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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爆裂連綿不絕,隨后…… 岳辟川哀叫一聲,竟從魔氣中滾落在地。 第69章 九天銀河 岳辟川,東暝觀掌門人,天地盟盟主,超過四百年的修為,不論為人處世如何,他早已是劍修中不折不扣的當世宗師。 眾目睽睽之下從魔氣內被拋出來,還重心不穩(wěn)直接摔在地上! 何曾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刻? 跌倒在地,柳未青有意要扶他一把,卻被岳辟川惱羞成怒地揮開了。他從地面滾起身,不忿地抬頭看向魔氣中的人,目光凝重,內心也五味雜陳。 沈移舟的五官已經辨認不清了,而那些雷電與靈力搏斗還在繼續(xù),他與蕭鶴炎到底如何爭斗岳辟川不得而知,只見這模樣戰(zhàn)況想必越發(fā)激烈了。四處燃起火焰,他情不自禁想起傳聞中的那一夜…… 被平章別院試圖抹去,自己差點一把天火燒了翠微山的那一夜。 此刻他必須和沈移舟劃清界限,因為沈移舟入魔,沈移舟發(fā)瘋,他不再是東暝觀那個遺世獨立的沈真人。 而這處境和其熟悉。 那么,當年若是易地而處呢? 蕭鶴炎對面那人的樣子他還記得很清晰,破破爛爛的一身長袍,滿臉都是血。他轉過頭來,濕漉漉的眼睛里滿是驚慌失措,艱難地對他們說:“我做錯事了?……” 那時,他為什么沒有想到,蕭鶴炎不像他,蕭鶴炎要保全的沒有那么多弟子,沒有紅塵道同仁,想守住的恰恰只有那個人? 就算知道沈移舟自己發(fā)瘋,執(zhí)念成魔,因為是他看著長大的小師弟,岳辟川虛偽又護短,把自己逼得鉆了牛角尖。 當年做不到一劍砍了沈移舟,現在也同樣做不到對沈移舟下殺手。 那他為什么要逼蕭鶴炎? 為什么要對蕭鶴炎說,“你要么親手殺了他,天地盟既往不咎”? …… 他仰頭看了一眼魔氣凝成的黑云,沈移舟又不見了,但也看不見其他人。蕭鶴炎比他堅持得久,但岳辟川心知就算是蕭鶴炎的修為,此刻也兇多吉少了。 誰也不能抵御如此驚人的魔氣。 正欲持劍而上,岳辟川腳下踩著了什么東西。他定睛一看,卻是折成兩段的沈移舟的拂塵,他頓了頓,突然心口劇痛。 岳辟川偏過頭,當場嘔出一口燦爛的紅血。 背后站著的是應長風,岳辟川不管他的目光有幾分鄙夷幾分詫異了,指向那半空,說話間唇角淌下不絕血痕:“蕭鶴……蕭鶴炎……” 應長風劍鋒一轉不由分說直接沖向那團魔氣。 留在地面的蕭白石心口空了一拍,他不知哪里突然起了反應,在聽見父親的名字時有什么地方劇烈一跳,緊接著渾身都不似自己的了。 蕭白石往前一把揪住岳辟川的領口,聲音變了調。 “他怎么了?!我……蕭鶴炎,他怎么了?” 岳辟川不知眼前這年輕修士就是蕭鶴炎的寶貝兒子,只當他是某個翠微弟子,聞言冷哼一聲,道:“再不幫忙,就、就等著給他收尸——” “混賬!”蕭白石氣血翻涌,一時竟罵道,“他是為了幫你!” 岳辟川不予置評,捂著心口虛弱地半躬下腰,他靈識震蕩不已,再開口時連聲音都虛弱了許多:“沈移舟……他的神智全無,我與蕭鶴炎不是他的對手,也不知……不知該如何才能勝他了,方才——” “怎么?!” “蕭鶴炎被擊中了,現在魔氣入體,說不定撐破了武脈……” 而他就在不久前,才因為與岳辟川的爭斗武脈受傷!若這時真的再被沈移舟重創(chuàng),恐怕真不是那么容易逆轉得了。 蕭白石聽見這話時兩耳嗡嗡作響,心口悸動不已。 他剛剛才被折騰一通的靈識緊接著又要沸了一般,內中靈氣亂竄,元神四處撞著經脈,好似亟待找什么出口,撐得蕭白石喉頭一動,血腥氣復又前來。 他好不容易掐著自己重新冷靜,可見應長風入魔氣之中,實在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封印,心魔,復生…… 神之火和光明宮的遺跡或許可以? 但昆侖山在萬里之外,現在敢去太不現實。 青龍已經沒了。 用什么才能斬殺它,姜緣的劍意嗎? 那封印呢?有沒有封???…… “九天銀河”四個字突然不合時宜地出現在腦海,蕭白石腦內霎時完全空白了。他咬了咬牙,看向魔氣后面。 一縷元神繞了過去,為蕭白石打開穿透屏障的視線。 曾經直下三千尺的瀑布已經斷流,火焰與雷電的背后,崩塌得稀碎的山壁上,隱約還能見到朱砂顏色勾勒出的封印符號…… 是一只赤豹。 陰陽相克……是不是? 蕭白石怔忪片刻,緊接著把一直瑟瑟發(fā)抖地縮在自己懷里的紅雀往柳未青掌心一放:“道友勞駕,幫我看顧好這只小東西,我去去就回?!?/br> 一旁牧禾正勉力支撐結界,聞聲怒道:“你又要做什么?!” “師兄,”蕭白石快步走去,眉目神態(tài)極少見的端正嚴肅,“我有一個很大膽的想法,此刻不能告訴你,但我一定要去做。你在此,如果父親出了什么事,一定要保護翠微山其他的人……還有應長風?!?/br> 牧禾吼道:“我保護應長風?你在開什么玩笑!別鬧了,來結界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