佛找到了新玩具般,來回不斷變換著手勢,自得其樂玩的不亦樂乎。 “我有一個疼愛我的mama,雖然她平日里看起來脾氣不好,但是我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舍不得讓我受到一丁點傷害! 還有我的爸爸,我性格頑劣,年幼時調(diào)皮搗蛋不知道惹下過多少亂子,爸爸總是兇我,但我知道他背地里擠著笑臉跟人說好話,害怕我受到其他孩子的孤立?!?/br> 回憶起童年,格蘭斯臉上不自覺的浮現(xiàn)出一抹純真笑容,只是這笑容剛剛綻放,卻又在一下秒漸漸隱去:“爸爸mama對我很好,遠超其他家庭對孩子的關(guān)愛,我深深知道這一點,心里也越來越害怕,我害怕失去他們,害怕他們不再愛我, 因為,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我是一個孤兒!” 老獸人沒有開口,他知道格蘭斯的話還沒說完,果然片刻后只聽格蘭斯嘆著氣道:“他們稱呼我們是格爾特人,家人! 我不明白為什么我和小伙伴們長得不一樣,我曾經(jīng)很天真的問過爸爸mama,但卻沒有得到答案。 隨著年齡增長,我越來越討厭自己,我討厭那兩顆凸出嘴唇的尖牙,我討厭自己的膚色,我甚至連自己的樣子都十分討厭,不止一次在深夜中做夢,夢見我變成了德萊尼人! 但夢終究只是夢,夢終有醒來的一天,現(xiàn)在我終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看著老獸人,格蘭斯一字一句道:“我,是一個獸人,這個世界的土著,卑微而又愚昧的原始人!” “卑微?”老獸人忍不住反駁道:“孩子,你為什么要羞辱自己?羞辱你的種族呢?” “難道不是么?”格蘭斯慘笑著道:“格爾特人,一個并不嚴謹?shù)闹e言,然而我卻一直深信不疑,哪怕遇到了貝拉恩,哪怕看到了你們,我像一只鴕鳥一樣將腦袋埋進土里,不愿面對現(xiàn)實! 但人最難欺騙的就是自己! 不管我怎么否定,不管我怎么試著說服自己,總有一個聲音大聲的告訴我這是謊言,我是一個獸人,該死的獸人!” “孩子,我不明白你為什么會這么想,但是我要告訴一點!”老獸人的表情變得相當嚴肅,他大聲說道:“挺起你的胸膛我的孩子,我們獸人從不卑微,我們驕傲的活在這個世界上,靠著自己的雙手拼搏下去,無論遇到怎么樣的困難折磨,我們永不低頭!” 格蘭斯明顯沒聽進去,他一臉失望的搖著頭說道:“你不懂,你們永遠都不會懂的。。?!?/br> “無知的是你,我的孩子!”老獸人打斷了格蘭斯的話:“因為你對自己的種族根本不了解!你以為德萊尼人很強大?恰恰相反,在我眼中他們相當弱小,軟弱而又偽善!” 格蘭斯驚訝的看著老獸人,他很想反駁對方的話,但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沒有意義,心中更是感到萬分可笑,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無知的人根本體會不到那種強大! “也許我應(yīng)該給你將一些我們獸人的故事,”似乎察覺到了格蘭斯的不屑,老獸人手指攤開,本不可見的山風在吹過指尖時,卻無奈的留下腳步,厚重的線條無中生有自半空中升起,隨便勾勒幾下,一個獸人活靈活現(xiàn)的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 “他叫格羅姆,是一名戰(zhàn)士,故事從他年少走出氏族,參與到一場不對等的戰(zhàn)爭時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