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付澤說學校里的趣事,趙飲清聊刷題的煩悶,各說各的,竟然也能聊到一起去。 “過年那會我本來想給你寄明信片的,結果不知道地址只能作罷?!壁w飲清夾了筷毛肚放嘴里。 付澤說:“現在帶了嗎?” “帶了,要嗎?” 付澤笑著點頭。 那張印著苗寨萬家燈火的明信片趙飲清一直夾在課本里,她從書包里翻出來,遞出去。 付澤說:“你原本準備寫什么?” “新年的祝福語之類的?!?/br> 付澤抬抬下巴:“現在再寫幾個,就當是寄給我了?!?/br> “都面對面了還寫???白白浪費一張?!?/br> “寫了才有收藏價值,不然有什么用?!备稘赏ζ诖目粗f,“趕緊寫吧?!?/br> 火鍋內湯底還在沸騰,熱氣奔騰著不斷往上。 趙飲清掏出水筆,想了想,寫上去:我在苗寨,很漂亮,后天要去看金頂,有點期待。 付澤接過來一看,然后問:“金頂好看嗎?” 趙飲清點頭。 付澤一笑,撈過她的筆在后面唰唰唰一寫。 趙飲清傾身過去看,他寫的是:下次一起。 “你說的我都想去看看了,上次看到你拍的照片確實漂亮,下次去了,就你來當導游?”他說著,將那張明信片很小心的收了起 來。 趙飲清說:“好啊,寒暑假的時候找時間去。” 飯后他們在步行街晃悠了會,便打車回去。 明天是周六,付澤后天回。 趙飲清問他明天做什么。 付澤說:“還沒想好?!?/br> 他們坐在車里,車窗外的燈光忽明忽暗。 付澤轉頭看她,說:“你明天要做什么?” “有很多作業(yè),原本打算在家待一天。” 付澤“嗯”了一聲 ,說:“那現在呢?” 現在呢? 現在她有點想跟他在一起,做什么都好,但這話沒法說,說出來就太羞恥了。 付澤說:“馬上高三了,學習確實比較重要?!?/br> 趙飲清勉強“嗯”了一聲,看樣子明天沒戲了。 付澤又說:“想去圖書館嗎?我?guī)湍憧纯搭}?!?/br> 趙飲清立馬抬頭,驚訝的看向他。 黑暗中,付澤的眼睛深深的盯著她的,輕輕笑了下,低聲說:“怎么樣?不要?。俊?/br> 趙飲清連忙搖頭,想了想不對,又點了點頭。 車子正好到達小區(qū)門口停下。 付澤拍拍她的腦袋,說:“下去吧,明天我來接你?!?/br> 趙飲清美滋滋的下了車,往橋上走,中間扭頭看了眼,付澤從車上下來了,正站在那朝這邊望。 見到她回頭,沖她揮了揮手。 那個瞬間,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趙飲清打了雞血一樣的突然往回跑,在付澤驚訝的目光里,狠狠的撲到了他身上。 “你……”付澤被她撞的倒退了一步,手下意識的扶住她的腰。 趙飲清急吼吼的說了句:“明天見。” 又放開他,瘋了一樣的跑走了。 付澤站在原地哭笑不得,等看不到人影了才重新回了車上。 別墅內亮著燈,進門一股子冷氣。 趙正陽和劉思琪在客廳坐著看電視,自從劉思琪生了一次病,就沒再上過晚班,趙正陽也幾乎每晚都會回來,這里有點家的樣子了。 趙飲清跟兩人打了聲招呼準備上樓。 趙正陽叫住她,讓她順路把果盤給孫律端上去。 橙子葡萄藍莓的組合果盤,小小的擺了兩份。 劉思琪說:“放著吧,等會我給他拿上去,飲清先去洗澡?!?/br> “沒事,我拿吧。” 現在家里一股子和諧,少了雞飛狗跳的爛事后,趙飲清挺珍惜現下的狀態(tài)的,也不介意跟他們和平相處。 她拿上果盤上樓,先回了趟自己房間,然后上三樓。 孫律的房間門沒關,她敲了一下,走進去,把水果放到他手邊。 “喏?!?/br> 孫律抬頭看她,一臉 冷淡的說:“約會完回來了?” 趙飲清“嗯”了一聲。 孫律感覺一口氣憋在了胸口,簡直就是自找罪受,他對付澤不了解,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輸在了哪里,所剩的尊嚴又不允許他開口主動詢問。 那個下午,趙飲清在明知道他的心意后說的幾句話,就是直接表達了拒絕。 他第一次表白,就出師不利,所有勇氣都耗光了。 孫律那會想的,算了,那就這樣吧。 但是今天看到那個男生,趙飲清花蝴蝶一樣高興著飛過去的時候,他發(fā)現,自己的心底還是不甘心的,卻又沒有任何辦法。 次日早上八點多,付澤到了小區(qū)門口,給趙飲清去了消息。 趙飲清很快跑了出來,想到昨天最后的沖動還是有點不好意思,但是付澤的笑容一如往常,沒有讓她感受到任何尷尬,漸漸的也就放松了。 人到了眼前,他從口袋掏出一罐旺仔遞給她。 趙飲清說:“我好久沒喝過牛奶了?!?/br> 付澤說:“小朋友,就該喝牛奶?!?/br> 到了圖書館,趙飲清拿了一堆試卷,做題的時候遇到不會的,付澤就在草稿紙上給她演算,他很有耐心,語調平緩,不急不躁。 若趙飲清接受度不高,就會換一種思路接著講,直到她徹底明白為止。 趙飲清從來不知道,原來做題也可以是一種享受。 中飯在就近的大食堂解決,飯后接著到圖書館,付澤不建議長時間的學習,適當的放松也是有必要的。 他拿過趙飲清的草稿本,在上面畫上方格,說:“走會棋?!?/br> 趙飲清說:“五子棋?輸贏怎么說?” 付澤笑了笑:“你說?!?/br> “彈腦門?!?/br> “好的?!?/br> 跟a大高材生走五子棋,趙飲清也是腦子有坑,一連三局,全輸了。 付澤彈腦門彈的很溫柔,輕輕一碰就算,趙飲清覺得沒意思,玩就要玩的認真點。 又一局輸了之后,付澤說:“我手勁很大的,認真彈了,估計你得哭。” 趙飲清說:“不要緊,你來?!?/br> 她大大方方將整張臉遞出去,讓他隨意折騰。 付澤看著眼前陶瓷娃娃一樣精致可愛的臉龐,笑了笑,說:“那我可真彈了?!?/br> “彈吧?!?/br> 付澤做好手勢,低聲倒數。 趙飲清吞咽了下口水,忍不住閉了閉眼。 結果付澤下來的時候,依舊是指尖輕輕一撞,趙飲清倏地睜眼,失望的說:“啊,你怎么……” 付澤笑了笑,說:“怎么辦?舍不得呀,實在下不了手?!?/br> 趙飲清到嘴的埋怨瞬間一收,又囫圇吞了下去,耳根子有點發(fā)熱,不太敢看付澤的眼睛。 付澤手指點了點桌面,說:“還玩嗎?” 趙 飲清嘟囔:“我老是輸。” 一次沒贏過,付澤又不認真懲罰。 付澤說:“我給你放點水。” “讓我一子嗎?” “可以呀!” 趙飲清厚顏無恥的接受了,然后她贏了第一局。 付澤佯裝唉聲嘆氣的準備接受懲罰,嘴上說著:“你可要手下留情點啊,我怕疼的?!?/br> “好呀!” 付澤笑著俯身,稍稍抬起下巴,眼睛彎彎的盯著她。 其實他長得挺白,下巴湊近了有隱約的青色,但很難想象這人長胡子的樣子,總覺得胡子這樣的東西跟他斯文的氣質不怎么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