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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不是與人出去頑了?”他出門的消息,虞世南還是知道的。 虞玓默默地在虞世南的對面坐下,“是柴令武。” 虞世南收著棋子的動作微頓,輕笑著說道:“原來是魏王殿下?!?/br>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需要打彎。 虞玓頷首,就把事情的起因經(jīng)過都告知了虞世南。 虞世南呵呵笑道:“魏王怕不是要看太子的態(tài)度。” 至于為何太子待二郎如此,虞世南倒也沒什么頭緒。只是天上沒有掉錢的好事,這反而需要警惕。 虞玓也是這般認(rèn)為,魏王這所謂的道歉,到頭來還是一個由頭罷了。 并非帶了點(diǎn)真意,就枉顧其中的虛假。 可他有一點(diǎn)不解,“今日哪怕魏王在試探我與太子殿下的關(guān)系,但瞧來卻過于親和了,總該有個緣由。那三月禁閉倒真的讓魏王改了脾氣?” 虞玓斂眉,這總歸是奇怪的。 魏王再如何愛才,總不會真的禮賢下士至此。 虞世南瞧著虞玓那斂眉思考的冷靜模樣,輕笑起來,“怎就這么敏銳?無非是清了清某些不該動的心思,再不清楚,怕是得離開長安了?!?/br> 虞玓微動眉頭,如此倒也是正常。他不過是剛巧撞上魏王要裝乖的時候……就不知道是真乖,還是假乖了。 他看了眼虞世南,忽而問起了旁的事情,“我觀長安城內(nèi),有風(fēng)采與才子名頭的人,多是世家出身。但從此前盧家等人的反應(yīng)來看,他們對這皇權(quán)與官場頗有不屑一顧的模樣。只我看這官場,多的是世家林立,依舊如此?!?/br> 虞世南清楚虞玓向來是敏銳清晰的,只有些事情是他少了那日積月累的積淀,故而看不透而已。若是他再在這長安內(nèi)多待兩年,就清楚許多了。 “不過指的是山東士族罷,多少現(xiàn)在都是在吃著老底過活?魏晉隋朝都下來了,尤其是在前兩朝常與皇家聯(lián)姻,你以為他們當(dāng)真看不上權(quán)勢名利?”虞世南不假人手收拾完棋盤,慢悠悠地說道,“是朝廷圣人容不得,故而他們才‘看不上’而已?!?/br> 虞世南一旦點(diǎn)透了其中的緣由,虞玓便清楚這是何意了。 圣人從來都不滿世家的名聲遠(yuǎn)甚于皇家,就連在這眼下的重壓下,朝中大官還是有人忍不住對山東士族的推崇,哪怕是偷偷地也要與世家聯(lián)姻。 五姓七望的名聲可謂是上達(dá)天聽,下到黎民了。 圣人又怎會高興? 思考清楚這點(diǎn)后,虞玓還是搖頭,“雖圣人已經(jīng)做出了這般的表態(tài),但往后如何還是無法確切。世家不如以往,可他們的士族子弟要入官,怎么都比寒門學(xué)子簡易得多??v然不通過科舉,仍舊是有其他的法子?!?/br> 縱然李世民想要壓下世家的勢力,可本身李姓就是從世家脫穎而出,而簇?fù)碇适业拈L孫姓同樣世家。再往下捋,剛正不阿的魏征讓子弟與山東士族聯(lián)姻,虞世南本身就是南朝世家的后代,杜荷是京兆杜家的子嗣……便是這么一順,縱是虞玓的出身,同樣都沾染著世家的味道。 世家林立,寒門又如何能出頭來? 虞世南已經(jīng)從虞玓的話中感覺到某種不妙的苗頭來,他略停了停動作,細(xì)細(xì)地看著虞玓那沉靜的小臉,“這樣的想法,是什么時候有的?” 虞玓淡淡說道:“石城縣?!?/br> 虞世南知道環(huán)境的不同會造就不同的性格來,如虞陟那等疲懶偷滑實(shí)則大智若愚的,也有虞玓這種看來寡淡內(nèi)斂實(shí)則內(nèi)有鋒芒的,只是縱是如此,虞玓這透出來的意味,還是有那么一瞬間,讓虞世南感覺自己已經(jīng)老了。 年少意氣??! 他平靜地看著虞玓,“科舉,就是二郎認(rèn)為的明路?” 虞玓輕嘆口氣,知道許多的事情在這位老者的面前來都是極為清晰的,“若是以眼下的科舉來論,自當(dāng)是不公平的。旁的不說,現(xiàn)在的科舉雖然一年有幾百上千人參加,偶爾有幾人能僥幸通過,多半是家里有點(diǎn)薄產(chǎn)的。然這還得是因為上層諸多世家看不上眼這樣的門路?!?/br> 他言至于此,低頭吃了口暖茶,“若是他們看中了,以他們的家世與師傅,底層的人如何能拼搶得多?再不要臉皮地說一句來,若是我現(xiàn)在去參與考試,您信與不信,頂多三次,頂多三年,我必定是能中的?!?/br> 他的字跡就是他的招牌,他的名字同樣是有力的佐證。 禮部下的科舉考試壓根無需糊名,光是虞玓的名字這么呈現(xiàn)上去,無論好壞,他便比常人先博得了百分的好感。再有圣人曾對他文章的夸贊……簡直是白送上門來的好處。 虞玓一字一字地輕聲定音,“這樣的結(jié)果,我卻是不要的?!?/br> 虞世南收斂了此前那輕松的笑容,沉沉地說道:“若要改變,談何容易?” 他這二郎所說的不多,可他所想要的,卻不僅僅是這科舉的改變,他更想要的是如今天下局勢的變化! 世家世家,他要扯下的,正赫然是這些牢牢霸占著晉升渠道的世家。 虞玓偏頭看著虞世南,露出一個極淺的笑意來,“叔祖,這二者并非是對立而存的。只是,貪多了難嚼爛,我只不過是想讓那些吃多了,吐出來而已。 “莫說世家苦,這世間的人再苦,苦得過那些蕓蕓眾生,苦得過那些近乎被堵死了所有上升渠道的寒門學(xué)子……叔祖,您與大伯大伯娘皆疼我,便是以為我苦。然我縱是再苦,苦得過那些一年耕作三百日,一日遭災(zāi)一場空的農(nóng)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