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少爺?shù)耐淌煽臻g末世、敗家子的廢材逆襲之路、辣手小醫(yī)妃、影帝大大,甜到家!、非典型重生故事、[綜]太宰今天不想死了、滿手滑膩、[綜英美]我是貝特曼、蟲族生存cao作指南、當穿越變成日常之后
薛素衣微微怔了下,一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實曾經(jīng)在一次宴會上,有人提出讓她跟了衛(wèi)諺,衛(wèi)諺就已經(jīng)明著拒絕過,她那時候以為是衛(wèi)諺不忍心自己當妾,這才拒了提出要求之人。 她知道衛(wèi)諺對沈遲意很上心,她雖然嫉恨,但也并不覺著是很大的問題,世間男子大都得一想二,而憑沈遲意的尷尬身份,就算衛(wèi)諺貪她美色,她也注定不可能嫁給衛(wèi)諺為正妻,做個姬妾外室便頂天了,她以后自會想法子將沈遲意除去,讓衛(wèi)諺一心只對自己。她是一個隱隱能預知到未來的人,在她模糊的感知里,衛(wèi)諺最后必定是屬于她,屬于薛素衣的。 但現(xiàn)在,衛(wèi)諺竟面對著她提起了沈遲意,他毫不掩飾地說他方才和沈遲意在一起,還有上回,他也毫不避諱地和沈遲意一道出現(xiàn)在她面前,這意味著什么? 不,不光是她,衛(wèi)諺費了那么大的周章,幫著沈遲意脫離了王府,擺脫了側(cè)妃這個身份,他似乎就是想要告訴那些別有心思的人,他對沈遲意是何等的偏愛,甚至到了不顧禮法的地步。 薛素衣心里不禁生出兩個問題,衛(wèi)諺若真的只是瞧上沈遲意那張臉,想要納他為姬妾,何至于為她大費周章?還有…她,她最后真的能得到衛(wèi)諺嗎?明明不該是這樣的… 她心下慌亂,忍不住道:“表,表哥…” 衛(wèi)諺收回目光,淡淡道:“在外祖母跟前服侍湯藥,還是打扮的素凈些方好?!?/br> 薛素衣臉色發(fā)白。 衛(wèi)諺已抬步走了進去。 薛老夫人其實病得不重,不過老人家難免有這樣那樣的毛病,她看到衛(wèi)諺回來,揩著淚道:“我方才不過小睡了一會兒,就又夢見你母親了?!?/br> 衛(wèi)諺接過嬤嬤手里的湯藥,親自扶她起來,又服侍她用藥,難得溫和道:“外祖母不必如此,只要外祖母福壽康健,母親泉下有知,自然會欣慰,若是外祖母因她而憂心難安,母親若是知道了,反倒會自責。” 薛老夫人神色仍是郁郁:“我只你母親這么一個閨女,你父王…哎,不提也罷,你母親也只有你這么一個后人,你如今卻連個后也沒留下,還鎮(zhèn)日出去帶兵打仗的,這讓我,讓你母親,如何能心安?” 衛(wèi)諺頓了下,腦海里自然而然地掠過沈遲意的臉,很快道:“我如今軍務眾多,就算娶了妻,有了孩子,只怕也無心教導,倒不若等手頭的事定了,再想這些?!?/br> 如今朝廷無道,各路梟雄皆是心思飄搖,衛(wèi)諺對自己未來的規(guī)劃也絕不止一個藩王,要擱在從前,他這話絕對是真心話,畢竟女人只會影響他拔劍的速度,不過現(xiàn)在嗎…這話只能算托詞。 他又想到沈遲意,眸中掠過幾分笑影。 薛老夫人立刻嘆道:“外祖母知道你心有鴻鵠志,但家國大事,哪里是忙的完的,倒不如先娶一位賢妻放在內(nèi)宅,讓她幫你主持中饋,綿延繁嗣,你也好放心去忙你的事。” 娶妻什么的…只要對象是那丫頭,衛(wèi)諺倒是肯的,可惜她未必樂意,更何況瑞陽王還活著一日,他就不好把沈遲意迎為正妻,幸好瑞陽王的身子也就這兩年了,他倒還等得起。 他雖然孝敬外祖母,但并不是沒有主意,以為愚孝之輩,聞言只笑笑:“外祖母說的是,不過擇世子妃是大事,我也不愿將就。” 薛老夫人還想說什么,衛(wèi)諺已經(jīng)把她把掖了掖被角,緩聲道:“外祖母先好好休息,若有不適,立即命人來喚我?!?/br> 他抬步走了,薛老夫人長嘆了聲,等衛(wèi)諺走遠了,薛素衣紅著眼眶撲到她腿上:“祖母…”她抽噎道:“表兄,表兄他…” 薛老夫人倒是真挺喜歡薛素衣的,不似家里的大伯大伯母,只拿她當婚嫁籌碼。她瞧薛素衣哭成這樣,頗為心疼,又是為難道:“我方才試探了你表哥幾句,他還是不欲成婚,大概是…緣分未到吧?!?/br> 她既喜歡衛(wèi)諺,又憐愛親孫女,兩人年貌相當,在她瞧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是真盼著兩人能在一處。 薛素衣淚如雨下:“不是緣分未到,表哥他,他心里沒我啊…” 薛老夫人愣了下,薛素衣哽咽著把沈遲意的事兒說了一遍:“本來我也不信,但如今瞧來,表哥真的被她迷住了…可是祖母,我自知身份低微,表哥瞧不上我也就罷了,那怕是配個宗室公主,重臣之女也好,可,可他怎么能被那樣的女子迷惑呢?” 薛素衣用春秋筆法掩蓋了好些事兒,被她一說,倒像是沈遲意主動入了王府,先勾搭上瑞陽王,又施展狐媚之術(shù),把衛(wèi)諺也迷的神魂顛倒。 薛老夫人先是一怔,隨即用手里的龍頭拐杖重重拄地,怒道:“竟有這等不知廉恥的狐媚女子?” 薛素衣抽泣道:“如今她已經(jīng)入了春秋觀做了出家人,還引得表兄日日往觀里跑,我略說了兩句,她便出言折辱于我,我是實在沒了法子…” “春秋觀可是你姑母所建,她居然在那里做下這等沒有廉恥的事兒?”薛老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憤恨,摟著薛素衣柔聲安慰一時:“別怕,有祖母呢?!彼佳鄢脸粒骸暗茸婺干碜雍眯?,就去會會那位沈姑娘?!?/br> …… 此時盛夏已至,春秋觀香火一向淡薄,沈遲意無聊的用拂塵趕蚊子呢,就見觀主和幾個道姑齊齊迎了出去。 沈遲意好奇道:“觀主,什么貴客,竟勞動你親自出面接待?” 觀主笑:“前王妃的生母,世子的外祖。” 衛(wèi)諺他姥姥?沈遲意失了興致,繼續(xù)四處趕著蚊子。 觀主很快陪著薛老夫人和薛素衣等人走進來,薛老夫人略掃了一圈,很快把目光落在沈遲意身上,她冰肌玉骨,相貌輕靈純美,一雙圓眼更是沁著水霧一般,著實惹人憐愛。 她的相貌和狐媚并不沾邊,偏生身子是道袍都遮不住的窈窕婀娜,這樣的臉配著這樣的魅惑身段,難怪讓衛(wèi)諺都動了凡心。 薛老夫人眼睛毒辣,當即斷定她是沈遲意,溫文笑道:“這位便是妙清真人吧?我耳聞已久,卻一直不曾得見,若是真人不嫌,便請真人陪我在這觀里轉(zhuǎn)轉(zhuǎn)吧。” 沈遲意手中拂塵一斂,掃了衛(wèi)諺他姥姥一眼,這才緩緩走了過去。 薛老夫人簡單和沈遲意聊了幾句道經(jīng),兩人走到后面的院子,她才遣退了眾人,緩緩向沈遲意開口:“真人…” 沈遲意神色平靜地看著她,這老太太在書里是個正面人物,一直很疼愛薛素衣,不過對來說薛素衣的正面人物,對她來說可未必了。 薛老夫人沒想到一個小女孩有這般定力,微訝之下,這才慢慢道:“真人恕老身多嘴,老身聽聞…真人和我那外孫關系不錯,可是真的?” 沈遲意眼睛也沒眨:“假的。” 薛老夫人險沒給她噎死,緩了緩氣才道:“若關系不好,那孩子公務繁忙,豈會三番四次往真人這里跑?” 她領教了沈遲意噎人的功夫,也不敢讓她再說,很快續(xù)上一句:“跟他同齡的公子,好些孩子都能說話了,唯獨他如今已二十有余,不光膝下無子嗣,房中連一位可心之人都沒有,真人既和他這般要好,老身希望真人去勸勸他,讓他早日成婚生子吧?!?/br> 這老太太話里有話啊,沈遲意瞧她一眼:“老夫人說笑了,你是他嫡親外祖母,你都勸不了他,我一個外人如何能勸?” “既然真人不愿相勸…”薛老夫人忽然抿了抿唇:“那就請真人離他遠些,不要再攪了他的姻緣!” 沈遲意臉色微變,薛老夫人忽然神色哀凄,竟要沖她跪拜行禮,一副哀求弱態(tài),飲泣道:“真人,算我這個老婆子求你了。” 她這般姿態(tài),就跟沈遲意恣意欺凌這老太太似的。 這什么極品老白花啊,薛素衣的白蓮屬性可算是找到源頭了。 她還沒說什么,就見薛老夫人身邊的嬤嬤引著衛(wèi)諺走了過來,把這一幕盡收眼底。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1-07 21:35:14~2021-01-08 21:19: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燈火闌珊處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托托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2章 沈遲意瞧見薛老太太這般做派, 不禁想到了曾經(jīng)有一回,薛素衣約她去梅林賞花,她聽說衛(wèi)諺也在, 便興沖沖地去了,沒想到薛素衣不知怎么的, 直接翻身落在了水里,好巧不巧地也讓衛(wèi)諺瞧見了這一幕, 衛(wèi)諺冷冷撂下一句‘無藥可救’。 原身因為太在意衛(wèi)諺了, 放下貴女的尊嚴, 邊哭著邊去尋衛(wèi)諺解釋, 沒想到衛(wèi)諺早就離了去。 ——這薛家人還真是一屋子的白蓮學者。 她以為自己和原身是兩個人,她雖然擁有了原身的記憶和身體,但對有些事她卻可以做到冷眼旁觀,但就在此時,那幾段不堪的記憶翻涌上來,她心頭驟然生出一股恚怒和屈辱交織的情緒, 臉色也冷了下來。 她原本伸出去要扶薛老夫人的手,也收了回來,由著這老太太滑落在地。 薛老太太本以為她要把自己夫妻, 沒想到她真敢讓自己跪下, 身子不受控制地跪坐在了青石板上,眼瞧著衛(wèi)諺要過來, 她干脆把心一橫,哀凄道:“真人,算老身求你了,我攏共四個孩子,獨獨前王妃這么一個閨女, 可憐她去世得早,而她唯一的血脈,連個后也沒有留下,老身眼瞧著也要入土,我死后該怎么跟我那苦命的女兒交代?” 她既要跪,沈遲意干脆讓她跪個痛快,涼涼道:“這是老夫人的家事,老夫人自己拿主意吧,求我可頂什么事?又不是我說什么,世子便聽什么的?!?/br> 轉(zhuǎn)眼衛(wèi)諺一行已經(jīng)走近,沈遲意神色冷淡地站著,薛老太太卻跪坐于地,倒真顯得她張揚跋扈故意欺負老人一般。 這情景誰瞧了都得誤會,衛(wèi)諺旁邊的幾個下人都暗露怒色。 衛(wèi)諺瞧見這一幕,不動聲色地蹙了下眉,他走過去扶著薛老夫人手臂,動作雖溫和,卻強勢不容人拒絕,直接把薛老夫人一把拉了起來:“外祖母,您這是干什么?” 薛老夫人雖然起來,卻依然一臉傷感悲慟,又對沈遲意有些畏懼的樣子:“老身本來對沈姑娘有事相求,卻不留神冒犯了沈姑娘,倒是老身的不是…” 她這話一出,更得坐實了沈遲意逼的薛老夫人向她下跪的事情,周遭陪著的幾個下人和道姑都面露不忿,覺著沈遲意仗著衛(wèi)諺撐腰,也太橫行霸道了些。 沈遲意冷冷嗤了聲,不禁掃了衛(wèi)諺一眼,倒想看看他是什么反應。 衛(wèi)諺倒沒有像當初那般,直接出言呵斥,他沉默片刻,眼里不經(jīng)意地掠過一絲厭煩和不悅,他淡淡道:“外祖母言重了,你是我的外祖母,是朝廷封的三品誥命,縱然你有什么錯處,也不至于見著人就跪來跪去的,沒得失了身份?!?/br> 他這話聽著像是在勸慰薛老夫人,其實卻直接點明了實情,是啊,薛老夫人是堂堂世子外祖,三品誥命,她用得著這般畏懼沈遲意嗎?更不可能被沈遲意威逼的直接跪下了!經(jīng)他這么一說,旁邊的人才覺出不對,覺著薛老夫人這般…實在有些作態(tài)過頭了… 沈遲意沒料到衛(wèi)諺是這般反應,不覺愣了愣。 衛(wèi)諺待薛老夫人一向溫和孝順,還沒有這般不給她顏面的時候,難道就為了這個沈遲意?老太太神色有些緊張,怔怔喚他小名:“伯諺…” 衛(wèi)諺的聲音溫和依舊,輕輕幫薛老太太拂過膝上泥塵:“外祖母不宜久曬,快別在這觀里待著了,我令人送你回去,蜀中到底是不比廣寧清凈,委屈外祖母了?!?/br> 廣寧是薛府所在的地方,薛老夫人聽出他話中意味,她一張老臉都白了幾分。 衛(wèi)諺卻不容置疑地讓人把薛老太太扶了回去,等烏央烏央一群人走了,他緩了聲音:“讓你受委屈了?!?/br> 他覺察到沈遲意神色有異,垂睫想了想,沒話找話地道:“最近西南局勢吃緊,我這幾日要去川蜀邊境一趟,不過我會把周釗留在府里,你有什么事,可以去找她?!?/br> 沈遲意面色冷淡,哦了聲,轉(zhuǎn)身便要走了。 衛(wèi)諺心下莫名,他自覺方才對沈遲意稱得上維護,卻不知為何,沈遲意的臉色更差了。 他絞盡腦汁,蹙眉道:“這回從邊境回來,我八成要動身出征西南,你沒什么想說的嗎?” 沈遲意腳步一頓,很快神色自若地背過身去:“世子縱橫多年未嘗一敗,我不通兵法,能有什么可說的?” 衛(wèi)諺方才的確在毫不猶豫地護著她,為了護著她,甚至掃了自己親外祖母的顏面??梢哉f在這男重女輕講究孝道的古代,就算結(jié)為了夫妻,會在長輩面前這般維護伴侶的男子都不多見,但沈遲意心頭卻更為悶堵,仿佛有什么情緒沉甸甸地壓在心口。 原來衛(wèi)諺并不是那么的粗枝大葉,原來他也可以瞧出內(nèi)宅的白蓮手段,既然如此…他當初為何會信了薛素衣漏洞百出的挑撥? 只是因為要維護喜歡的人罷了。 為了喜歡的人,讓他不喜歡的沈遲意顏面盡失又有什么關系? 他當初可能真的很喜歡薛素衣,但中途不知出了什么岔子,他又移情到自己身上,但說到底,這喜歡就像空中樓閣,他今兒可以給她,明兒也能給旁的人,她實在為原身感到不值當。 好吧,雖然她也喜歡不止一個,但人就是這么雙標的動物啊!想到衛(wèi)諺之前喜歡過別人,之后可能還要喜歡其他人,她心下莫名不痛快。 衛(wèi)諺瞧她神色越發(fā)冷淡,覺著這女子的心思簡直比行軍打仗還難以琢磨,他忍不住拉住她的胳膊,擰眉問道:“你怎么了?” 沈遲意沒瞧他一眼:“沒怎么?!彼荒偷爻榛馗觳玻骸笆雷幽愫脽?。” 衛(wèi)諺瞧她眼風都沒往自己瞟一眼,一陣氣悶,冷冷道:“你好自為之吧?!?/br> 沈遲意沒搭理他,直接走了。 衛(wèi)諺重重哼了聲,也轉(zhuǎn)身走了。 …… 不知道沈遲意是替原身不值,還是出于別的什么原因,這幾日一直心緒不寧的,連沈姑母要回保寧的日子都差點忘了。 還是沈若渝提醒,兩人這才去給沈姑母送別。 朱姨娘被沈遲意教訓了一回,這些日子已經(jīng)收斂許多,再不敢掐尖冒頭,沈姑母趁機收攏家中大權(quán),哪怕沒了夫婿愛重,她兒子出息,現(xiàn)在又掌著內(nèi)宅,日子照樣過的風生水起。 她舍不得和姐妹倆就此分開,握著姐妹倆的手含淚道:“再過兩個月便是會試,若你們表兄僥幸能中舉,自此咱們也算有靠了,我到那時就想法把你們倆接過去,咱們姑侄三個以后就住到一處,再也別分開了?!?/br> 沈遲意忙道:“姑母說什么呢,表哥必然能中舉的,日后必然平步青云,前途無量?!彼忠粐@:“只是今年事情不斷,眼瞧著世子可能又要出去打仗了,咱們家里的案子也一拖再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