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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夫?qū)П虏煌ǎ膊辉趺绰犓v話,只走到謝玨身邊,先禮貌沖著寧懷瑾打了招呼。然后把手里托盤往地上一放,用腳尖輕輕碰了碰謝玨的小腿,沖著謝大將軍揚了揚下巴,居高臨下地說:脫。 謝玨: 寧懷瑾: 這太有歧義了,小沅,不好這么直接。謝大將軍一邊委婉地說著,一邊遲疑地伸手扒開衣襟,露出左邊手臂:沒事,就擦了一下。 謝玨左臂上橫著一道血痕,看起來并不嚴重,只是擦傷了一點。程沅就著火光湊過去仔細地看了看,然后從托盤上拾起一瓶藥膏,給他抹在了傷口上。 確實。程沅一本正經(jīng)地說:現(xiàn)在戰(zhàn)事又不吃緊,如果真疼著你了,你才不會悶聲不吭地安靜一下午。 謝玨: 寧懷瑾撲哧一樂。 兩位感情甚篤。寧懷瑾笑道:真是令人艷羨。 都是過日子罷了。程沅擦干凈手,將藥瓶順手塞進謝玨懷里,沖著寧懷瑾也笑了笑,說:王爺日后也會遇見交心之人的。 謝玨下意識想起了還覬覦著寧懷瑾的寧衍,頓時嗆了一下,壓著咳嗽翻動了一下火上的野兔。 好在寧懷瑾未曾注意到他的不自在,恭親王也不知道腦子里想了什么,攥著條野兔腿猶豫了下,竟然還真的順著這個話題聊下去了。 這世上可交心之人何其多,可能長長久久廝守的卻少之又少。寧懷瑾說:程大夫是慧眼如炬,才挑對了人。 王爺本末倒置了。程沅說。 寧懷瑾一愣,不解地請教道:什么? 抱歉,我忘了王爺是皇親。程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其實王爺不知道,這世上雖說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娶妻要三書六禮,聘妾要拿出實打?qū)嵉你y子,尋常山野村夫可沒有這個條件這世上大部分人還是一夫一妻,認定了一個人便要走到頭的,難不成這些人都是慧眼如炬嗎。 寧懷瑾心念一動,追問道:程大夫的意思是? 很多事情是先想再做有了念頭,才會為此努力。而不是要先確定這樣做了之后的結(jié)果是好是壞,再決定自己敢不敢想。程沅說:我先確定了謝玨就是對的人,之后所做的一切,無不是為了和他長相廝守。這樣想來,就自然能與他白頭到老。 第101章 動心 寧懷瑾沒想到程沅能把白頭到老這件事說得這么坦蕩,意外了一瞬,隨即由衷的夸贊道:程大夫雖然不通武藝,但論起心性勇氣,倒不亞于這營中兵將。 不能說不亞于,比大多數(shù)人強多了。謝玨笑著補充道:起碼比我是強多了。 程沅有些不好意思,用腳尖輕輕踢了踢謝玨的靴子,似乎是想讓他別說了。 謝玨笑著往旁邊挪了挪,給程沅讓了個位置出來。程沅原本沒想摻和他倆人的談話,但拗不過謝玨硬是把他拽到了干草墊子上,只能坐下了。 其實王爺想問什么,或者想弄明白什么,我也知道。謝玨說:說句實在話,我本以為王爺對陛下也一點意思都沒有,但現(xiàn)在看看,好像不然。 寧懷瑾乍一下被謝玨說破心事,當即心虛得緊,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野兔腿,連反駁都沒顧得上。 我 寧懷瑾張了張口,連本王也忘了,他猶豫了再猶豫,似乎口中有千言萬語,可惜最后哪句也沒說出來,統(tǒng)統(tǒng)化作了一聲嘆息。 我也不清楚。寧懷瑾說:按理說,陛下這念頭荒唐又莫名,我沒有勸阻陛下也就罷了,怎么還 怎么還總想著這件事,是吧。謝玨笑道:甚至于一想起陛下會因此神傷心碎,便自己先覺得難受至極了? 寧懷瑾頹喪地點了點頭,默認了。 看出來了。謝玨說:若非如此,憑王爺一貫的性子,這等毫末小事怎么也不至于推到今日還沒個譜我可是還記得,六年前,大理寺卿家想跟王爺結(jié)親,他家的嫡長女在賞花宴上見到王爺,情還沒陳完,就被王爺直言拒絕的事兒。 謝玨撲哧一樂,興致勃勃地拽了拽程沅的手,絲毫不覺得當著本尊的面?zhèn)魅思业陌素杂惺裁床缓谩?/br> 聽說當時大理寺卿家的姑娘鬧了個好大沒臉,當即便哭著回府了。謝玨說:為此,大理寺卿在朝上三天沒跟王爺說話。 程沅: 程沅瞄了一眼寧懷瑾的臉色,扯了扯謝玨的手,一邊示意他適可而止,一邊艱難地應和道:是嗎? 確實。寧懷瑾倒不覺得這有什么不能拿出來說的,他下意識坐直了身體,一本正經(jīng)地說:當時我并不能娶妻,又何必耽誤人家大好的姑娘。這等大事自然是要明明白白地說清楚,否則給了人不必要的誤會,反而徒增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