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能讓你擁有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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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混著紅色噼噼啪啪地砸在洗手池里,李閻在自己右肩膀上被張明遠踢中的地方綁上了一圈冰袋,效果聊勝于無。 “你棄劍的時候,我還真怕你輸?!?/br> 來人一頭凌厲短發(fā),拳頭上纏著繃帶,正是精通文圣拳和太極梅花螳螂兩門功夫的小周。 “你沒那么閑專門看我比賽吧,怎么樣,一會跟誰打?” “拳臺最近最火爆的四個拳手,你,我,剛才被你打敗的武二郎,剩下的那個?!?/br> 李閻舔了舔牙齒,確認口腔里的血吐干凈了以后,轉(zhuǎn)身看著小周。 “別陰溝里翻船?!?/br> 李閻性格桀驁,以前在武術(shù)界看得上的同齡人就極少,可他的確有點欣賞這個性情執(zhí)拗,外冷內(nèi)熱的小周。小周也當?shù)闷鹄铋惖牧硌巯啻?,早些年跟隨社團插旗火并,使得他與人搏殺的經(jīng)驗豐富無比,更琢磨出一套屬于自己步伐路數(shù),太歲說他一句鬼才,足見賞識。 這個時代的傳統(tǒng)武術(shù),或許已經(jīng)撐不起國術(shù)這個孫中山先生親筆寫下來的金字招牌,可其中才華橫溢之人依然不知凡幾,換成李閻所處的年代,小周這樣的高手已經(jīng)鳳毛麟角。 他那天拒絕雷晶的邀請,一方面是自己命不久矣,另一方面,大勢傾頽,河間瘦虎又如何?富貴倒是能博一博,至于再多,則是癡心妄想了。雷晶想利用他壓過那些國術(shù)協(xié)會的其他老人,可無論如何,國術(shù)協(xié)會落到一群不懂國術(shù)的人的手里,這是定局。 這樣的爛攤子,不值得李閻拿命去拼。 小周罕見地流露出一絲笑意:“養(yǎng)好傷吧你,我可不想趁人之危。劍法不錯,我到時候親自領(lǐng)教一下?!?/br> “到時候讓你見識更好的?!?/br> 李閻大笑說道。 有人敲了敲洗手間的門 “安哥,九哥叫你。拳賽要開始了?!?/br> 小周點點頭:“知道了?!?/br> 他回過頭來:“還有件事?!?/br> 李閻嘗試著活動右臂,一陣呲牙咧嘴:“說吧?!?/br> “公孫衍、張儀誠非大丈夫!” 小周說完絲毫不拖泥帶水,轉(zhuǎn)身就走。 李閻張了張嘴,看見小周已經(jīng)離開,深皺著眉頭把融化的冰袋解開扔進垃圾桶。 “富貴不能yin嘛,好好說話不行,充什么知識分子?!?/br> 這句話是《孟子》里的,后面就是人們都熟悉的富貴不能yin,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他大概是知道了李閻和茱蒂的事,覺得李閻貪圖茱蒂的錢財,傍了人家女大款。 李閻覺得這種人活得特別擰巴,自己已經(jīng)混了字頭,還反過頭來教育別人富貴不能yin,不過,并不討人厭。 大理石擂臺上的血跡已經(jīng)被擦干凈,看臺上的人嘈嘈切切,議論不停。 “你看好哪一個?” “上次那個帶指虎的很犀利啊,身法快的不像人?!?/br> “對啊,你看他的那個對手,擺明是個學生仔,笑那么燦爛,拍師奶劇啊。” “不是啊,我聽說那個學生仔下手很毒啊?!?/br> 小周這次上臺,沒有帶著那對鐵指虎,而是拿著一柄九環(huán)大刀,看上去比李閻的八面漢劍還要兇猛三分。 臺下的花衫九春風滿面,沖著他身邊一個帶著墨鏡的男人大咧咧地說道:“喏,樂哥,這就是我的頭馬小周了,上了拳臺從冇輸過,今天也一樣!” 阮鴻志快步跟上小周,追著臉色平淡的他急聲說道: “吶,小周,怎么說你也是我?guī)У?,別說我不照顧你,這次的對手不一般,而且十場比賽對方非死即殘,收起你的菩薩心腸,下狠手。“ “我從來沒留過手,只是沒必要趕盡殺絕?!?/br> 小周跳上擂臺,打量了對方一眼。 十八九歲的年紀,長得非常清秀,此刻瞇起眼睛笑著,有虎牙。很難想象就是這樣一個人讓阮鴻志用這么夸張的語氣去形容他。 “有件事情我要事先說?!?/br> 這清秀少年忽然開口。 小周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這少年舔了舔嘴唇:“既上拳臺,生死勿論?!?/br> 小周抿著嘴唇冷笑了一聲,沒有回應(yīng),而是拱了拱手。 “杜家拳,周維安?!?/br> 少年似模似樣地抱拳回禮。 “詠春,徐天賜?!?/br> …… 李閻走進醫(yī)務(wù)室,張明遠躺在臨時搭建的病床上,拳臺的護士把他包裹得像顆粽子。 “哇,你真是強壯,流幾多血還冇事,這道傷就快見脊骨了,痛唔痛?” 李閻在門口干咳一聲,引得兩人抬頭看他。 “我有點事對他說,麻煩護士jiejie回避一下嘍。” 李閻似笑非笑地盯著護士放在張明遠大腿上的手。 那名護士一下子抽回右手,手足無措地在身上蹭了兩下,踩著小碎步跑開了。 “殘篇?!?/br> 李閻伸出手來。 “你還真是直接啊。” 張明遠苦笑一聲,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在我懷里,我左手軟骨斷裂,右手被你劃出一道四十多厘米的傷口,不要這么殘忍叫我自己拿給你吧。” 李閻虎著臉坐到張明遠身邊,把手伸進張明遠懷里。 “哪兒?” “往下?!?/br> “沒有啊?!?/br> “再往下一點?!?/br> 李閻果然摸到一張紙帛質(zhì)感的東西,抽出來一看,果然是一張燙金紋路的宣紙,上面畫著一頭獨腳夔牛,做仰天長嘯狀。 “哪弄的?” “運氣好,兩千塊錢從利興大押里賣的,有個老道毒癮發(fā)作,摸黑砸死了一個在九龍城寨走夜路的倒霉蛋,從他身上搶來之后買店里了,再多的事兒你就得問那個死鬼了?!?/br> 張明遠看著李閻:“你不也是有兩張么,哪里弄的?!?/br> “這五張殘篇是被一伙悍匪從銀行金庫里搶出來的,我把那伙悍匪殺了?!?/br> 張明遠聞言倒抽一口冷氣,歹徒不可能拿著水果刀在香港搶銀行,即使是擁有開明獸傳承的他,對上幾個槍法精準的亡命徒也毫無勝算,他幾乎無法想象李閻單槍匹馬是怎么做到的。他應(yīng)該還是個準普通人而已。 “對了,你不是第一次參與閻浮事件?” “第二次?!?/br> 張明遠有些挫敗地回答道。 “是個胖子把你帶進來的么?” 張明遠一愣。 “不是,帶我進來的是個很漂亮的女人,我終身難忘?!?/br> “完成閻浮事件之后,會得到什么獎勵?” 李閻又拋出一個問題。 張明遠老老實實地回答說:“第一次完成閻浮事件,會百分之百獲得一項閻浮傳承,就像我的開明獸。” 說到這兒,張明遠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狂熱。 “沒有擁有過,你無法體會那種感覺,那種超凡脫俗的力量?!?/br> “甭廢話,說事兒,叨逼叨那么多干什么,真有用躺在這里的就該是我不是你?!?/br> 少年被刺激的面皮發(fā)紅:“如果我沒去拿那把漢劍,輸贏還不一定呢?!?/br> 李閻大力拍了拍張明遠的肩膀,語氣陰森:”你都癱床上了,何必給你自己個兒找不痛快呢,你說是不是?” 他點燃一顆煙,問道:“之后呢?還有什么?” “在閻浮事件完畢之后,你的的所有行為都會被結(jié)算,結(jié)算后的評價越高,就能拿到越多的閻浮點數(shù)和更高的購買權(quán)限。” “購買權(quán)限是什么?” 李閻敲了敲桌子,覺得自己問到干貨了。 “是和本次閻浮事件中出現(xiàn)的一切事物有所關(guān)聯(lián)的東西,我不知道怎么表述?!?/br> 他回憶了一下:“我上一次的閻浮事件,是在民國十三年的湘西,鳳凰山附近的一座義莊發(fā)生了尸變,最后當?shù)剀婇y把整個義莊用火炮夷為了一片平地!而我在最后的購買權(quán)限當中,看見了諸如趕尸術(shù)一類的字樣,甚至還有紫僵,血僵這樣的東西。只不過我的閻浮點數(shù)遠遠不夠,連白僵的點數(shù)都不夠,至于紫僵,是暗下來的,我根本不能買?!?/br> “怎么提高自己的購買權(quán)限最有效率?” 李閻追問道,他心跳有點加速,忽然想起了那胖子的詭異微笑,還有那句話。 “我可以讓你擁有更好的?!?/br> “如果讓我說,最有效率提高的方法就是……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