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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男主的惡毒小媽在線閱讀 - 第42節(jié)

第42節(jié)

    衛(wèi)諺在賬外聽的分明,尤其是聽到那句‘不管是現(xiàn)在還是將來,我不會再對世子動心的’,他宛如被兜頭澆下一盆涼水,滿心熱意瞬間凝結成冰,又是尷尬又是難堪。

    他低頭瞧著手里的藥碗,臉色青紅交加。

    他修長手指不覺收緊,手里的玉蘭便被揉碎,花汁滴滴答答淌了一地。

    ……

    如今余震雖然平息,但眾人已經不敢再深入密林,打算再寬闊的獵場中獵些兔子狐貍什么的,等到和談之事徹底收尾,再送走了西戎使節(jié),眾人便可返回蜀中府邸。

    這樣的場景,瑞陽王少不得把沈遲意叫出來幫著應酬,沈遲意和衛(wèi)諺如今是合作關系,私下里便告知他此事。

    衛(wèi)諺神色淡淡的,不知道為何,沈遲意覺著他情緒有些低落,見到她時總是無意抿著唇角,全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不過他事事安排周全,倒也讓人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沈遲意安頓好沈若渝,特地準備了一張女子用的小巧軟弓,選了處人少的地方先練習準頭,她上輩子也學過射箭,不過現(xiàn)代用的弓箭可比古代弓箭好cao縱太多。

    她還怪要面子地把下人打發(fā)走,放了好幾個空箭,小心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才悄咪咪地繼續(xù)練習。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把清潤泠然的男音:“弓弦貼緊臉頰。”

    沈遲意轉頭看過去,就在陸枕溪站在她身后不遠處,她欠身行禮:“見過郡王?!彼行擂危骸白尶ね跻娦α恕!?/br>
    陸枕溪還是那副冷清神色,走近她道:“擺好動作讓我瞧瞧。”

    沈遲意只得重新張弓搭箭。

    陸枕溪手里的山水折扇搭在她胳膊上,輕輕往下一壓:“高了些,對準靶子?!?/br>
    因為這個動作,他靠的離沈遲意近了些,他今兒還是一身簡單倜儻的裝束,越發(fā)顯得膚色冷白,飄然若神人,幾欲凌風而去。

    沈遲意下意識地避開幾步,突然射出一箭,不過這箭失了力道,依然沒挨著靶子,她越發(fā)覺著怪尷尬的。

    陸枕溪語氣平和地寬慰:“不礙事,你能射成這樣已經很好了,我頭回學箭的時候,比你還差得遠?!?/br>
    這話聽了實在讓人舒心,沈遲意神色略微和緩:“郡王有什么事?”

    陸枕溪緩緩調開視線:“西戎王子阿那多的姬妾丟了,如今正在獵場里漫山遍野的找尋,現(xiàn)在和談的進度被耽擱下來,我左右無事,便出來透透風?!?/br>
    沈遲意心頭一跳,有些疑惑道:“阿那多王子那位姬妾我聽說似乎是被野獸吃了?為何還要找尋?”

    就算要交給西戎尸骨,也不能直愣愣地就交出去,所以衛(wèi)諺暫時先放出那姬妾可能被野獸襲擊而死的風,等消息傳開坐實,再交出尸骨才算穩(wěn)妥。

    陸枕溪轉頭看著她:“阿那多王子不甘心。”他宛如寒潭的雙眸直視沈遲意:“若我沒記錯,他的那位姬妾,應該是你的一位堂姐妹?”

    沈遲意神色不動:“我唯一的堂姐已經去了山東登州,也有不少人問我那位姬妾為何和我們姐妹生的相似,我覺得只是巧合而已?!?/br>
    陸枕溪輕嘆了:“巧合啊…”他看著沈遲意眉眼,不覺放柔調:“她是你的堂姐妹,也是我的表妹,我對她一樣牽掛,若有機會,我也想救下她?!?/br>
    沈遲意抿了抿唇,低頭不語。

    ……

    這時阿那多也在和瑞陽王說話,他這回倒是學精了,沒來找衛(wèi)諺,直接跟瑞陽王道:“…王爺是憐香惜玉之人,應當能懂我的心思,我那姬妾頗得我寵愛,我真不忍心她流落在外,如今雖風傳她被野獸咬死,但我心里總歸不踏實?!?/br>
    瑞陽王有意插手和談之事,對著阿那多頗為和顏悅色:“王子有什么想讓本王幫忙的地方,只管開口?!?/br>
    阿那多面色一喜,面上故作為難:“…有人瞧見,我那姬妾最后消失的地方,您的沈側妃曾在那附近出現(xiàn)?!彼盅a了句:“而且沈側妃和她相貌相似,我總覺著兩人似乎相識?!?/br>
    瑞陽王皺了皺眉:“你懷疑是沈側妃帶走你那姬妾的?”

    他不大相信,但又覺著此事沒什么大不了的,給阿那多一個交代也好:“她若是珍藏了人,想必也送不到別處,應當就在帳子里?!彼麊緛硐氯?,隨口道:“派幾個侍女,搜查沈側妃的營帳?!?/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2-26 00:19:23~2020-12-26 19:58: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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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雖然陸枕溪的臉時不時能勾起沈遲意的回憶, 性子也是她最喜歡的類型,但畢竟兩人接觸的時間不久,她對陸枕溪的信任度不是很高, 基本的警惕心還是有的。

    她隱約覺著陸枕溪好像猜到了什么,她只得一笑:“多謝郡王掛心。”

    陸枕溪見她不說, 也不勉強,凝著她眉眼, 難得笑了笑:“我只是不想見你太累了?!彼回炇抢淝宓男宰? 這么一笑, 竟有些春雪初融之感。

    沈遲意還沒回話, 忽然見清澗匆匆跑過來:“姑娘,出事了。”

    她神色慌張:“不知道西戎王子和王爺說了什么,王爺起了疑心,猜測您把堂姑娘帶走了,如今王爺和西戎王子帶了人,正要搜您的帳子呢?!?/br>
    沈遲意眉心一跳, 臉色微變。若沈若渝在她的帳子被發(fā)現(xiàn),不光她要惹上麻煩,沈若渝八成又會被帶回西戎。

    她下意識地想命人通傳衛(wèi)諺, 但此時顯然來不及了, 陸枕溪則沉吟道:“她真的在你的帳子里?”

    沈遲意臉色難看,遲疑了片刻, 陸枕溪目光溫緩地看著她,輕聲道:“我說過了,她既是你堂姐,也是我表妹,我斷不會害她的?!?/br>
    沈遲意咬了咬唇, 見他溫和的目光中穩(wěn)住了心神,想到陸枕溪和她們姐妹倆確實沒有什么利害之爭,他也犯不著戕害兩人,輕輕點頭。

    “我知道了,這事兒我會處理的,你先回帳子那邊拖延一時。”他見沈遲意臉色有些發(fā)白,緩聲補了句:“別太擔心。”

    沈遲意深吸了口氣,有些焦慮地點了點頭。

    她才返回帳子,就見瑞陽王和阿那多帶人站在她營帳前,瑞陽王隨口道:“正巧你回來了,阿那多的身邊的姬妾走失,他正在四下找人,說是有人瞧見你和他那位姬妾見過,為證清白,就讓他派兩個婢女去你的帳子里瞧上一眼?!?/br>
    沈遲意冷下臉:“我的帳子便是我的寢室,里面多少私密物件,豈能容人說搜就搜?王爺把我的臉面置于何地?我一個女子藏你的姬妾做什么?我倒要問問,是哪個人看到我和你那姬妾有瓜葛了?”

    瑞陽王并不喜她這過分剛強的性子,不悅道:“不過是讓人進去瞧上一眼,怎么就不給你臉面了?”

    阿那多跟人瑞陽王是同款直男癌,半點沒把女人放在心上的那種,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正是,側妃娘娘放心,我只是讓人進去看一眼?!?/br>
    沈遲意冷笑:“萬一我的東西有個磕了碰了的,誰說的清?”

    阿那多看著沈遲意和自己側妃頗為相似的容貌,心中頗為篤定兩人有瓜葛,微抬了抬下巴:“側妃娘娘的東西若有損壞,我一概照價賠償,等會兒我再親自向側妃道歉。”

    西戎女子地位比漢人還低,阿那多也沒怎么把沈遲意放在眼里:“側妃娘娘既然沒有藏人,又何必這般緊張呢?”

    沈遲意隔著老遠瞧見陸枕溪身邊侍衛(wèi)沖自己打了個手勢,她心下稍定,重重一甩袖道:“若是我的帳子里沒搜出人來,王子難道要向我磕頭謝罪?”

    阿那多見她心急之下撂下這般狠話,越發(fā)覺著自己的美人就是被沈遲意藏了起來,便有些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我不光向娘娘磕頭賠禮,還另有黃金寶珠相贈?!?/br>
    瑞陽王本就不在意此事,見沈遲意有些松動,他便不再多言了。

    沈遲意把阿那多和瑞陽王各瞟了一眼,讓開身:“那王子就命人進去吧?!?/br>
    阿那多也不遲疑,點出兩個身形健碩的婢女就進去翻找起來,不過這帳子攏共就這么大點地方,一眼瞧得清楚,婢女搜尋了一時,愣是連根女人頭發(fā)都沒見著。

    婢女搜尋一時,有些為難地出來回稟:“王子…帳子里并沒有人?!?/br>
    阿那多臉色有些難看,沈遲意想著陸枕溪想必已經動手了,不免諷刺一笑:“王子可仔細些搜,萬一我床底柜子里藏了人,王子不得時時惦記著?”

    阿那多被擠兌的臉色難看,正要命人擴大搜尋范圍,阿那多身邊的侍從突然匆匆來報:“王子,不好了,咱們的人驚了世子的馬,世子正押著咱們的人審問呢!”

    沈遲意見他有意大搜,本來心下忐忑,聽見這話便知道衛(wèi)諺那邊也動了手,他在想法兒調開阿那多,她心下大安。

    這回換阿那多臉色大變了,若是得罪衛(wèi)諺,西戎只怕又要吃上一仗,這可是他萬萬承受不起的代價,跟得罪衛(wèi)諺相比,姬妾丟不丟的反而是小事了。

    他瞬間把姬妾的事兒跑到腦后,匆匆就要折回,沈遲意伸手攔住他,似笑非笑地道:“怎么?王子這就想走?我可不是你們西戎的奴才下人,你這么大喇喇地搜了我的屋子,以為這就沒事了?磕頭呢?賠禮呢?”

    阿那多勃然作色,沈遲意鄙夷一笑:“王子這事,往輕了說是折我一個人的顏面,往重了說是折辱我們整個王府,不知道還以為我們王府比你們西戎使節(jié)矮上一頭,一個側妃的帳子你想搜就搜。以后是不是王爺和世子的帳子,你也可以隨意前來搜查???”

    瑞陽王在旁一直沒插口,他對女人一向是當愛寵看的,本來覺著這是小事,便被阿那多忽悠著來搜查了,聽沈遲意這般說,他看向阿那多的眼神便有些復雜。

    阿那多不怕得罪瑞陽王,卻深懼衛(wèi)諺,聽她言語間帶上了世子,心里頓時升上幾分驚懼。

    沈遲意想到沈若渝這些日子受到的折辱虐待,有心幫她討些回來,微抬下頷,頗有些咄咄逼人之意:“王子?”

    阿那多狠狠咬牙,面色猙獰半晌,單膝跪了下來:“是我受人蠱惑,驚擾了側妃,還望側妃恕罪?!?/br>
    沈遲意眼神輕蔑:“這倒還有幾分意思了?!?/br>
    她說完突然自己還真挺像那些咄咄逼人,恃寵而驕的寵妃,不過她仗的是誰的寵?瑞陽王顯然不可能,說是衛(wèi)諺還有點像。

    她很快給自己腦補震了下,不由打了個哆嗦。

    阿那多其實是個能屈能伸的性子,不然也不會被派來當和談使節(jié)了,但他還是頭回向一個女子下跪,簡直恨不得把眼前女子撕成碎片。

    衛(wèi)諺那邊還等著他解釋,他再怨恨也只能強行壓下,帶著侍衛(wèi)怒氣沖沖地走了。

    瑞陽王這時終于覺著有些對不住她,溫聲道:“遲意,我方才受那西戎王子蠱惑,又擔心和談出了什么岔子,才…”

    沈遲意輕笑一聲:“王爺不必掛心,我理解王爺?shù)碾y處?!彼睦锇讶痍柾醍攤€人看呢,自然不會為他發(fā)火,只笑笑:“王爺若是沒什么事,我就先去歇著了?!?/br>
    ……

    沈遲意暫時不敢回帳子了,她也急于知道陸枕溪把沈若渝藏到哪里,便趁著天色昏暗,卻獵場上尋陸枕溪。

    她暫沒遇著陸枕溪,反倒遇到衛(wèi)諺,他大步走過來,上下打量沈遲意幾眼:“你沒事吧?”

    他問完這話,就想到沈遲意當時的抗拒言語,心頭堵了下,又不想顯得自己太關切,神色淡淡地道:“你若是出了岔子,又少不得一番麻煩?!?/br>
    沈遲意頗為感激:“要不是世子今天調開了阿那多,今天只怕瞞不住了?!?/br>
    衛(wèi)諺神色冷淡:“畢竟沈若渝是我?guī)Щ貋淼模羲谀愕膸ぷ颖凰殉鰜?,我也少不了擔責?!?/br>
    他挑了下唇角,沒什么笑意地笑了下:“真有你的啊,竟逼的阿那多給你下了跪,我說你這側妃只掛了個名頭,膽子倒是不小,比那些跋扈妖妃也不逞多讓了,誰給你的底氣?。俊?/br>
    他就是沒事干諷刺沈遲意一句,不料這話卻讓沈遲意回想起方才仗著衛(wèi)諺的寵才敢囂張跋扈的腦洞來,她打了個激靈,臉色頓時詭異起來,嘴上含混道:“阿那多那個德行,我要是不再強硬點,早被他逼死了?!?/br>
    衛(wèi)諺瞟了眼她古怪的神色,淡然調開話題:“沈若渝現(xiàn)在在哪?”

    沈遲意正要回一句‘可能被祁陽王帶走了’,就聽旁邊傳來一道清潤的嗓音:“在我這里?!?/br>
    陸枕溪緩緩走過來,沈若渝就跟在他身后,她臉上大概是易了容,容貌離遠看已經和原來大不相同,只有非常熟悉的人離近了看,才能辨認出這是誰。

    沈若渝神色有些驚恐,見到沈遲意才匆匆跑到她身后。

    衛(wèi)諺臉色直接變了:“怎么回事?”

    沈遲意還沒開口,陸枕溪輕聲解釋道:“今天阿那多王子過來要搜查表妹帳子,表妹一時情急,第一時間就請我?guī)退葘⑷粲灞砻貌仄饋怼液帽砻脽o事,若渝表妹也平安脫險了?!?/br>
    這話聽著有些怪怪的,可邏輯上卻沒什么問題,沈遲意遲疑了下,頷首道:“正是如此?!?/br>
    衛(wèi)諺面沉如水。

    他有種獨屬于他和沈遲意的秘密被分享出去的惱怒,更讓他恚怒的是,明明沈若渝這事兒他才是知情人,難道他待她還不好嗎?為什么沈遲意第一個想到求助的居然是陸枕溪?之前給了陸枕溪那枚貴重丸藥也就罷了,現(xiàn)在出了事第一個想到的人也是他,陸枕溪究竟給她灌了什么迷.魂藥?

    他不禁又想到沈遲意那日的無情拒絕,她對他無意,那對誰有意,難道就是陸枕溪嗎?兩人還因為身份緣故不能在一起?真是好一對兒苦命鴛鴦。

    他心中冷意翻騰,面上只是撩了撩眼皮:“郡王還真是熱心快腸。

    陸枕溪神色不變:“畢竟她們二人都是我表妹,我搭把手幫一幫她們也是應該。”

    他又轉向沈遲意和沈若渝:“這易容雖有破綻,但對一般人也夠用了,你盡量讓她減少走動,平時就假作你的婢女。”

    衛(wèi)諺見他當著自己的面對沈遲意這般關懷,心緒更是奔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