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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你與端王成親這小半年,他從來都沒碰過你?”聽完了阿寄的敘述,饒是鐘棠刻意壓低了聲音,卻也掩飾不住心中的驚訝。 回想當日初次潛入端王府時,見著阿寄與端王之間那樣子,鐘棠其實那時便覺得他們已然有了那重關系,卻想不到—— “是?!卑⒓男囊粰M,干脆便咬牙認了下來:“所以我想請教鐘掌柜,可知……這是為什么……” 鐘棠著實想不到,有一日自己竟會被請教這般問題,思緒也亂得很:“這,這實在不太好說。” “若是想的糟些,說不得端王他對男子……” 聽到這里,阿寄搖搖頭:“不,應該不是……我也曾這般想過,就幻化成了女子的身子,但卻險些惹得他生氣?!?/br> “生氣?”鐘棠聽后,嫌棄地嘟囔起來:“他有什么臉生氣,成親這么久,這等事還要讓你cao心,莫不是有什么隱疾吧?” 誰知阿寄趕忙又搖搖頭,臉上紅得要燒起來似的:“也不是……我,我用過手,他……挺好。” 鐘棠不由得咳嗽幾聲,實在不想再這么尷尬地聊下去,可也體諒阿寄實在沒辦法,于是思索了良久后才問道:“阿寄,你今年多大年紀了?” 阿寄顯然沒料到鐘棠會問起這個,愣愣之后才說道:“上月才過的生日,如今十七了?!?/br> “那我大約……知道是為什么了?!?/br> 鐘棠雖說是嫌棄端王,但說到底想起當年他與李避之之間,倒也曾有過這么相似的一段經歷。 鐘棠為棠木所化成人形的妖,初化形時雖小,但卻長得極快,沒幾年便也成了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 那時他對李避之的感情尚且朦朧,既帶著與生俱來的依賴,又帶著情竇初開的悸動。 直到有一日,他趁著元初真人教習李避之練劍的時候,又偷偷跑到大漠中玩耍。因為海棠樹吸取了禍隕的厲煞,故而來往的商隊已然能夠平安無恙的穿越大漠,鐘棠常能從他們那里尋來些新奇玩意。 那次也是如此,鐘棠遇到了幾個因沙塵暴丟了水囊的大崇商人,并引他們尋到了水源。這些大崇商人對他很是感激,于是便送了他好些書籍。 鐘棠道經背得溜,卻并沒有讀過什么話本小說,如此乍一讀這些玩意,立刻被吸引住了,帶到樹上日夜偷讀。 那些話本,除了講志怪俠義的傳奇外,還有不少寫的是男女情愛,春||閨逸事,其中不乏濃詞艷||調,幾日下來竟讓這小妖精開了竅,夜夜夢到與師兄訴衷腸。 鐘棠到底還是妖,身上天生便帶了妖的率真,他發(fā)覺了自己對李避之的感情后,絲毫不慌不躲,轉而便思索起,該如何讓師兄知道。 于是就在那樣一個,月明星漫的夜晚,鐘棠趁著元初真人不在,坐在海棠樹上喚道:“師兄,師兄,你快上來看呀!” 那時的李避之并不知鐘棠心里的小算盤,聽到鐘棠略到驚慌的聲音,立刻便躍上了那開滿棠花的樹上。 只是他卻沒想到,剛落到那樹枝上不久,還未看清鐘棠的身影,便被一片盛綻的棠花,擋住了眼睛。 他滿目間,皆是那朵朵朱紅的海棠,卻不知在何時,唇上落下了清涼的一點。 那是一個吻,是鐘棠與李避之間的第一個吻。 小妖精吻得并不得章法,只是學著話本上提到的字眼,輕輕地觸碰著著師兄微涼的唇,而后小心地伸出舌尖,輕輕地點著。 可很快,最初的震驚過后,他便聽到了師兄的聲音:“阿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又是棠花拂過面容,鐘棠幾乎整個人都趴進了李避之的懷里,十分干脆地點著頭:“知道呀,我是在……吻師兄?!?/br> “為什么?”李避之忽而睜眼,遮擋著他視線的棠花,便散落到了兩人的身上,他望著鐘棠純凈的雙眼,聲音低啞地說道:“阿棠,為什么要吻師兄?” “因為……”此刻對望間,鐘棠卻忽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又將臉貼到了李避之的胸前,而后飛快地說道:“因為我喜歡師兄!” 這樣的答案,幾乎讓李避之眼瞳一震,而后他托住了鐘棠的下巴,輕言道:“阿棠,你可知道什么叫作喜歡?” “知道呀,”鐘棠眨眨眼睛,忽而又伏在李避之的胸口,笑了起來:“我知道,我對師兄,那便是喜歡?!?/br> “那師兄也喜歡我嗎?” 回應他的,是李避之再次貼近的唇,與他們之間的第二個吻。 海棠樹上,剎那間綻開了更燦爛的花。 那夜之中,鐘棠整個人都沉浸在名為“喜歡”的喜悅中,只要有工夫便纏在李避之的身邊,享受著師兄的擁抱與親吻。 但漸漸地,他卻并不滿足于此,他翻看那些話本子時,發(fā)現(xiàn)了世上似乎還有比親吻,更加親密的事情。 于是又一個夜晚,鐘棠再次趁著元初真人醉酒,把李避之喚上了海棠樹。 他快活地躺在師兄的懷中,與他親吻纏綿,回想著話本中的詞句,試探著蹭向李避之的身體—— 可這一次,他卻被李避之制止了。 “師兄?”鐘棠有些困惑地,睜開微微泛紅的雙眼,有些奇怪地望向李避之。師兄明明……已經有反應了呀,為什么要停下來呢? “阿棠?!崩畋苤焓謸嵘乡娞牡碾p眼,清冷的靈力在體內運轉著,強壓下心中與身上的欲||念:“不要這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