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仔細(xì)想想這也并不是你第一次被他攬著來一場飛行了，可是你還是會感到有那么一絲緊張。你都不用往下面看，就知道地面已經(jīng)離你越來越遠(yuǎn)了, 如果以現(xiàn)在的高度摔下去無異于自殺。

    他當(dāng)然能夠覺察到你的緊張，因而他開口講話了：“別怕?！?/br>
    他的喑啞聲音慢慢地被吹散在空氣里。

    伴隨著這句話而來的動作是, 他把你給再度摟緊了幾分。似乎從這個動作里就能給予你想要的安全感一樣。

    但還是有點成效的。你在剛剛腳尖離地的瞬間心頭所生出的那種緊張感逐漸消失了。你逐漸把目光一點點下移到這些樓房之上，俯瞰著它們。日出之前的空氣凍得你手有些冰冷，你攀住他的肩, 往下看了。

    這次和上一次又有很大不同了，上次你在黑夜里看見的是遠(yuǎn)處明明滅滅的篝火，而這一次就是日出前的哥譚了。

    有一些朦朧的霧氣籠罩在這里, 這次差不多是一個人都沒有了，看起來靜謐到了極點。

    “你在看什么？”他察覺到懷中的你忽然安靜下來了。

    “也沒什么，就是隨便看看?！蹦慊卮?。

    在穿上蝙蝠戰(zhàn)衣的時候，布魯斯總是會收住自己的信息素，不讓別人輕易地捕捉到。在這種社會里，每個人的信息素實際上都會有些許不同，讓別人捉到這種微妙的相似性作為把柄就不太好了。

    因此你此時靠得他這樣的近，都基本上是什么都沒有聞到。

    不知道為什么，還稍微有點難以言喻的沮喪感緩緩從心底爬了上來。

    也許是因為你那個莫名其妙的熱潮還沒有真正地退卻的原因嗎？

    ……你還是想聞一次。

    但是這話你是絕對說不出口的，你只好頭靠著他的肩，沒有亂動了。

    下一秒，他就放低了高度，帶著你降落到了不遠(yuǎn)處的一個天臺上，這時你才發(fā)現(xiàn)那里停著他的蝙蝠戰(zhàn)車。

    你們甚至一起看了日出。

    你回到莊園的時候?qū)嵲谑翘Я?，什么也沒來得及說就斷片了?？傊饶阈堰^來的時候已經(jīng)差不多是傍晚時分了。

    你翻身從床上起來。也許是因為室內(nèi)溫度太高的原因，你一陣口干舌燥，準(zhǔn)備起來找杯水喝。

    布魯斯房間的門是關(guān)著的。

    你掃了一眼，悄悄松了口氣。

    你想在盡量不引起他注意的情況下下樓。

    甚至你在下去之前，還專門從樓梯口往下看了一眼，確認(rèn)下面也沒有人——萬一系統(tǒng)在攻略對象出現(xiàn)的時候給你來幾個任務(wù)就不好了，雖然你也很想知道到底什么時候你才可以回紐約。

    一般來說，應(yīng)該到了一定時間就可以走了吧……

    心頭的那種焦躁感越來越強(qiáng)烈了，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渴求指引著你往下面走去。

    你看了一圈，阿爾弗雷德并不在別墅里。

    你跑去餐廳，心滿意足地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之后卻發(fā)現(xiàn)好像還是不解渴。

    這究竟是什么原因？？

    你再給自己倒了一杯，就在你正準(zhǔn)備拿起玻璃杯時，另外一個人突然走到了門口了。

    還能有誰，剛好是這個莊園的主人，布魯斯·韋恩呀。

    他似乎也是剛剛才醒。好吧，比你早醒一段時間，他還去洗了個澡——你從他渾身上下只下身裹了一條浴巾以及有未擦干的水珠沿著他的皮膚紋理滴落就能看得出來。

    他看起來真是……太性感了。

    你只能這樣偷偷地在心里評價一波。

    你甚至都不明白為什么他會只圍著一條浴巾就在你眼前出現(xiàn)了——因此你在和他四目相對的那個瞬間，就倉皇地把頭扭過去了，假裝不去看他，并努力忽略自己溫度逐漸上升、逐漸變紅的臉頰。

    好像多看他一眼就是要命似的。

    但即使是迅速扭頭了，剛才的景象也完整而深刻地鐫刻在你的腦海中了。那些水珠順著他的鎖骨、胸膛流下去，直到滴落到被浴巾掩蓋住的那個地方。你也是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淤青和擦傷還在，并沒有好全。也是這個一直不斷地提醒著你一個事實——就算是再強(qiáng)的人也是會受傷的。

    你不太自愿地回想了一下扭過頭之前看見的景象，感覺臉上的溫度再次升高了，而你卻全無辦法。

    該死，你的視力為什么會這么好？！

    你竭力裝作自己很平靜，實際上對方自從走到餐廳門口就好像沒有再離開的意思了，而是一直盯著你——你只能承受著對方投射到你身上的眼神。

    布魯斯看起來是真的淡然。

    你不久之前還想要喝水的欲望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想要盡快逃離這里的想法占據(jù)了你整顆心。

    但是布魯斯在這里，你并不能表現(xiàn)得太過明顯。

    你把目光緩緩移到一直靜置在桌子上的小玻璃杯上，自從你瞥見布魯斯來了之后就沒有再動過它了?，F(xiàn)在，你決定端著它表示自己要回房間休息了。

    ……希望不會偽裝得太差。

    你有氣無力的。

    但老天似乎硬要跟你作對，你才剛準(zhǔn)備拿起杯子，卻不想手一抖，一直擱在桌沿的玻璃杯側(cè)著倒了下去，不光水灑了，而且杯子還應(yīng)聲碎裂了。

    玻璃碎片落了一地。

    你有些后悔，蹲下準(zhǔn)備把這些參差不齊的碎片給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