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年三十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男主的惡毒小媽、少爺?shù)耐淌煽臻g末世、敗家子的廢材逆襲之路、辣手小醫(yī)妃、影帝大大,甜到家!、非典型重生故事、[綜]太宰今天不想死了、滿手滑膩、[綜英美]我是貝特曼、蟲族生存cao作指南
“白墨,你去后院看看師傅他們忙什么呢?”伊唇?jīng)_白墨開口,白墨明顯聽出來這是伊唇想支開他,于是點頭,沖廳另一個收拾的阿姨說“阿姨,你帶我過去吧,我不認路?!?/br> 那個做事的婦人伊唇?jīng)]連過,不過模樣周正,笑容可掬,也算是個討人喜歡的面相。 伊唇視線落到和白墨一同出去的那個婦人身上,關(guān)嬸笑著解釋:“那是黃媽,有一次三少趕巧遇上,就把她帶回來了,說起來也是個可憐的。” “怎么可憐了?” “五年前,她家鄉(xiāng)發(fā)大水,一夜之間什么都沒了,男人也為了救她們母女去了,可偏偏女兒也是個不幸的,得了肺癌也去了,就剩她一個孤苦伶仃的?!?/br> “是挺不幸的,索性還好,還能有個容身之所也算因禍得福了。” “四小姐,您別傷心,只要您不嫌棄,我們都是您的家人?!标P(guān)嬸聽出了伊話里的惆悵,感嘆道。 “家人?”伊唇輕生呢喃,關(guān)嬸沒聽見,過了半晌伊唇收回視線轉(zhuǎn)動輪椅面對關(guān)嬸問道:“瞿姨,果真是老宅那邊的人?” 關(guān)嬸嘆了一口氣,神色凄然,“瞿姨她,也算是毀在喬緣手里了。她原本待在祁龍蒼也算是心安理得,如今怕是自己也不好過?!?/br> 伊唇點頭,面無表情繼續(xù)問道:“她什么時候開始幫著老宅那邊的,三哥知道嗎?” “兩三年了吧,三少默許的。四小姐,您也別怪三少,他這些年也不好過?!?/br> “我不是伊家的人,如今也是活死人一個,身份都沒有,關(guān)嬸以后就叫我伊唇把,一口一個四小姐,總歸不太好。以后也別一口一個您了,不自在?!?/br> “好。”關(guān)嬸應(yīng)聲,“瞿姨以后怕是都沒臉見你了,這祁龍蒼怕是也回不來了?!?/br> “隨她去吧?!币链絿@了口氣,“關(guān)嬸你去忙吧,我一個人靜靜?!?/br> “我就在廚房準備年夜飯,你有事喊我一聲?!标P(guān)嬸說完便去廚房了,伊唇推著輪椅便門口去,停在門口的位置看著外面艷陽高照,一陣風(fēng)來也不像隔年哪樣凜冽,添了絲絲暖意。 院子里的山茶花依舊開的絢麗,一眼望去,頗有春天的盎然之意,不知道是心情變了,還是無欲無求了,伊唇倒是覺得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很平淡。 這一坐,就是幾個小時過去了。下午五點,后院那邊的人都來了前院,個個臉上都帶著笑意,言語間也甚是歡快。 花荊和馮叔走在前面,白墨跑兩步過來推著伊唇往里走,伊唇聽著身邊談笑風(fēng)生的人們心情也變得好起來了,關(guān)嬸和黃媽已經(jīng)把飯菜都端上來桌,花荊和馮叔找來香燭和紙錢去門外燒了,白墨搶著去放了鞭炮。 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響起,年夜飯便開始了。丁卡,修文和黎準也趕上了好時候,紛紛落座,餐廳里一片祥和溫馨,一大桌子人圍在一起,這才有了濃重的年味氣息。 花荊年齡最大,眾人便推崇他說兩句吉祥如意的話,花荊也不推脫,清了清嗓子這才開口,“我顛沛流離大半輩子,如今也算是踏實的過了個鬧熱年,歡聚一堂就是緣分,過去的種種都無須計較了,老一輩的,來年身體康健,小一輩的,來年事業(yè)有成。” 眾人舉杯,碰了第一次。 白墨吃飯席間,自來熟的性子早已和旁人打成一片,伊唇聽著花荊和馮叔的各種論道,關(guān)嬸和黃媽之間的閑話家常,丁卡和修文的插科打諢,靜默不語,臉上始終掛著淺笑。 白墨時不時的給伊唇夾菜,惹的修文打量好幾眼,才問道:“你倆是不是有事?” 白墨嘚瑟的勾過伊唇的肩膀,笑著挑眉,“怎么,你羨慕嫉妒?” “我能嫉妒你?”修文嗤笑一聲,“我女朋友排著隊能站滿靜水路?!?/br> 丁卡笑著打趣,“還外加十個拇指姑娘?!?/br> 修文沒好氣的塞了個雞腿在丁卡嘴里,“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br> 餐廳一片歡聲笑語。 …… 夜晚,伊唇和白墨在祁龍蒼院子里呆著,聽見丁卡他們打麻將的叫喊相視一眼,淺笑出聲。 “這大概是你過的最平靜的一個年了?!卑啄珖@氣,站在伊唇身邊看著無盡黑暗的天空。 “也是最輕松的一個?!币链浇釉?。 “回來,后悔過嗎?”白墨又問。 “就像師傅說的,這就是命吧,躲躲藏藏還是要面對,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經(jīng)歷,回來,唯一后悔的便是,證明自己是個活死人?!?/br> “他們之前為什么要阻止你回伊家?” “大概,是不想面對如今的局面。”伊唇輕笑,“南都,起風(fēng)了?!?/br> “是啊,風(fēng)太大,我都怕一覺醒來,再也得不到你的消息?!?/br> “蘇嘉是個好人,好好對她?!?/br> “可我放不下你啊?!卑啄χ?,偏頭看著伊唇,眼中是從沒有過的認真和無奈。 伊唇抬頭看著白墨,淺笑:“可我終究給不了任何回應(yīng)。白墨,有的人,這輩子只適合隔著人群,看著對方過得好便已足矣。我們都沒錯,也不是都不好,只是時間不湊巧,將我們捆在一起又輕易松掉?!?/br> “不是我不夠愛你,而是,我的愛,比不上時間對你的傷害?!卑啄p笑,臉上染上一層心酸的無奈,他偏頭去看開的艷麗的山茶花,“也許真的是天意,五年的推心置腹掏心掏肺,比不上別人的只言片語?!?/br> “白墨,我愛你,像meimei愛兄長一樣?!币链捷p嘆,語氣低微。 “我也愛過你,在情竇初開的年紀?!?/br> 白墨是愛伊唇的,伊唇能感受的到,那種愛收放自如,角色隨意切換,他像一個父親,呵護伊唇脆弱的心;他像一個兄長,擋在她面前撐起一片城墻;他像一個愛人,默默對她耗盡懵懂的韶華。 可他終究,只能牽著伊唇的手,將她交到別人手上,還得笑著祝她幸福,歲月靜好。 正如許多年前,白墨笑著問伊唇:“以后要是沒人愛你,你嫁給我好不好?” “不好”伊唇皺著眉冷臉回答。 白墨追問伊唇為什么,伊唇卻說,因為我看著你,想的全是你和別人結(jié)婚生子的模樣。 那一刻,白墨就知道,他和伊唇,上天只安排了他們相遇,相知,并沒有安排他們相愛。 正如花荊說的,他們終究是沒有緣分,無所謂情深緣淺。 “白墨,你要幸福?!币链教ь^看著白墨的側(cè)臉輕聲說道。 “嗯,我會的!”白墨點頭,卻沒有說你也要幸福。很多時候,白墨都覺得,伊唇的幸福只有他能給,所以他拼命付出,后來才明白,伊唇想要的,才是幸福,他的肝腦涂地,不過是捆住她的枷鎖。 半晌,白墨在伊唇面前蹲下身,抬眼眉眼清淡,眼睛無比認真,“這么多年,我一直想問你,你有沒有哪怕是一秒,像愛他一樣愛過我?” 伊唇認真的看著白墨,點頭“有。記得嗎?有一次我問你,如果我沒有家人,怎么辦?你說,那我?guī)湍阏业侥愕募胰税。@樣你就可以回去了。” 白墨笑了,比任何一次都要大聲,都要開心,笑著笑著眼睛卻紅了,一滴淚猝不及防劃過臉龐,“原來,是我自己混賬。我還記得你說,白墨,我可以以后都住在你家嗎?那時候我還笑你是不是怕林超又欺負你,你搖搖頭說不是,你說,白墨,我以后都和你住一起,可以嗎?你以后會不會對我好?” 伊唇笑著接過話,聲音輕松,“你說,我看你是看上了我家的房子最大,真是個貪心的女孩子,我才不要和你住一起?!?/br> “哈哈哈”白墨笑開了,點點頭,聲音微啞,苦笑道,“是啊,可是我不知道,你那時候說的以后,竟然是一輩子?!?/br> “嗯!”伊唇點頭,“所以我慶幸,我依舊愛別人,不愛你?!?/br> “嗯,我也很慶幸,以后愛別人不愛你?!?/br> …… 凌晨十二點,新年的鐘聲響起,遠遠的還能聽見歡呼聲傳來,電視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也停止了倒數(shù),廳里的人都笑著祝對方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修文和黎準早一步離開,關(guān)嬸和黃媽早已收拾好了屋子,一堆人除了白墨和伊唇留在前院,其他人都去了后院。 白墨將伊唇抱上樓,半句話沒說就去了房,伊唇也沒有和他說話。白墨依舊是發(fā)短信祝她新年快樂,伊唇依舊不曾祝福,和往年一樣。 初一早上,伊唇起的很早,天剛巧蒙蒙亮便醒了,慢慢挪動身體,身上的傷早就結(jié)痂,只要動作不大便不會扯痛傷口,關(guān)嬸上樓幫她把輪椅拿下去,她就慢慢扶著樓梯下樓。 原本只要五分鐘,她卻整整多用了五倍時間,走一步停一步,坐上輪椅時,身上冒了細汗,關(guān)嬸站在廳里面看著伊唇從樓上下來,又扶著她坐到輪椅上,這才說:“阿唇啊,你這身子骨老是受傷,會吃不消的?!?/br> 伊唇淺笑回道:“左右也是個死人,沒什么吃不消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