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沒有管自己手肘上仍在流血的傷口，他迅速起身探了探帕爾默的呼吸，又摸了摸脈搏。

    已經(jīng)晚了。

    “我——我不得不...”

    漢尼拔重重喘了口氣，他猶豫了一下，才艱難地開口，“不然...”

    這句話仿佛用盡了他最后的力氣，布魯斯沉默了一下，抬頭看向他：“不是你的問題，萊克特醫(yī)生，我——幫我包扎一下吧?！?/br>
    布魯斯抬了抬還在流血的手，漢尼拔這才像是剛注意一樣，他急忙拿來家用急救箱。

    “你的手法很專業(yè)?！?/br>
    看到漢尼拔熟練地包扎，布魯斯說道。這種情況布魯斯遇到過很多次，但作為一個心理醫(yī)生有這么熟練地手法并不多見。

    “我以前是外科醫(yī)生。”

    漢尼拔說道，他的聲音里還帶著些顫抖，但可以看得出他正在努力克制這種感覺，手上的動作平穩(wěn)。

    “那你怎么，我是說——怎么會選擇來當心理醫(yī)生？”

    布魯斯問道，這時候挑起話題可以很好地轉(zhuǎn)移人的注意力，平復(fù)心情，而這時候同樣也是試探一個人的最佳時候。

    漢尼拔手上的動作一頓，布魯斯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漢尼拔的面部表情，很明顯他似乎是回憶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但很快他掩蓋住了面部表情，露出了一個有些無奈地笑容：“心理醫(yī)生同樣可以拯救自己的病人，不是么？”

    人在脆弱的時候表露出來的往往是他最真實的一面，但布魯斯很清楚精通于隱藏自己的人不會在這時候出差錯——畢竟他自己就是這種人。

    對于漢尼拔此刻表現(xiàn)出來的一面，布魯斯不可置否。

    他還不知道，漢尼拔當時的動作到底真的是情況太過危機而失手為了自救，還是其他什么原因，但無論如何此時此刻，漢尼拔也是受害者。

    FBI來得很快，他們探查了整間屋子收集證據(jù)，專門的人員分開詢問了漢尼拔和布魯斯事情經(jīng)過，記錄備案。

    布魯斯了解到，帕爾默是FBI手上一個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同樣也是漢尼拔曾經(jīng)的病人，但后來他已經(jīng)被漢尼拔轉(zhuǎn)手給其他心理醫(yī)生了。

    布魯斯將事情經(jīng)過如實告訴了FBI，他們是為了自衛(wèi)，面對連環(huán)殺人兇手，他們能活下來已經(jīng)是幸運了——FBI的警員是這么安慰他的。

    結(jié)束詢問后，布魯斯和漢尼拔一同坐在屋子里的沙發(fā)上，一個并沒有穿著FBI統(tǒng)一著裝，滿頭卷發(fā)的男人快步走來，擔憂地看向漢尼拔。

    “威爾?！睗h尼拔朝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有事，他的神情透露著些許疲憊，但身上并沒有傷痕，這讓威爾松了口氣。

    “這是帕特里克·貝特曼，是他今天救了我，如果沒有他在不知道今天還會發(fā)生什么?！睗h尼拔朝他介紹了布魯斯，又朝布魯斯說道：“這是威爾·格雷厄姆，F(xiàn)BI特別探員，我的——朋友?！?/br>
    威爾此時才點了點頭，沉默地朝布魯斯打了個招呼，他抿了抿唇，說出了一聲“謝謝”。

    看上去這個FBI特別探員并不是那么擅長交際，布魯斯同樣沉默地打了個招呼。

    “今天的事情如果對你產(chǎn)生了影響，我可以幫您介紹其他的心理咨詢師，相信我，他們也同樣出色，費用全權(quán)由我來出，當然如果你還信任我的話，可以預(yù)約下周，當然同樣免費?！?/br>
    漢尼拔看向布魯斯，真誠地說道。

    ——自己完成了系統(tǒng)的任務(wù)，但身體并沒有立即換回去，系統(tǒng)讓自己來的目的是為了救下漢尼拔？抑或是他真的有出色的能力能夠治好精神病患者？

    無論出于哪點，布魯斯都不會選擇現(xiàn)在換心理醫(yī)生，他搖了搖頭：“選中一個和自己相處愉快的人非常重要，特別是對于心理醫(yī)生，我想我已經(jīng)做出了最好的選擇了?！?/br>
    回家的路上，布魯斯原本準備探查一下漢尼拔·萊克特的資料。

    一個連環(huán)殺人兇手，在又完成了一場慘案后，第一時間是來找自己的前任心理醫(yī)生？還有他嘴里念叨的“我給過你機會”，這讓布魯斯覺得這件事似乎有些復(fù)雜，并不像現(xiàn)在表現(xiàn)得這樣，兇手死于被害者自衛(wèi)，案子了解這么簡單。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哥譚發(fā)生的事情顯得更加緊急——一場調(diào)虎離山之計背后隱藏著更深的陰謀。

    “你在包扎傷口？”

    見布魯斯沒有回答，貝特曼追問道。

    布魯斯頓了一下，避開了這個話題——他不需要知道這些事情，等兩人身體換回來的時候這道傷說不定已經(jīng)完全好了。

    “我們需要談?wù)??！辈剪斔钩谅曊f道，無論是哥譚的事情，還是那瓶布魯斯找到的治療精神問題藥品的問題，抑或是預(yù)約心理醫(yī)生的事。

    而布魯斯這種避而不答的態(tài)度讓貝特曼一下子想到了他現(xiàn)在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疤暗痕——他是不是對自己的身體也這么做了？！

    貝特曼瞳孔地震。

    這個該死的精神??！

    見貝特曼許久沒有答話，如果不是貝特曼那傳來的隱隱風(fēng)聲，布魯斯幾乎以為貝特曼又一次切斷了兩人的鏈接，他開口道：“你在想什么?！?/br>
    貝特曼：“我在思考讓一個人社會性死亡的最快方法?！?/br>
    布魯斯：？

    貝特曼：“就是去人最多的地方裸奔——我覺得哥譚市中心是個不錯的選擇。”

    布魯斯沉默了一下，他不知道為什么貝特曼為什么突然跳脫地說這個，但他選擇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