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天你是來道別的?！?/br>
    喬安娜收起自己驚訝的表情，平靜地問道：“是白｜宮那邊的原因？”

    史蒂夫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詳細(xì)說明。

    “那……”喬安娜剛開口，又頓住了，她輕輕咬著嘴唇糾結(jié)了幾秒才小心翼翼地繼續(xù)問下去，“那你們……有落腳的地方么？我是說，和美國交好的國家可能都不太歡……不太敢接受你們。和美國關(guān)系緊張的國家又大多都不太平。你們……打算去哪兒？當(dāng)然，如果你不方便說的話就……”

    “沒什么不方便的。”史蒂夫飛快地打斷喬安娜的話，說完這句，他又放低了聲音，喃喃地重復(fù)了一遍，“對你永遠(yuǎn)沒什么不方便的?！?/br>
    喬安娜不自在地眨了眨眼，佯裝手臂不舒服，低著頭調(diào)整手臂上纏繞的繃帶。

    史蒂夫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失態(tài)，隨即又用正常的語氣道：“我們準(zhǔn)備去瓦坎達(dá)。他們的國王知道我們的情況，而且很歡迎我們?！?/br>
    “瓦坎達(dá)？”

    “在非洲?！?/br>
    史蒂夫說完就看見喬安娜的臉上露出了一個“你們真是一群小可憐”的表情。他被喬安娜逗得忍不住彎起了嘴角，好不容易憋著沒讓自己的笑意表露得太明顯。

    “我知道你和布魯斯相處的有些……不愉快?！笔返俜蛴迷囂降恼Z氣說道，“但他會保證你的安全的?！?/br>
    喬安娜癟著嘴，一言不發(fā)。

    “如果你有什么事想……想聯(lián)系我……我們的話。你也可以通過布魯斯聯(lián)系上我們?！笔返俜蛴闷诖难凵窨粗鴨贪材取?/br>
    喬安娜表現(xiàn)得很奇怪，她靜靜地看著史蒂夫，像是一個不知所措的小孩子。

    好半天，喬安娜才用不怎么流暢的語調(diào)問道：“我……我可以……聯(lián)系你們？”

    史蒂夫眉頭輕蹙，嘴角卻用力地?fù)P了起來：“當(dāng)然，任何時候?！?/br>
    喬安娜眨眨眼，看著史蒂夫，什么話都沒再說。

    原本這場會面根本沒必要進(jìn)行。復(fù)仇者們可以悄悄地從美國飛往瓦坎達(dá)，不告訴任何人。即使他們離開，蝙蝠俠出于保證謊言之舌不流入他人之手，也不會讓喬安娜遇到危險。更何況，距離哥譚不遠(yuǎn)的大都會還有個超人，而無法隨他們離開美國的托尼也絕不會對喬安娜的事袖手旁觀。

    但史蒂夫糾結(jié)了很久，挖空心思給自己找了一個“不好好向喬安娜說清楚，喬安娜就會亂來”的借口，趕在離開美國之前，來見喬安娜一面。

    外面不知道有多少眼線在盯著喬安娜，即使是在哥譚，史蒂夫這樣貿(mào)然現(xiàn)身與喬安娜相見，也冒了極大的風(fēng)險。但他不在乎，他用那個蹩腳的理由說服自己，也用那個蹩腳的理由在自己的伙伴面前掩飾自己對喬安娜無法隱藏的關(guān)心。

    但不管他費(fèi)勁多少心思，這場短暫的會面也終究要走到盡頭。

    史蒂夫回頭看了看墻上的時鐘。他在這里已經(jīng)待了十多分鐘了，就隱藏行蹤而言，這個時長已經(jīng)是極限了。他必須狠下心在這里跟喬安娜說再見。

    第236章

    “就這樣？”喬安娜眼見史蒂夫要走, 突然開口問道。

    被喬安娜這么一問, 史蒂夫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在史蒂夫停住腳步回頭看她的那一瞬, 喬安娜后悔了。她想掐死一秒前的自己，怎么會就那樣不小心地開口留住了史蒂夫。

    事已至此, 喬安娜勢必得問點(diǎn)有價值的問題才行。

    “你來……就是為了告訴我如果我遇上麻煩了可以去找布魯斯·韋恩？你認(rèn)真的，放著超人和托尼不去求助，讓我去找布魯斯·韋恩？”

    “他離你最近。當(dāng)然，你當(dāng)然可以聯(lián)系超人和托尼?！?/br>
    “就這樣？”

    史蒂夫一臉不解地看著喬安娜：“什么？”

    “不是為了謊言之舌？”直到這個問題問出口的時候, 喬安娜才明白自己剛才怎么會突然反常地主動和史蒂夫搭話。因為她太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了，她太在乎，史蒂夫是怎么看她的。

    是因為她是喬安娜，所以才格外考慮她的安危？還是因為……擁有謊言之舌的她是那個神秘預(yù)言家口中的關(guān)鍵？

    “為什么這么問？”這是史蒂夫走進(jìn)病房以來, 第一次用帶了點(diǎn)敵意的語氣說話。

    也不知喬安娜是被史蒂夫這突如其來的嚴(yán)肅和壓迫感所震懾了，還是她壓根兒就懶得和史蒂夫解釋?？傊?，她沒有回話，只是平靜地看著史蒂夫的眼。

    史蒂夫很受傷，他過了好一會兒才用有點(diǎn)失望的語氣問道：“你以為……我來看望你是不放心謊言之舌的力量？你覺得我懷疑你會用謊言之舌行不義之事？”

    “你是么？”喬安娜偏了偏腦袋，一臉的好奇。

    “不是?！笔返俜蛴糜悬c(diǎn)冷漠的語氣回答，“你會么？”

    喬安娜從來沒有被史蒂夫用這樣冷漠的態(tài)度對待過。即使在他們分手那天，大家都被外界的輿論搞得焦頭爛額時, 史蒂夫仍舊向她展現(xiàn)了他那份世人少有的可貴品質(zhì)——永遠(yuǎn)不將自己的壓力和負(fù)面情緒宣泄在他人身上。因此, 即使是在那個時候, 在史蒂夫緊皺著眉頭的時候, 史蒂夫都未曾用如此冷漠的語氣同她說話。

    喬安娜只覺得心中一陣酸楚, 她忍著眼淚，有點(diǎn)負(fù)氣地說道：“你都說不是了，還問我會不會？”

    史蒂夫沉默地看著喬安娜。墻上時鐘的秒針發(fā)出清脆的噠噠聲，在兩人沉默的病房里顯得格外清晰。那聲音響了大概20下左右，一聲關(guān)門聲打破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