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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人影都沒有。 虞衍白想開口詢問時候,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紅發(fā)男人從[租賃]小柜臺后面站起來,男人撓了撓腦袋,隨后抹了抹灰塵巨厚的柜臺,不知道從哪個角落撕了一張紙出來。 右手變出一只羽翎,他舔了舔羽骨,正準備落筆,然后頓了頓,抬起頭掃過來,“名……” 話沒說話,男人咬著羽翎頓在原地,他一雙白色沒有眼球的眼睛眨了眨,然后眼球從后面翻過來,驟然出現(xiàn)在眼眶中,眼球是紅色的。 虞衍白被嚇了一跳,握著亓迦的手猛地收緊。 “亓迦,虞衍白。”亓迦開口,示意男人登記。 可穿得破爛的男人方才還一副懶散的樣子,現(xiàn)在那雙紅眸卻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們,準備來說,應(yīng)該是盯著虞衍白更為恰當。 “你是……”他話說了一半又咽回去,連忙低下頭,慌忙的拉開所有抽屜,然后又翻抖自己身上的口袋。 “叮”的一聲,一把青銅鑰匙從他口袋中抖出來,男人用他那亂糟糟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擦了擦鑰匙,然后遞給虞衍白,他說:“你的房子?!?/br> 虞衍白愣愣接過,他看著手心的青銅鑰匙,鑰匙上系著一根紅線,紅線末尾系著一簇白色毛毛。 摸著那毛毛,虞衍白更愣了,是狐貍毛。 而且,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是他的毛毛。 可是,他從來沒有來過這里,也沒有將他的毛毛給過任何人啊。 想了一會兒,虞衍白突然想起男人方才說的話,‘壓一付三,一月五兩’。 他們好像沒有錢。 虞衍白抬起眸子,正要說他們沒錢能不能欠一下。 然后又便被男人嚇了一跳。 亂糟糟的一大老爺們,此刻正眼眶紅紅眼睛也紅紅的看著他,要不是亓迦伸手擋著,只怕要趴到他身上。 虞衍白:“……” 他咽了咽口水,小聲說:“我們,我們沒錢,能不能……” “不要錢!”男人打斷他,抬起黑黝黝的手背,摸了下眼睛,抽泣的道:“家里我一直有幫你打掃?!?/br> 虞衍白一頭霧水,“你,你認錯人了吧?!?/br> 男人:“嗯嗯。” 虞衍白:“……” 亓迦攔著男人的手臂往前推了推,將男人推回去站好,臉色臭臭的瞥了他一眼,“謝了?!?/br> 然后轉(zhuǎn)過來對虞衍白道:“走吧?!?/br> 虞衍白被亓迦拉著往外走,大腦都是空的,“大師兄,我們還沒付錢?!?/br> 亓迦面無表情:“賒賬?!?/br> 虞衍白扭頭去看奇怪男人,男人還站在原來的位置,眼眶紅紅的。 “他是不是認錯人了啊,大師兄?!庇菅馨仔牡子行﹣y,一種奇怪的情緒在他心底蔓延開。 這種情緒說不上好,卻也說不好壞,但就是感覺心底空了一塊,空蕩蕩的。 亓迦回:“應(yīng)該是?!?/br> 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夜幕的蒼穹籠罩劍鎮(zhèn),但是劍鎮(zhèn)卻并不黑暗,四角燈籠高掛道路兩側(cè),天上明月月光照下,照在鎮(zhèn)中心巨大的青銅巨劍上,將劍照得锃亮,發(fā)出刺眼的光。 亓迦熟門熟路的往巨劍方向去,最后停在一處年代久遠的房門前,兩扇經(jīng)歷歲月洗禮的木門呈現(xiàn)一種斑駁的古樸色,門口立著兩個圓形石墩,上面刻著什么,但因光線暗淡,虞衍白并沒有看清。 但他看清了門匾上用金字提著的字,是狐文——[溪纏院] 虞衍白看著上面的字,愣愣念出:“溪纏院?!?/br> “這……”他看向亓迦,眉頭蹙起,“這不是我的溪纏院嗎?” 亓迦身子一頓,眸光閃閃,將青銅鑰匙插進鎖扣,“啪嗒”一聲,鎖扣解開,他雙掌推開大門,眸子垂下漫不經(jīng)心的道:“或許是巧合吧。” “‘溪陰寸寸生,纏綿恨別離’,這是民間的一首詩。”亓迦跨過門檻,轉(zhuǎn)身向虞衍白伸出手,藍眸在屋檐燈籠的光線下閃著璀璨的光,“走吧,衍白。” 虞衍白將手覆上去,他眉頭仍蹙著,“可這,是狐文啊。” 除了他們狐族,再沒人使用狐文了。 亓迦沒有回答他。 虞衍白踏進院子,隨后,再次愣在原地。 看著門后的景象,他心底所有的問題都被眼前的震驚壓下去了。 因為,這房子,儼然是他在無妄山腳溪纏院的縮小版。 虞衍白腳步頓住,不走了。 亓迦轉(zhuǎn)過身來,疑惑的看他,詢問,“怎么不走了?” “大師兄。”虞衍白雙眸對上亓迦,眸色復雜,“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亓迦張了張嘴,“巧……” “這不是什么巧合!”虞衍白打斷他,“從我們遇到租賃處那個怪男人開始,這一切就越來越奇怪了?!?/br> “大師兄。”虞衍白雙手拉住亓迦的手掌,仰著頭看他,“大師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br> 游廊的燈籠沒點,兩人立在黑暗中,只有門口微弱的光線照進來,光影影影綽綽,映在亓迦冷峻的臉上,映得那張臉越發(fā)冷,越發(fā)令人捉摸不透。 “衍白。”亓迦聲音沙啞。 他垂著的眸子里全是少年疑惑又堅定的狐貍眼。 亓迦說:“你會知道的。” “但不是現(xiàn)在是嗎?”虞衍白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