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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8點，天光明亮。

    早早起床的許朝曦洗漱完走出洗手間。

    前面樓梯口越白“蹬蹬蹬”踩著樓梯上樓，眼睛抬眼一掃，看見他就急匆匆沖過來，抓著他的肩膀猛搖：

    “許小年你看見沒有，昨晚河邊在發(fā)光！”

    “?！睊昝搩芍汇Q制肩膀的爪子，許朝曦?zé)o語，“看見了看見了，你倒也不必這么激動?！?/br>
    越白目不轉(zhuǎn)睛盯著他，好奇：“你去看了嗎？是什么？”

    “時間太晚了，沒看，”許朝曦若無其事道，越過他往前走，“你好奇的話現(xiàn)在可以去看看。”

    越白當(dāng)然是跟在他身后。

    兩鬼去小溪邊轉(zhuǎn)了一圈。溪邊空氣微涼，溪水潺潺，除了兩邊長著的郁郁蔥蔥叫不出名字的水草，他們什么都沒找到。

    難道白天藏起來了？越白心想，用腳隨意在地上扒拉，惹得一串串風(fēng)鈴似的水草不住晃動。

    “要不晚上再來看看？”許朝曦問。

    越白遲疑。晚上那么黑，他們又沒電筒……

    問話的鬼了然，自然地略過話題抬腳往前：“正好出門了，我們?nèi)ブ車D(zhuǎn)轉(zhuǎn)?！?/br>
    他們先沿著溪邊去了小溪下游。約莫走了20分鐘，溪水河道變寬，從最初的不足一米拓寬至十來米，小溪變成小河。

    河水在出水口處匯入一條更寬闊的河流——忘川。忘川河道更寬，最寬處足有幾百米，水流平緩，看起來壯觀浩大。

    許朝曦看得出神，越白拐了拐他示意他看小河對岸。

    小河對岸遠(yuǎn)處的山頭上聚著十來個鬼影，忙忙碌碌，看樣子似乎在修房。

    越白：“要不要過去？”

    許朝曦沉吟：“不急，以后多的是時間?！?/br>
    兩鬼轉(zhuǎn)身往回走，又走到矮山附近看了看地。20畝耕地，里面多多少少長了野草，他們沒打算全種，準(zhǔn)備先開5畝種來試試。

    矮山上的林子里零零星星長著幾棵桔子樹，此時正是桔子成熟的季節(jié)，果子黃橙橙地掛在枝頭上。

    越白看得眼熱，憑借身高優(yōu)勢跳起來摘了顆，也不剝皮，直接掰開一半遞給許朝曦。

    桔子里面都熟透了，薄薄的果皮因掰開的外力被撕爛，露出內(nèi)里更鮮亮的橙黃色果rou。

    掰下一瓣塞進嘴里，酸酸甜甜，許朝曦瞇起眼睛。旁邊越白則三兩口吃完，都咽下去了才后知后覺地問：“沒毒吧？”

    “有毒也死不了，”許朝曦慢悠悠地說，又塞下一瓣果rou，“之前那個逃跑鬼被牛頭戳了一戟都沒死?！?/br>
    越白：“說的也是?！?/br>
    桔子味道不錯，兩鬼毫不客氣地決定再摘幾顆打包帶回去。變成鬼后他們變得耐餓了很多，沒吃早飯胃里也沒什么感覺。

    越白摟著桔子跟許朝曦回了他的房子。隨意清理出來一套可以用的桌椅，兩鬼便坐在客廳邊吃桔子邊聊天商量接下來怎么辦。

    工作肯定是要找的，找工作的同時清幾畝土地出來種菜，種什么可以去問周圍的鄰居。

    然后就是攢錢。

    短期目標(biāo)是買齊各種生活用品，電視電腦就不說了，手機一定要買。長期目標(biāo)是攢夠請“尋鬼公司”的錢，幫越白找到父母和爺爺奶奶。

    至于現(xiàn)在。

    許朝曦起身宣布：“先打掃衛(wèi)生，從廚房開始，下午去鎮(zhèn)上買生活物資?！?/br>
    “說得好！啪啪啪啪啪！”越白夸張地捧場鼓掌。

    兩鬼一起忙了整個上午才把許朝曦的房子打掃完，忙完之后越白癱在地板上不想說話。

    要說身體有多累？沒有，主要是心累。

    枯燥的重復(fù)性勞動，對于他這種不愛做家務(wù)的鬼來說真是要了命了。

    兩眼直直瞪著頭頂?shù)镊俭t頭，越白顧不上害怕，有氣無力地開口：“我有個地方睡就行，我的房子就不打掃了吧。”

    他身上臟兮兮的，許朝曦洗白白下來都不想碰他，聞言想了想：“反正你暫時也不開火，你那邊我們可以之后慢慢打掃。”

    深深嘆氣，越白勉強：“……行吧?！?/br>
    下午歇息了一會兒，隨后兩鬼去鎮(zhèn)上買食材和調(diào)料：油鹽醬醋、大米、黃瓜、番茄、雞蛋、辣椒，還買了點豬rou。

    前段時間陽世豬死得多，現(xiàn)在冥界豬rou泛濫，rou價很便宜。

    這可把兩鬼高興壞了。要是冥界的rou價也跟陽世一樣，他們估計得改吃素。

    冥界食物種類基本和陽世的一致，也有特產(chǎn)，聽說還有特殊功效，可惜許朝曦他們買不起，看看過下眼癮就算了。

    買完東西，這次他們不趕時間，回來時就沒叫小三輪。兩鬼拎著東西不快不慢地往回走，從富貴鎮(zhèn)回到小溪村住處，步行大約只需半個小時。

    東西拎到廚房，許朝曦按種類將調(diào)料放進櫥柜，越白眼巴巴追在后面：“早上和中午都沒吃，晚上這頓我們能不能早點開飯？”

    睨了后方某饞鬼一眼，許朝曦：“準(zhǔn)了。”然后去拿器皿盛米準(zhǔn)備煮飯。

    “那我去山上摘兩顆桔子當(dāng)飯后水果，”越白道，說著便跑遠(yuǎn)了，“順便找戶鬼問問地里該種什么！”

    屋里沒了第二個鬼，許朝曦依然以自己喜歡的速度將米淘凈下鍋。

    他大學(xué)畢業(yè)那年哥哥去世，之后有很長一段時間許朝曦都無法從“失去哥哥”這個事實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