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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玨:“……” 有這么嚇人嗎? 盛玨看向越走越近的儒雅青年,不由想起了那位給薛祁司發(fā)郵件的人,手中力道一松,便讓薛祁司從他手中溜了。 盛玨清楚地看到,儒雅青年的表情一頓,而后立刻朝薛祁司離開的方向追去。 不過數(shù)息,兩人便一前一后消失在了大廳的拐角。 盛玨張大了嘴巴,好半晌都沒能反應過來。 等到他想起要追的時候,薛祁司和儒雅青年已經(jīng)徹底跑出了他的視線,盛玨只能憑借著多年前來汪家做客時的記憶,勉強不在花園中迷路。 “將軍!” 一聲帶著懊悔與歉疚的呼喊惹得盛玨停下了腳步。 他微微側目,發(fā)覺這一聲音是從一處籬笆墻對面?zhèn)鱽淼?,他忍不住伸手在籬笆上撥開了一個小洞,偷偷看了過去。 便是這一眼,讓他吃驚萬分。 是之前的儒雅青年,此刻的他正單膝跪地,深深垂首,仿佛一個戴罪領罰的軍士,而他跪叩的對象,則是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的薛祁司。 ……他剛剛叫薛祁司什么來著?將軍? 盛玨只知道薛祁司神通廣大,活了不知道多少歲,卻從不清楚他的過去,也不好意思問。如今有一個機會擺在他面前,他立刻擯住呼吸,認認真真地偷聽起來。 薛祁司嘆了口氣:“時隔千余年,我早已不是將軍了?!?/br> 儒雅青年道:“在我心目中,將軍永遠是將軍。” 薛祁司皺眉道:“韓守言,你這又是何必,我并不為當初之事責怪你,因為你的舉動并未對我造成任何影響,你也已經(jīng)自食惡果,不必再每一世都來找我道歉?!?/br> 被稱為韓守言的儒雅青年堅持道:“將軍宅心仁厚,是守言拍馬難及的,守言并非奢望將軍能夠原諒我,我只希望能夠繼續(xù)追隨將軍?!?/br> 薛祁司終于繃不住平和的假面,翻了個白眼道:“你就非得讓我抽你一頓才高興是吧?” 韓守言面不改色:“若是這樣能讓將軍消氣,守言甘愿受罰。” 薛祁司抬起就是一腳,也不見如何用力,便將韓守言輕飄飄地踢到了一旁,邁過他往前走。 韓守言從地上爬起,捂著肩膀,癡迷地望著薛祁司離開的方向,許久才起身,朝著同一個方向離開了原地。 盛玨無聲地吐出一口氣,只覺得一陣惡寒。 這家伙是癡漢嗎?難怪薛祁司說這是精神攻擊了,果然可怕。 “看夠了?”薛祁司的聲音忽然在身后響起。 盛玨猝不及防,嚇得揪掉了籬笆上的一朵小黃花,而后轉身,堆起笑臉道:“薛老師,原來你在這兒啊,可讓我好找。來,送你一朵小花?!?/br> 薛祁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半晌,盛玨敗下陣來:“不好意思嘛,我不是有意偷聽的,只是碰巧?!?/br> 頓了頓,又義憤填膺地道:“之前是我不好,不知道薛老師你即將面對的是什么,那個叫韓守言的的確太惡心人了!精神攻擊真可怕?!?/br> 薛祁司從他手中拿過小黃花,往耳朵上一別,道:“我又沒有怪你,好了,走吧?!?/br> 盛玨忙道:“我們要回去了嗎?” “回什么回,”薛祁司瞪了他一眼,“我都已經(jīng)被惡心過了,現(xiàn)在再回去,豈不是太虧了?當然是要把錢拿到手再回去?!?/br> 盛玨驚喜道:“薛老師已經(jīng)知道汪刻其昏迷不醒的原因了嗎?” 薛祁司道:“還不知道,但我并未在附近感覺到任何妖邪之物的氣息,想必不是多嚴重的病情?!?/br> 從花園回到大廳的時候,汪家的管家已經(jīng)在那兒講話了。 汪家如今的家主比盛家的老爺子,也就是盛玨的父親要小上一輩,他的獨子汪刻其說實話,甚至應該尊稱盛玨一聲叔叔。然而盛玨是家中的老來子,比大哥盛玘小了將近三十歲,以至于小小年紀就占據(jù)了很高的輩分。 汪家的管家盛玨是見過兩次的,雖然他已經(jīng)記不清對方的長相,但難保對方記得他的。 于是盛玨小心翼翼地躲在了薛祁司身后,盡量不露臉。 余光不經(jīng)意瞟見某個位置,盛玨正好與韓守言對上了眼神,對方正微蹙著眉,看向這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盛玨沒有感覺到惡意,便眨了眨眼,收回目光。 管家的發(fā)言其實很簡單,汪刻其昏迷了這么多天,且訂婚日將近,在醫(yī)生都說他身體各項指標均無異常的情況下,他們只能選擇求助非科學從業(yè)者,并希望能夠盡快將汪刻其喚醒。 在說明了目的后,管家便引著前來赴會的天師們?nèi)チ送艨唐涞姆块g。 作為有能力號召這么多天師的家族,協(xié)調(diào)能力必定是強大的。為了避免出現(xiàn)同行相輕的惡性競爭,進入汪刻其房間的天師是按照姓名的首字母來排序的,讓所有人都無可置喙。 薛祁司姓薛,排在了倒數(shù)第二位,倒數(shù)第一的是個姓張的天師。 盛玨跟著他等在休息室,因為薛祁司之前胸有成竹的結論而表現(xiàn)得十分輕松。 甚至于,他還有閑心觀察休息室中的其他人。他粗略估計了一下,將同行的助手和徒弟都算成一撥的話,這次汪家邀請來的一共有十五撥以上不同派系的天師,只不過是昏迷便如此大動干戈,可見汪刻其這位長子嫡孫在家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