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神秘人二

    晚上十一點，整座商業(yè)大廈靜悄悄的，曹一帆站在升降機里，能清楚聽到自己的呼吸與心跳聲，方才被疑似跟蹤的緊張感又再升起。

    如果林靖已經(jīng)走了，該怎么辦？她心中很是不安。

    坐方俊森的車過來途中，她已發(fā)了信息給林靖，問他還在不在公司，可他一條也沒有回。

    叮，升降機快速上升，不一會兒便到了第八十層，ct總經(jīng)理辦公室。曹一帆吞了吞口水，緩解氣壓變化而引起的耳內(nèi)不適。

    她拐了個彎就看到辦公室的玻璃門還透著燈光，說明里邊還有人，原本揪緊了的心頭，立即一松，臉上也恢復了從容的神態(tài)。雖然已是個二十八歲的輕濕u女，但她今晚真的很想對他撒個嬌。她稍微拉整了衣裙就匆匆按密碼進門了。

    進去后，她的視線穿越了秘書桌后方的窗戶，一眼就找到了林靖，可也同時看到坐在林靖對面的人。

    他今晚有客人嗎？我這個秘書怎么不記得他有這個行程？她狐疑地在心里自問。

    那位客人是個氣質(zhì)很特別的美女，目測個子與曹一帆差不多，但一身純白長褲套裝襯得本就苗條的她，身材更為修長，這套裝光看面料就知道是高級訂制款，使她隱隱透出貴氣。似乎隨意一放，擱在林靖辦公桌上的手拿包更是價值不菲，曹一帆雖不懂名牌，但進ct后，常常聽到同事討論，也知道那是本季最新的限量款，全球只有三個。還別提她身上的配飾了，光是妝容就能反映她的精致，只是眉眼、唇峰的畫法，使她多了幾分g練，中和了她天生柔媚的輪廓。曹一帆估計她絕對是個「貴客」，還很可能是個女強人。

    辦公室里的兩個人也很快發(fā)現(xiàn)了曹一帆。林靖馬上拿起座機，接通秘書桌上的分機。

    「怎么回來了？」他透過座機電話、隔著玻璃窗問她。

    「我」她很想訴說剛才發(fā)生的事，但林靖的聲音很鎮(zhèn)定，甚至帶著冷漠，這讓曹一帆心里有點不是滋味。她盯著他的臉看，想嘗試在他的微表情里看出什么，并堆起微笑答：「我落下了東西，回來取?！?/br>
    林靖本欲開口，卻被對面的精致美人打斷了：「是你秘書嗎？讓她給我沖杯咖啡吧?！?/br>
    「我這就去泡?！箾]等林靖說話，她就掛了電話，跑去茶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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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叩叩，三下敲門聲響起，曹一帆捧著兩杯飲料推門而入。

    「林總，這是您的蔘蜜水。時間很晚了，喝您平日愛喝的黑咖啡的話，會傷胃，所以我給你泡了這個?！顾叿畔卤舆吔忉專Z氣溫婉、專注得像個擔心丈夫的賢妻，完全沒注意到白衣美人觀察她的眼神。

    其實曹一帆向來不是個愛高小動作的人，但林靖確實從未在大晚上會過客，她不禁有點危機感泛濫。

    「這位客人，我不清楚您的口味，所以給您泡了杯美式，沒問題吧？」她對白衣美人詢問道。

    「放下吧?！拱滓屡拥目谖怯蟹N以上對下感覺，還曖昧地看了她一眼。

    曹一帆放下咖啡后，就抱著托盤，斂下眼色，微微低頭，站到一旁。

    「總之我說的都是實話，信不信，隨你。」白衣女似乎想繼續(xù)曹一帆進來前的話題。

    「等等?！沽志复驍嗔怂Ｓ洲D(zhuǎn)頭問曹一帆：「你還有事？」

    突然被問的曹一帆有點手足無措。  「??？我我看看兩位有沒有其他需要?！顾S便說了個原因，看他的眼神卻傳達著「我在等你」。

    林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像讀不懂她的表情似的，依舊冷峻，說：「沒你事兒了，下班吧?！?/br>
    「好的。那我先走了?！共芤环烙嫲滓屡媸莻€貴客，不便打擾林靖談生意，于是恭敬地對二人躬了躬身，就慢慢轉(zhuǎn)身出去。

    「我們也走吧，阿靖哥哥?，F(xiàn)在很晚了，我司機去了接我爸，不如你送我回家？」

    曹一帆在關(guān)上辦公室門前，聽到白衣女對林靖說，而林靖的回答是「可以」。

    阿靖哥哥？她是蓉兒嗎？又來一個朱圓媛之輩？她心里嘲笑著。她看看手上林靖送的禮物，臉上卻盡是落寞，她以為他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確定了，林靖卻依然忽冷忽熱、陰晴不定，她真不知該如何自處。也許是她自作多情、自視過高？唉，戀愛真是枚糖衣毒藥，沒得到時心心念念，得到了又擔驚受怕、如芒刺背。

    她帶著滿腦子的胡思亂想離開ct，也不知自己怎么下樓的，反正來時的緊張感早已被失落取替，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她剛出了大樓大門，就看到斜倚在自己轎車旁的方俊森。雖然街燈微弱，他也不過是穿了件寬松的白t恤、一條簡單的運動k、一頂米白鴨舌帽，一直在想事情的曹一帆，仍然能一眼發(fā)現(xiàn)他。

    又是一個自帶光芒的人呢她在心里感慨上天的不公，何時她也能成為發(fā)光發(fā)亮的人呢？也許重新投胎比較快？她自嘲地想。

    「你怎么還在呀？」她快步走到他跟前，問。

    「怕你一個人回家危險，所以就想等你一下?！顾呎f已邊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表示邀請，頗有讓人不好拒絕的感覺。

    「謝謝你?，F(xiàn)在的年輕人，很少有這么細心、樂于助人的?！共芤环B客套的拒絕也沒有，直接上了車。這個時間點未必趕得上末班地鐵，而這個地段也不好打車，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眼巴巴看著林靖待會兒載別的女人走。

    「不用謝，舉手之勞而已?！狗娇∩o了她一個明朗的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曹一帆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像b剛才更溫柔。這次她記得扣好安全帶，不勞他費心。

    「是不是累了？感覺你b下課時更沒精神。」方俊森坐上駕駛座后，問，清澈的眼睛直直看著她，像在舞蹈室那時一般，甚至多了幾分嚴肅。

    曹一帆馬上挪開視線，因為他那雙烏黑的大眼真像能看穿人的內(nèi)心似的。

    「嗯，今天事兒有點多，是挺累的?！顾銎痤^，目光穿過車窗，看向大廈頂樓。

    「還打算先斬后奏，帶你去吃夜宵，壓壓驚，看來得等下次了。」他發(fā)動引擎，把車子迅速駛離大樓范圍。

    「好哇小子！想借機坑我請你吃夜宵？」曹一帆恢復平日與人相處的打鬧態(tài)度。

    「哎呀，被識穿了嗎？我有那么明顯嗎？」方俊森故作心虛，順著她的話說。

    二人互相挖苦、嘻嘻笑笑、打打鬧鬧，直至轎車駛到曹一帆的家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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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整個早上林靖都很忙，作為秘書的曹一帆當然也不能幸免，同樣忙得焦頭爛額，沒有任何可以閑聊的時間。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大部分工作都處理好了，林靖就邀她一起出去吃飯。他們近來都一起走路到附近的地方用餐，曹一帆的理解是林靖想他們能像普通情侶般，嘗嘗美食、散散步。

    一起坐升降機下樓時，曹一帆趁機向他道謝：「林總，謝謝你的生日禮物?！?/br>
    她說完，就害羞得馬上低下頭，仿佛是個剛談戀愛的初中學生。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因為林靖的確是她第一個男朋友。

    「喜歡嗎？」林靖嘴角上揚、斜睨她染上紅暈的臉，問。

    曹一帆點點頭，答：「嗯，喜歡?！?/br>
    「喜歡就戴著?！顾鹨粰z查，觀察她是否把三件飾品都戴齊。

    「好。」

    曹一帆感覺到他打量的目光，心里偷罵這男人的占有欲過盛，卻又甜滋滋地享受這種被占有、被在意的感覺。

    「對了，昨晚的客人是哪家公司的？我記錄一下?！姑榈搅志傅男θ?，她才有底氣問這個問題。

    「不重要，不用記?！沽志刚Z調(diào)平穩(wěn)地答道。

    曹一帆卻好像看到他的笑容有一剎那變得僵硬?？墒?，既然他不想說，她繼續(xù)問就顯得不安分了。

    「知道了。」她盡量保持笑容，但已說不出更多話了。

    升降機到達地面時，林靖的手機響起了訊息提示音，打破了他們之間莫名其妙的尷尬氛圍。雖然是午飯時間，但林靖日理萬機，只好邊走邊回信息。

    他們男左女右并肩而行，剛走出商業(yè)大廈門口，曹一帆就在心里后悔沒帶把太陽傘下來。

    突然，一個身影從她的右邊出現(xiàn)，還極速朝她襲來。

    啪！一記耳光響徹升降機大堂。

    「賤人！啊」一把凄厲的女聲大吼。

    事情來得太快，習武的林靖由于顧著回信息，即使平日神經(jīng)反射極快，也還是被來者得逞，呼了曹一帆一個巴掌，不過他下一秒已一掌推倒那個來勢洶洶的女人。

    女人倒地后，曹一帆馬上認出她是誰！

    林靖本能地想摟著曹一帆，想保護她，卻竟然被她躲開了。

    啪！曹一帆迅速沖上前回了張舒婷一記力度不相上下的耳光。

    這cao作令見慣大場面的林靖也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呼叫大廈保安。

    大堂里的護衛(wèi)立刻應聲而出，看到林靖摟著曹一帆，自然知道要抓的人是跌坐在地上的女人。兩個男人一左一右把不斷掙扎的張舒婷架住。

    「報警！」林靖邊為曹一帆rou紅腫的臉，邊要求道。

    「哈哈哈」張舒婷忽然大笑，表情卻猙獰可怖「蠢男人，你被這賤人『綠』了！她跟我老公藕斷絲連！你還護著她？！笑死我了！」

    「張舒婷！你瘋了？！你胡說什么？」曹一帆移開林靖的大掌，厲聲否認。

    「別裝了！我老公日日夜夜想著你、念著你，天天不回家，不是去了你那兒，還能去哪兒？！」張舒婷像頭失控的母狼，想吞了曹一帆似的。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從我離開你那家店后，我連蘇文杰的一根頭發(fā)也沒見到過！你要找老公，就登報尋人，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guān)！」

    林靖不知曹一帆原來還有這么硬氣的一面，氣勢完全不輸張舒婷。

    「怎么與你無關(guān)？你們那天茍且之后，他就要跟我解除婚約，還b我打掉孩子！我不肯，他就對我拳打腳踢，害我孩子流了、沒了！我原本幸福的人生，都因為你的出現(xiàn)而崩壞，嗚」張舒婷繼續(xù)無理指責，還哭了。

    曹一帆這才發(fā)現(xiàn)她衣衫襤褸、蓬頭垢面，恐怕是喪子之故。

    「張舒婷，我不會同情你。那天的事到底誰對誰錯，你心知肚明。我放過他，不過是看在跟你朋友一場的。而你呢？你有把我當朋友嗎？我差點出事兒，你明知道我父親病重，仍然把我無理解雇。如今你管不住男人，還敢把氣撒在我一個跟他毫無瓜葛的人頭上？明知道蘇文杰是個人渣，你還死心塌地地跟著他？是你跟蘇文杰虧欠了那條小生命，與人無尤！」她犀利不減，義正詞嚴。

    「不是我，是你！是你的錯！你不出現(xiàn)的話，他就不會不愛我！不愛我們的孩子，是你」

    「我們的友情自那天起，早已結(jié)束，今日，是我給你的最后一次機會，可憐你喪子沉痛。倘若你執(zhí)迷不悟，就和剛才那記耳光一樣，我不會任由你欺負！你好自為之！」曹一帆寒著一張臉，警告她。

    然后轉(zhuǎn)頭，小聲對林靖說：「林總，我也還手了，警察來到也不好說清楚，而且我不想影響ct，這次不如就放過她吧?！?/br>
    林靖心里是千萬個不想，但門口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他不想曹一帆惹人非議，只好忍下心中的怒氣，對保安員吩咐道：「馬上請她離開！以后不要讓我看到她在大樓范圍出現(xiàn)，否則c體會問責你們保安部！」他的「請」說得咬牙切齒。

    「曹一帆！你這個婊子！你裝什么圣母！我不用你可憐，你會有報應的！」張舒婷被護衛(wèi)半抬半拖地架走，嘴上卻依然不饒人。

    曹一帆假裝沒聽見，拉著全身肌rou緊繃、強行忍住暴怒的林靖，往回走。

    「我們還是點外賣吧，林總?！顾πφ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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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總經(jīng)理辦公室后，林靖緊張兮兮地找來冰塊，想替曹一帆冰敷，卻被她拒絕。

    「這種傷算什么？不用麻煩了。」她覺得又好笑，又溫暖。

    「不行！」林靖的口吻就像個嚴肅的老父親，不容拒絕地把冰袋貼到曹一帆臉上。

    「冷、冷、冷，輕點」

    「活該！老好人，姑息養(yǎng)j！」

    對于林靖似罵似寵的責備，曹一帆無法反駁，只好訕笑。

    「還笑？！要我給你請保鑣嗎？」她剛才雖霸氣強勢，但林靖知道她到底是個心慈手軟的人，不過，他不是。

    「?。坎挥昧税?？我一個小職員請保鑣？不太合適吧？」曹一帆一臉不情愿，心里卻想著昨晚跟蹤她的人應該就是張舒婷，她長得高挑，被方俊森以為是男性也不足為奇。

    「有什么不合適？我不能二十四小時都保護你?！沽志傅芍f，一副不容拒絕的口吻。

    「哎呀，她就是想找個人出出氣，不會再來了?！?/br>
    「不行?！?/br>
    「要不我知道有一個app很厲害的，關(guān)了機也能定位，我們安裝一個吧，那你就能隨時找到我了，好嗎？」曹一帆故意軟軟糯糯地說話，她知道林靖吃軟不吃y。

    林靖考慮了幾秒，終究敵不過她的可愛，妥協(xié)道：「嗯隨你吧。那我以后會盡量接你上下班。」

    「謝謝林總。」曹一帆笑開了花。

    其實她恨不得林靖叫她搬去跟他住，不過現(xiàn)在這樣也不錯，能早晚見到他。

    這算是因禍得福嗎？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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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月的話：

    近來有點難進入故事，每次都覺得自己寫的不好，改了又改，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