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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男主的惡毒小媽在線閱讀 - 第28節(jié)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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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從進王府起, 沈遲意對侍寢這事就有了心理準(zhǔn)備,但也沒想到會來的這么快。更何況她今日才見過沈熠,看到消瘦伶仃, 面有病容的兄長,想到他囑托的事兒, 她半點都沒心思跑去給瑞陽王侍寢。

    沈遲意默了片刻,倒也沒有直接拒絕, 笑了下道:“請王爺稍等, 我換身衣裳就去。”

    侍從倒見怪不怪, 雖然王府里沒宮里那么多規(guī)矩, 不過但凡侍寢的姬妾,哪個不先得沐浴打扮一番?他含笑點頭,躬身退下了。

    沈遲意打開妝奩,取出一塊瓔珞。這瓔珞瞧著并不繁復(fù)華麗,只最底下墜著一塊鑲金的紅寶,她指尖輕按, 紅寶輕輕轉(zhuǎn)開,里面藏著些許褐色粉末。

    這藥粉是她上回去找夏洵解蠱的時候討藥的,本身無毒無害, 但能使男子產(chǎn)生一些旖旎的幻象, 吸入之后似在半夢半醒之間,她之前就防備著瑞陽王在不當(dāng)?shù)臅r候要她侍寢, 偷偷問夏洵有沒有此類藥物,夏洵自己就是個瘋?cè)?,又見她是衛(wèi)諺帶來的,毫不猶豫就給她了一點祈香散。

    沈遲意把瓔珞佩好之后,又不放心地在指甲里藏了些許, 這才推門往瑞陽王住的主院走。這一路走過去,亮了不少燈火,看來她侍寢這事兒還驚動了不少人。

    沈遲意才進主院,就見到了早在那兒等著的林側(cè)妃。

    林側(cè)妃上下審視她幾眼,下巴微抬,含笑道:“我才服侍完王爺湯藥出來,meimei不會見怪吧?”

    這是來給下馬威的?沒想到瑞陽王那樣既渣又狗的還能被人爭寵,沈遲意頗是無語:“怎會?”

    林側(cè)妃笑一笑:“meimei是第一次服侍王爺,我伺候王爺久了,知道王爺不少喜好忌諱,我不免要來絮叨幾句,meimei可別嫌我多話。”

    這要是換成原身,指不定就被嚇唬住了。沈遲意只想把這起子無聊的人趕緊打發(fā)走,忍不住一笑:“林側(cè)妃既然這般清楚王爺?shù)南埠眉芍M,為什么今兒晚上被召的是我,而你卻被打發(fā)出去了呢?”

    林側(cè)妃本來是想敲打她幾句,她這些年雖得寵,畢竟年歲漸長了,論顏色自不能和小姑娘相較,沈遲意也讓她有種危機感。沒想到沈遲意這還沒得寵呢,就這般張狂起來,林側(cè)妃一時都怔住了!

    沈遲意根本不欲搭理她,略一頷首算是見過禮,便徑直進了正廳。

    林側(cè)妃被丫鬟扶著走出了主院,她美艷的眉眼微微扭曲,她又不想被人說自己善妒,走到空僻園子的時候,才重重搡開丫鬟扶著自己的手,恨聲罵道:“這小蹄子…王爺不過貪她這一口新鮮皮rou罷了,她倒還得意起來!”

    林側(cè)妃怒的青筋亂跳,正要拿旁邊丫鬟撒火,假山后突然傳來一把溫柔嗓音:“側(cè)妃娘娘這是怎么了?”

    林側(cè)妃皺眉轉(zhuǎn)頭,卻見薛素衣從假山后繞了出來,她一揚眉,懶懶道:“是表姑娘啊?表姑娘大晚上不睡覺,怎么跑到這兒來了?”薛素衣是衛(wèi)諺表妹,林側(cè)妃是瑞陽王寵妾,兩人尋常也沒什么交集。

    薛素衣含笑瞥了眼主院方向,有些含羞道:“王爺新納側(cè)妃,沈姑娘頭回侍寢,府里不少人都睡不著,倒也不止我一個?!?/br>
    沈遲意今天會被喚去侍寢,她并不意外,甚至這事可以說是她一手推動的。

    她早上猜測衛(wèi)諺馬車上的人是沈遲意,回府一打聽,沈遲意又稱病不見人,她當(dāng)即便覺著不好,便跑去瑞陽王跟前捕風(fēng)捉影地說了幾句,瑞陽王心中生疑,再加上這般美人放在嘴邊看的到吃不著著實難受,他暫把大夫叮囑拋到一旁,決定今晚召幸沈遲意。

    但這還遠遠不夠,哪怕沈遲意真被瑞陽王幸了,她還是會照樣待在王府,照樣在衛(wèi)諺跟前晃悠,給她添堵惹事。所以薛素衣要的,是她被瑞陽王破身,成了殘花敗柳之后,再被趕出王府,她就不信這樣,衛(wèi)諺還能再看的上沈遲意。也只有這樣,才能讓沈遲意永遠地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林側(cè)妃果然眉眼一沉,薛素衣看她一眼,狀似無意地嘆了口氣:“沈姑娘是出了名的美貌,之前未成側(cè)妃之時,就以得了姑丈歡心,只怕今晚一過,這王府后宅就是她說了算了?!彼p呀了聲,喃喃自語:“我們這些小輩可得盡快和她交好才是?!?/br>
    林側(cè)妃手指收緊,她是一路獨寵過來的,甚至一度威脅過薛王妃的地位。薛王妃性子軟弱,衛(wèi)諺那時又年少,薛王妃真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最后郁郁而終。正是因為她知道薛王妃的下場,才更怕自己失寵,現(xiàn)在衛(wèi)諺又這般勢大,若瑞陽王不護著她,她的下場必然比薛王妃凄慘百倍。

    她深吸了口氣,重重橫了薛素衣一眼,僵硬著身子走了。

    薛素衣看她森然的神色,臉上的怯怯之意一斂,微勾了下嘴角。

    ……

    衛(wèi)諺這時還在院里練劍,他心里似乎凝著一股郁氣,招招式式都頗為狠辣,一時間院內(nèi)劍影交錯。

    他累的額間微微冒汗,心中的郁氣才散了幾分,把見遞給身邊的周釗,眼看著王府中燈火一亮,他隨口問道:“出什么事了?”

    侍從正想回答,周釗輕咳了一聲,制止他往下說,自己答了句:“沒什么大事?!?/br>
    衛(wèi)諺挑了挑眉:“說?!?/br>
    周釗見他這般神色,不敢再不答,略帶尷尬地道:“是…王爺讓沈側(cè)妃侍寢,眾人這才被驚動了?!?/br>
    衛(wèi)諺拿著茶盞的手一頓,一剎那把方才的糾結(jié)郁氣都忘了,他心緒翻涌,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向外走。

    周釗忙攔住他:“世子您這是干什么?沈側(cè)妃是王爺妃妾,王爺讓她侍寢天經(jīng)地義,您…您想做什么呢?”

    衛(wèi)諺淡淡瞥了他一眼。

    周釗不覺錯開了身,衛(wèi)諺沉了沉心,抬步向主院去了。

    ……

    瑞陽王的寢殿沈遲意還真沒進來過,大概是他常年服藥的緣故,這里凝結(jié)著一股苦澀的藥味,陳設(shè)擺件雖奢華,卻透著股腐朽衰敗的氣息,讓人很是不適。

    沈遲意不著痕跡地輕皺了下眉,慢慢向著床邊走了過去。

    瑞陽王一身松鶴紋的寢衣,大概是裝扮過一番,瞧著頗有氣度,也不像原來似的滿臉病容。

    他見著沈遲意,臉上忍不住露出笑來,抬手招了招:“過來?!?/br>
    沈遲意瞥了眼自己的指甲,提步走了過去。

    瑞陽王有些迫不及待,不等她走近,便一把攥住她手腕把她拉到身邊。

    他細細打量一番,帶了些調(diào)笑地悠然道:“遲意剛進王府時還有些單薄憔悴,在王府精養(yǎng)這些日子,顏色倒是更盛了,當(dāng)真是傾城國色?!彼恢氲绞裁?,眼睛發(fā)沉,又揚起嘴角:“自來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難怪遲意能引得這么多人傾心?!?/br>
    他手指保養(yǎng)雖好,但還是不可避免地有了些老態(tài),沈遲意感受著他枯槁的手指撫著自己手腕,心里有些不適,好像被蛇信舔過似的,聽到他說的話,更覺著有些不對頭。

    沈遲意忍住掙脫的沖動,微微一笑:“王爺說笑了,我自來多病,門都不大出的,何談引人傾心?”

    瑞陽王細細打量她神色,見她好似當(dāng)真不知自己兩個兒子對她有些微妙心思,原本不快的心這才平復(fù)幾分:“我看遲意國色,難免心生幾分感慨罷了?!?/br>
    沈遲意有意拖延時間,看著旁邊案幾擱置的藥碗:“王爺可要先服了藥?”

    瑞陽王似有有些迫不及待,忍不住湊近了幾分,一手去捏她下頷:“湯藥晚吃一時不算什么,只是良辰佳期,莫要辜負啊。”

    沈遲意眼瞧瑞陽王越湊越近,不著痕跡地抬起手,就要對他下手。

    就在這時,侍女在外道:“王爺,世子求見?!?/br>
    瑞陽王面色一冷,毫不猶豫地道:“不見,就說本王已經(jīng)歇下了。”

    侍女聲音有些為難:“可是,世子說…祁陽王過些日子可能要來蜀地,他想和您商議此事?!?/br>
    祁陽王身份敏感,又是荊州郡王,他要過來,這可不是小事!

    瑞陽王是個慫人,對待朝廷的事兒上尤其謹慎,不過這也有好處,他聽了侍女傳話之后,神色一肅,撂下沈遲意就匆匆出去了。

    沈遲意暗自慶幸自己還沒來得及對瑞陽王動手,不然等會樂子可就大了,現(xiàn)在她又不好直接離開,只好尋了張杌子坐著。

    等了幾炷香的功夫,方才那個侍女再次走進來,躬身道:“沈側(cè)妃,王爺暫時不能回來了,奴婢先送您回云影閣吧?!?/br>
    沈遲意在心里長出了口氣,不動聲色地跟著侍女出了主院。

    ……

    堂屋里,瑞陽王急問道:“你如何得知祁陽王要過來?”

    衛(wèi)諺既然敢來攪和瑞陽王的好事,自然就想好了由頭,隨意道:“荊州臨近蜀地,我自然少不了和祁陽王的人打交道。”

    瑞陽王重重一嘆:“他這身份…”他本來想感嘆一二,但又想到朝中忌諱,忙閉了嘴,也不知道他在自個兒王府這般謹慎是給誰看!

    他轉(zhuǎn)了話頭問道:“那你可知祁陽王為何要來咱們蜀地?”

    衛(wèi)諺聳肩:“這我如何得知?不過最近蜀地最大的事兒還是那樁軍械案了吧,他來此地,怕也是為了這個?!彼c了點額角:“聽說他扶持的幾個官員也被卷入此案里,他自然是上心的。他又是今上皇子,比咱們這些異姓藩王自由得多,當(dāng)然可以離開藩地了。”

    瑞陽王皺眉:“這…”他不解道:“他也沒必要直接來咱們王府吧?”

    衛(wèi)諺對他的心思把握精準(zhǔn)得很,諷刺挑了下唇:“這樁案子,沈家和其他幾個世家牽扯最多,現(xiàn)在沈遲意在咱們府上,沈熠和幾個要犯在我衙署大牢里,他不來找咱們找誰?”

    他說完便起身:“他要來,你我都不能趕人走,所以我才來知會父王一聲?!彼荒樸紤校骸皟鹤痈嫱肆恕!?/br>
    瑞陽王還想問他幾句,他已起身走人了。

    要說瑞陽王也是個奇人,藩王不一定個個都膽大,但膽小如他的也不多見,他想到祁陽王這個禍頭可能要來蜀地,關(guān)鍵是這個麻煩多少還和沈家有點關(guān)系,他心里頭就有些不快,原本滿腹欲念也消散大半,猶猶豫豫地拿不定主意。

    不得不說衛(wèi)諺這招頗毒辣,三言兩語就讓瑞陽王覺著到嘴鮮rou瞬間不香了,哪怕瑞陽王知道衛(wèi)諺可能是故意膈應(yīng)自己,這時候還是膽小謹慎的性格占了上風(fēng)。

    就這么猶豫到天邊泛起魚肚白,瑞陽王還是覺著虧得慌,終于下定了決心,轉(zhuǎn)頭吩咐下人:“再熬一碗藥來?!?/br>
    他自知身子不行,在召沈遲意之前,特意用了一副相對較猛的藥方,現(xiàn)在過去幾個時辰,藥效自然也就散了。他為了占有美人,只得再來上一碗。

    等這幅湯藥熬好,瑞陽王深吸了口氣,端起藥碗喝了三分之二,這回卻出了大事,烈藥入喉,他小腹猶如火燒,喉間干癢發(fā)疼。

    他手指一松,藥碗便滾落到地上,他彎腰噴出一口血來,身子一歪,翻著白眼癱倒在椅背上。

    旁邊服侍的下人尖叫:“王爺!”

    ……

    沈遲意一晚上沒敢睡,本來心里正忐忑,沒想到卻等來瑞陽王突然病重的消息。

    這對她倒是好事,瑞陽王突然病重,至少這段日子不能來sao擾她了,她也可以專心探查周明的下落。

    不過她現(xiàn)在是瑞陽王側(cè)妃,面上的關(guān)心還是得做一做的,她換了身素簡衣裳,裝出擔(dān)憂模樣去了主院。

    主院里亂糟糟一團,瑞陽王幾個兒女,除了外出辦事未歸的衛(wèi)詢,都在他病床前詢問病情,就連平素幾個得寵姬妾,這時候也在瑞陽王病床附近忙前忙后。

    其中尤以林側(cè)妃表現(xiàn)的最積極,最神奇的是,她百忙之中看見沈遲意進來,還能抽空嘲諷一句:“沈meimei好生悠閑,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散步散到這兒來的。”

    雖然都是側(cè)妃,但沈遲意身份硬是比她高上三分,她也不理林側(cè)妃,只是道:“王爺如何了?”

    衛(wèi)諺正要回答,林側(cè)妃已經(jīng)搶先說了句:“王爺這回病的蹊蹺,說是吃了不當(dāng)?shù)乃?,又心緒起伏過大,這才魘著了?!彼挚戳松蜻t意一眼,冷冷道:“怕是家里進了哪路災(zāi)星?!?/br>
    據(jù)說瑞陽王喜歡明艷潑辣,脾氣大性子烈的美人,難怪林側(cè)妃這種腦子能得寵,感覺她三十多年都活到狗肚子上去了。

    沈遲意在心里無聲點評了句,好笑道:“王爺?shù)牟∈嵌嗄昵暗蒙系模磥砟菫?zāi)星已經(jīng)進門許久了,要不要請大師來瞧瞧啊?”

    林側(cè)妃氣的一口銀牙咬碎,森冷地看著沈遲意。

    衛(wèi)諺擰了擰眉,看了瑞陽王幾個姬妾一眼,最后又瞧了瞧沈遲意:“請大師倒用不著,父王要令人去佛寺清修祈福…”

    瑞陽王還是個虔誠的佛教信徒,前些日子他病情不穩(wěn),便跑到佛寺清修去了,回來之后身體果然好了不少,這次病情加重,他想再去佛寺倒也可以理解。

    沈遲意擰眉:“可王爺?shù)纳碜印F(xiàn)在能挪動嗎?”

    衛(wèi)諺正要開口,瑞陽王的帳子里傳來幾聲重重地咳嗽,他嘶聲斷斷續(xù)續(xù)道:“我病成這般…自然是親去不得了…咳咳,幸好圓通法師說過,身邊親近之人代為祈福也是可以的…咳咳?!?/br>
    “法師說,祈福之事人越多,心越誠越好…”他重重喘了幾下,神志大概是有些模糊,含糊道:“你,林側(cè)妃,還有李姬趙嬪她們這些女眷,都去…還有世子阿詢阿語他們,都暫先把手頭的事放下,一道去佛寺抄經(jīng)祈福幾日,法師還說,只有這樣,才能為我延續(xù)壽命?!八恢朗桥滤捞^,還是被那些大和尚忽悠的神志不清了,也顧不得避諱,烏泱泱把一大家子都趕去佛寺為他祈福,為他祈禱佛祖續(xù)命。偏這話衛(wèi)諺衛(wèi)詢還不好拒絕,本朝以孝治天下,哪怕老子提出這般荒唐的要求,他們也不能在這時候開口駁斥。

    沈遲意亦是愣了下:“那王府…誰來打理?”

    衛(wèi)諺臉色頗為詭異,他伸手捏了捏眉心:“張,王兩位長史。”幸好最近軍營沒什么事,一些小事他手下人就能做主,實在不行,還能快馬把公文送到佛系里。

    沈遲意一時也是無語,瑞陽王先是吃惡藥導(dǎo)致病情加重,轉(zhuǎn)頭又聽信法師讒言來嚯嚯妃妾和兒女,這也是一奇人。

    他神志有些模糊,強撐著吩咐:“你們…明日…動身?!闭f完便沉沉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