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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然雷響,自烏云中滾過,徑直沒入了翠微山巔。 一場大雨傾盆而下時,沒有人看見那座破敗的土地廟里,半截入土、慈眉善目的土地公泥塑像背后緩慢裂開一條細縫…… 朽爛了不知多少年的案臺“咯拉”一聲,碎成齏粉。 隨即,有什么光亮如螢火般閃爍,乘聲而起,散在了獵獵冷風中。 六百里外,臨安城。 午后悶熱不散,直至黃昏,整片天都像要沉沉地壓向大地。 “怎么突然這么大的風?”蕭白石皺起眉看了一眼窗外,樹枝搖顫,雨水中的腥味甚至有遠海氣息,叫人莫名心跳漏了一拍。 應(yīng)長風抱劍倚在窗邊閉目調(diào)息,聞言道:“快下雨了?!?/br> 蕭白石道:“我知道,但這風有些奇怪……總覺得其中太詭異了,不太像落雨前的風,反而就好似……是海上來的,風中有浪濤聲?!?/br> 應(yīng)長風睜開了眼。 蕭白石本就對這些敏感,現(xiàn)在更上一層樓,斷不會說錯。 “海上……”應(yīng)長風眉心微蹙,緊接著并指如劍在遠山黛玄色劍鞘上一抹,冷光過處,一道靈識分神顯示在半空中。 差著幾百年的修為,應(yīng)長風的分神不可與蕭鶴炎的相比,也還沒修出人形能傳遞各類消息,但短暫地溝通千里之外沒有問題。 “去。”應(yīng)長風手指一揮,那分神應(yīng)聲化作一道光束躍出窗外。 蕭白石:“它去遠海嗎?” “就在入??诟浇纯辞闆r,若有異常我會知道的?!睉?yīng)長風解釋完,看了一眼蕭白石面前寫得密密麻麻的字,問,“你父親還沒有消息嗎?” 蕭白石搖了搖頭。 自牧禾離開后十日內(nèi),翠微山?jīng)]有消息傳來。 那日應(yīng)長風所說“沈移舟知道了你懷有通靈術(shù)”震住了蕭白石,讓蕭白石不情不愿待在臨安。但終日無所事事,跟蹤了幾日那個院子也沒見半個人,蕭白石要給自己找點事做,又將那本《翠微記事》翻了出來。 最初那人的字雖然難認,一想到很有可能是通靈術(shù)最正統(tǒng)、最唯一的傳承,蕭白石請教了應(yīng)長風如何閱讀,咬牙堅持下來。 開始很難,后來他用了別的法子,一邊記一邊用現(xiàn)在的文字多記錄了一遍,如此“學習”一段的煉氣之法再鞏固。得虧蕭白石往日讀書不少,看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也很有耐心,否則非要被那些佶屈聱牙的文字折磨瘋了。 煉氣之法只是入門,后面寫得越來越簡練、意思也越來越復(fù)雜的鬼畫符,才是通靈術(shù)的本質(zhì)。 一則cao控靈力,一則駕馭各類的“氣”。領(lǐng)悟到深層的境界后,萬物在自身眼中再無任何隱藏,天地的秘密近在咫尺—— 然后飛升也僅僅一步之遙了。 應(yīng)長風的猜測沒錯,通靈術(shù)的確強大無比以至于現(xiàn)在甚至被污名化。人總是害怕自己無法駕馭的東西,尤其當有旁人能駕馭時恐懼會被無限放大。 修士也不能跳出這個例外。 當年之事已經(jīng)依稀有了個影子:辛夷是獨居翠微山的修道者,不與世俗來往,修為強大且繼承了最正統(tǒng)的通靈術(shù)。后來結(jié)識蕭鶴炎——來自洞庭大族剛?cè)肓藷挌馄诘摹靶氯恕薄讼嘀鄳伲偃缓?,出了那件讓蕭鶴炎后悔至今的事,辛夷也死了。 但仍有不少疑問。 第一,字跡見人心,辛夷能獨居數(shù)百年,心性就算不能如止水也應(yīng)當十分淡泊。哪怕當年蕭鶴炎再沖動再不懂事,為何他最后非要落到身敗名裂、道史中默契地將這段往事抹去的下場? 其次,翠微山最初的傳承難道是一人傳一人嗎?否則為何辛夷沒有任何的師兄弟,也不廣收門徒為通靈術(shù)正名?只要所有人知道來龍去脈,不就自然還了通靈術(shù)的清白? 最次,亦是最令人費解之處。 既然通靈術(shù)并非失傳,從蕭白石繼承的殘余來看也確實不是妖邪之術(shù)。那么到底是從何時開始,一切風向開始被扭轉(zhuǎn),又是因為何事…… 當年青龍不愿入化靈池,被已經(jīng)由心魔吞噬了的一名修士驅(qū)使毀盡良田城鎮(zhèn),天地變色。此人修為絕非普通修士,和辛夷的通靈術(shù)有什么區(qū)別? 那個人是誰? 為什么蕭鶴炎不愿意告知? 入魔的青龍…… 當真被封印在東海的補天石之下嗎? 思及這些疑問,蕭白石原本就因為遠海氣息有些不安寧的心緒愈發(fā)起了波瀾。他捏住筆桿的手指一緊,有什么怨念從心底勃發(fā)出來—— 然后被人按住肩膀,一絲靈氣侵入,毫不留情地壓下去那些邪念。 應(yīng)長風的聲音響在耳畔:“你剛才又出神了。下次設(shè)法自己控制,哪天我不在你身邊時再這樣,會有危險?!?/br> 蕭白石一個激靈醒了過來,低頭一看,筆尖濃墨滴在白紙上暈開污黑,浸染了一大片。他連忙把筆擱在一旁搶救自己半天成果,旁邊翠微記事被帶起的風吹拂,嘩啦啦地翻開幾頁,停頓在紙與絹帛的分界線上。 “什么啊……”蕭白石小聲抱怨自己粗心,心急火燎地去拿書,動作突然停住了。 辛夷的字跡出現(xiàn)得最晚,之所以能被他辨認來自那熟悉的赤豹,它是辛夷親密的伙伴與孤獨而漫長歲月中的唯一慰藉。 在那之前…… 蕭白石匆匆忙忙翻到了封面,辛夷的前面還有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