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鬼與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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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放過他的,一定不會?!?/br> 茱蒂穿著高領(lǐng)的紫色睡袍,唇邊帶著酒跡,高腳杯子里空空如也。 麗在旁邊張了張嘴,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些什么,像那個(gè)男人這種三更富貴五更死的家伙,見到茱蒂哪有不死死纏上來的道理。 不過,這對于茱蒂絕不是一件壞事就對了。 ”夫人,您的電話?!霸p子的女傭走了過來。 茱蒂拿起電話筒,嗓音低沉而具有磁性。 “喂?查理斯先生,咁晚了,有乜事么?案子?案子唔是結(jié)了么?” 茱蒂靜靜聽著那邊律師的話。 “好的,查理斯,我會考慮。我有點(diǎn)累,改天聯(lián)絡(luò)?!?/br> 茱蒂掛斷電話,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點(diǎn)回事,茱蒂?”麗看到茱蒂神色不對,張嘴問道。 “古董被劫的拍賣會想私下見見那個(gè)冚家鏟。說清點(diǎn)追回來的古董,少了幾張民國大師珍藏的孤本頁。如果是他拿的,愿意出高價(jià)買回來?!?/br> 麗知道,她說的是李閻。 “那種人哪里會有這種雅好,偷古董?” 麗啞然失笑。 “不對……”茱蒂搖了搖頭,似乎回憶著什么:“有一次換衣服,我見到他放在身上?!?/br> “你看著他換衣服?還是你在換衣服?”麗睜大眼睛。 茱蒂瞪了她一眼,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抬起頭。 “麗,待會聯(lián)系一下拍賣會的人,搞清楚這東西的來歷,還有,你幫我找渠道查一查,最近哪里出手過這種東西,要快?!?/br> …… 寅虎年六月三十日,宜安葬,合壽木…… 天色朦朧。 男人手里拿著長條狀的物件,被布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他埋著頭,避過腳下的污水,推開了蘇廟街22號公寓的大門。胸口處的殘篇越發(fā)guntang,似乎在渴求著什么。 公寓的墻上充斥著粉筆的涂鴉,還有大片的龜裂的墻皮,一個(gè)個(gè)號碼牌子越過李閻的眼簾,有些房間還亮著燈,有些則沒有人跡。 直到面對門上411的號牌,李閻握緊了拳頭,用手輕輕去推,門竟然開了。 惡臭也掩蓋不住的濃郁血腥味道撲鼻而來! 李閻瞳孔一縮,下意識退后了兩步。 清冷微熹的光灑下來,讓屋子不至于一片漆黑。 婦人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她正對著李閻,面容看不真切。 “呵,伯母,這么晚了還不睡啊?!?/br> 李閻的眼神銳利如同鷹隼,大步往里面走。 一直走到婦人面前,毫不氣地抽了一張椅子坐下。 “……” “伯母?” 李閻歪了歪頭,對面椅子上婦人依舊一動不動,李閻一咬牙強(qiáng)忍著惡臭走了過去,借著微熹的天色終于看清了婦人的臉。 大塊大塊的黑色尸斑觸目驚心,幾只綠頭蒼蠅落在她已經(jīng)開始腐爛的臉上,身上有些地方已經(jīng)開始流出尸水。 “絲~”李閻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驀然,婦人緊閉的眼皮猛地睜開,枯槁惡臭的手爪襲向李閻的脖子! 匹煉一般的劍光劃過,一截枯槁漆黑的手臂高高飛揚(yáng)在空中,發(fā)黑的腐臭鮮血灑落一地。 李閻雙目圓睜,瀲滟的劍刃在空中旋舞出一個(gè)迅猛的弧度,斬向?qū)γ孢@猙獰恐怖的尸鬼頭顱。 那矮小干瘦的尸體毫無征兆地向后縮去,劍刃最終只堪堪抹過它的脖頸,一縷發(fā)黑粘稠的血跡粘在劍尖。 “死!” 李閻毫無退縮之意,一個(gè)猛虎跳澗貼近尸鬼。劍刃如同離弦之箭兇狠刺進(jìn)它的心口,將之捅了一個(gè)對穿!手腕用力一攪。腐臭的黑血噴涌出來,濺滿了李閻的胸口。 李閻意圖抽回漢劍,卻發(fā)現(xiàn)手上的勁道如泥牛入海。 眼前是他前所未見的詭異兇險(xiǎn)之局,其果斷兇狠也盡露無遺,竟然毫不猶豫地松開劍柄,左小腿向后蹬地,右腳狠狠踹在劍柄上面,讓整把漢劍刺穿尸鬼的身體,只剩下一個(gè)劍柄露在外面。之后毫無凝澀,抄起一邊的折凳,猛地轟在尸鬼的頭上! 折凳一下子斷裂開來,木屑紛飛地到處都是,只剩下李閻手上的半截木板露出新鮮的茬兒來。 也許李閻太過用力,也許是折凳的質(zhì)量太差,總之,一個(gè)讓李閻心里一沉的意外發(fā)生了,一顆尖銳的木屑好死不死地沖著李閻的眼睛飛射過來,以李閻的反應(yīng)速度,在木屑飛進(jìn)眼睛之前就合上了眼皮,可他也因此失去了那只尸鬼的視野。 木屑劃破了李閻的眼皮,當(dāng)李閻再睜開眼睛的時(shí)候,右眼簾已經(jīng)被血色染紅,而原本在李閻眼前的那頭尸鬼,竟然消失不見了! 李閻想也不想擰腰轉(zhuǎn)身,背脊蛟龍一般扭動,拳背如同鋼鞭,錘向了自己身后! 身后什么都沒有…… “哈~哈~” 李閻大口喘息著,四顧之下,沒有看到房間里任何能動的事物。他平穩(wěn)了一下呼吸,開口大喊: “阿秀!你在么?阿……” 李閻忽然感覺腰間一陣劇痛,一柄剔骨尖刀不偏不倚,刺進(jìn)了他的腰眼! 男人之迅捷堪稱可怕,在刀尖接觸到他衣服的時(shí)候,他已經(jīng)下意識反手去扣對方的肩膀,卻再次摸了一個(gè)空,驚寒之余,只得捏緊刀柄,卻發(fā)現(xiàn)這把刀居然是活的一般,狠毒地往自己的腰眼里鉆去! 李閻只得拔出尖刀,左手捂住不斷淌血的腰間,身子貼緊墻壁的角落,小心翼翼地端詳著眼前的一切。 這幾個(gè)回合下來,不像是猛鬼對凡人的懸殊碾壓,倒像是一只敏銳兇狠的野獸和恐怖詭異幽靈之間旗鼓相當(dāng)?shù)慕讳h。 “嘿嘿,伯母,你火氣比我還大嘛?!?/br> 李閻這時(shí)候居然還笑得出來,眼神中的冰冷氣焰卻幾乎噴薄而出。 “我要就這么死了,怎么想也比你兇,怎么著,下了地府咱倆再碰碰?” “叮當(dāng)叮當(dāng)叮當(dāng)……” 屋子里的鍋碗瓢盆一陣晃蕩,李閻右手握尖刀,眼睛眨也不眨,任由眼皮的鮮血把眼前的一切染成血紅色。 屋子里一片靜寂,似乎那只尸鬼已經(jīng)離開。 十秒,三十秒,一分鐘,兩分鐘…… 李閻的眼睛酸澀無比,卻絲毫不敢眨動,汗水從額頭流到鼻尖,再滴落到唇邊,浸透進(jìn)嘴里,味道咸腥無比。 終于,李閻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皮,眼前黑了不到半秒的時(shí)間,一張腐爛滴淌黑血的猙獰面孔猛地貼緊了他的鼻尖! “噗!” 李閻竟然一口鮮紅色的舌尖血噴了出去,正噴了尸鬼一頭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