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將話梅塞進包里,借口上廁所,給孫律去了一個電話。 對方接的很快,但沒開口,里面有明顯的車聲。 趙飲清說:“你還沒到車站嗎?” 孫律“嗯”了一聲,說:“你在來了嗎?” 趙飲清扯著自己衣擺,突然難以啟齒,她掙扎許才開口:“他要陪我一起回去,你……要么先……” 孫律冷冷的哼笑了聲,打斷她說:“看我礙眼了是吧?” 趙飲清抿了抿唇。 孫律又說:“放心,不搞砸你的事?!?/br> “我不是……” 通話卻已經(jīng)中斷。 趙飲清將手機塞進口袋,轉(zhuǎn)身去洗手。 她神色淡淡的,一點都沒有松口氣的感覺,相反有點壓抑和愧疚。 在明知道孫律心意的情況下,還這么做,實在不合適,她無法接受這個人,但最起碼的尊重還是要給的。 而且隱瞞孫律的存在,對付澤而言也不公平。 心里知道是這樣,卻就是不敢說明白。 趙飲清用力閉了閉眼,這種感覺真不好。 付澤買了同一班車票,很湊巧的還在同一個車廂。 趙飲清沒顯出多少興奮,甚至還有點心事重重,越靠近車站,這種狀態(tài)越明顯。 付澤察覺到,但因為她努力在掩蓋,所以沒細究。 到了候車廳,距離檢票還有十分鐘。 趙飲清粗略的看了一圈,沒看到孫律人。 排隊檢票時也沒看到他,下樓梯前,趙飲清朝后看了眼。 付澤問:“怎么了?” 趙飲清搖搖頭,心想孫律可能改車次了。 站臺上等車時,一樣沒看到他的人影。 付澤說:“等會看下能不 能換座位,希望對方好說話一點?!?/br> 趙飲清說:“這樣是不是太麻煩了?” “不會,這種情況經(jīng)常會發(fā)生,正常的?!?/br> 趙飲清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 車子終于進站了,兩人上了車,趙飲清的位置在過道上,她轉(zhuǎn)頭看了身邊空空的位置一眼,在那靜等。 沒多久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車廂,帶著鴨舌帽,帽檐壓的低低的,露出來的下頜線緊繃,薄唇輕抿。 他到了趙飲清邊上,兩人視線一觸,趙飲清莫名心虛。 “讓讓。”孫律說。 趙飲清連忙把兩條腿往里收,孫律擠了進去,一落座,整個人陷在椅子里,低頭擺弄手機,一副拒絕交流的姿態(tài)。 車內(nèi)廣播開始播報注意事項。 趙飲清朝后看了眼,付澤正起身走過來,她手指互相摳了摳,頓時一陣緊張。 付澤很快到了跟前,先是對著趙飲清笑了笑,隨后轉(zhuǎn)向?qū)O律,說:“朋友,方便換個位置嗎?我女朋友怕生。” 趙飲清暗暗閉眼。 車廂內(nèi)還有人走動,付澤往里靠,給人讓行。 孫律終于抬頭,目光冷淡的看向來人。 付澤沖他笑了下:“可以嗎?” 孫律手指輕輕點著手機邊緣,好半晌才開口說:“小情侶怎么車票不買在一塊?” “時間沖突了,這次前后買的?!?/br> 孫律目光下落,掃了僵在那的趙飲清一眼,站起身拎上自己的行李用力蹭著趙飲清的膝蓋擠了出去。 付澤領他去自己的位置,很快又回來。 不該撒謊的,這種謊言能撐多久? 趙飲清,你是不是傻?一開始說明白多好,這會又要怎么開口? 她感覺把自己繞進了一個死胡同,憋悶在那個地方,一時間轉(zhuǎn)不出來。 車子開始行進,付澤低低的跟趙飲清說話,漸漸的情緒走出來了一點,只要不想到孫律,一切都剛剛好。 全程大半個小時,趙飲清沒有回頭看過哪怕一次。 孫律死死的盯著她的后腦勺,真想劈開看看里面有沒有一絲一毫是貼著自己名字的。 為了這么一個人,真的可以把他撇的這么干凈嗎? 趙飲清,你還有沒有心? 孫律負氣的扭頭看向窗外。 他問自己,這次總該死心了吧? 車子到站后,付澤拎著趙飲清的行李箱,一手牽著她的,兩人近乎貼在一 起的朝外走。 孫律自后上來,很快超上他們,身影一下淹沒在人海中。 趙飲清沒有回家,給趙正陽去了個電話,直接去了閆巧春那。 臨時過來的,這會家里沒人,日頭西曬,房子里悶熱的像蒸爐。 趙飲清換鞋進屋,開空調(diào),然后轉(zhuǎn)身看向付澤。 付澤把她的行李箱放在鞋柜旁,跟著也換了鞋,走進來一些。 兩人在偌大的客廳站著,很快被室內(nèi)的溫度蒸出一身汗,衣服黏膩膩的貼在身上。 溫柔的霞光自窗口落進來,偷偷窺伺著沉默的兩人。 趙飲清這會突然不太敢看付澤,將視線轉(zhuǎn)向別處,但又太過刻意,顯得更加奇怪。 氣氛莫名其妙的變得尷尬曖昧起來。 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碰到,趙飲清沒有應對的經(jīng)驗,當下有點手足無措。 付澤看著她,笑了笑,走過來,距離靠的極近,俯身歪頭看著她,低聲說:“你mama幾點回來?” 趙飲清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檸檬皂的味道,下意識想往后退,但硬生生的忍住了。 她微微抬眼,跟付澤對視,借著霞光,她還能看到付澤眼瞳中細細的紋路,以及清淺的笑意。 “不知道,但不會這么早回來。” 付澤便伸手將人擁入懷中,他們站在泄進來的光線中,半明半暗。 室內(nèi)靜悄悄的,能聞到彼此淺淺的呼吸聲。 付澤突然感嘆了一句,說:“你好像還未成年。” 趙飲清愣了下,隨后“嗯”了一聲。 付澤放開她,在臉頰上輕輕一吻,轉(zhuǎn)身去了衛(wèi)生間。 等衛(wèi)生間門關上,趙飲清才突然回過味來,臉頰騰一下燒了起來。 這可能是她兩輩子加起來與“性”最接近的時刻,明明只是自己一個人站在客廳中,這個瞬間卻有種被付澤包圍住的錯覺。 或許是空氣中還有屬于他的氣息,又或者衛(wèi)生間的隱隱水聲昭示著他的存在。 趙飲清仿佛被一點點抽絲剝繭的顯露出來,暴露在空氣中,一寸寸舔舐而過。 真是讓人感到羞恥的錯覺。 她用力拍了拍臉,走去廚房的水龍頭那洗了把臉。 當天晚上閆巧春要加班,知道趙飲清過來,她驚訝了好一會,說會提前回來。 但晚餐需要自己解決了。 付澤帶著她去了就近的商超,買了點食材回家,然后開火下廚。 他 系上圍裙,洗切食材,熱鍋下油,添加調(diào)味料,轉(zhuǎn)手翻炒,動作十分嫻熟。 趙飲清恍惚了下,這讓她想到一個人,但這個人的名字剛跳出來,就抑制住了自己的思緒。 這個時候,想他做什么? 趙飲清拿盤子出來清洗,適當打下手。 付澤的廚藝不錯,做出來的菜咸淡適中,入口味美,趙飲清挺喜歡吃。 “以前我爸忙著上班,家里經(jīng)常就我一個人,實在餓了就會自己上手做點,手藝就是這么練出來的?!彼o趙飲清夾了筷菜,笑著說道。 兩人家庭都支離破碎,趙飲清能夠理解。 她點了下頭,說:“我也差不多,基本都一個人,有時候保姆會陪著我,但那會對親疏已經(jīng)有概念,所以經(jīng)常覺得孤獨。” “你都做什么打發(fā)時間?” “看電視,或者去外面玩,玩到睡著為止,反正睜眼閉眼都見不到我爸。” 付澤說:“咱們倆早點碰到就好了,還能有個伴?!?/br> 趙飲清沖他笑了笑。 晚上八點半,閆巧春回來了,付澤回了自己家,趙飲清洗完澡已經(jīng)躺在床上。 手機上有條信息,幾小時前孫律發(fā)過來的,問她怎么還沒回家。 趙飲清猶豫了下,回過去:我最近住我媽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