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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自山崖邊傳來低沉的嘆息,一位白衣公子手執(zhí)折扇緩緩而來,身后跟隨兩名侍女。 白衣少年穿著不過是普通的白麻衣衫,但他華貴的氣質(zhì)已非任何錦衣玉帶的公子所能及。江湖人馬不由朝兩邊分散,供出一條通道來,想要看看這風(fēng)度翩翩的少年公子有何話可說。 玩弄毒蛇的中年人冷冷瞧著他,“移花宮的人不是自居世外,向來不屑于我們這些江湖人嗎?怎么,花無缺,你們也想得到寶藏?” 花無缺又是輕輕一嘆,溫聲道:“移花宮身在江湖,無缺自然是江湖人,又何來不屑之說。只是……” “只是這藏寶圖你們?nèi)耸忠粡垼奂诖?,鬧得傷亡慘重,還看不出來是陰謀?” 花無缺的未盡之言被一人搶先,眾人齊齊望去,卻是在禁地內(nèi)浴血奮戰(zhàn)的峨眉弟子,此人一頭白發(fā),半身血液,左臂不自然垂落,看樣子已是斷了一條胳膊,卻執(zhí)著地握著一把劍。 他一抬頭,血液之下,兩只重瞳詭異無比,盯著眾人心中發(fā)寒,讓他們回想起此人不要命的瘋子打法,心中漏怯。 花無缺收扇,伸手扶住他。 重瞳子又冷冷道:“你們口口聲聲說這是燕南天寶藏,卻也不動腦子,這是什么時候傳出的話?” “是江湖中出現(xiàn)很多張藏寶圖,人人有了懷疑后傳出的?!彼究照亲谝活w樹上,朝他擺了擺手:“兄弟,還未請教姓名?” “陳沖子?!敝赝拥?。 山峰上一時沉寂,許多人其實早明白這其中道理,只不肯點明,因心中存留著一點希翼。這點希翼一并讓他們毫不留情戳破。 峨眉后山已不見了熱鬧聲,安靜,一片安靜。 氣氛凝滯中,一人款款而來,白衣,烏發(fā),長劍。 “西門吹雪!”有人認(rèn)出他,驚訝叫出聲。 其實藏寶圖一事只波及到南方一帶,不想西門吹雪居然來了。他莫非是為了燕南天的劍法秘籍而來?這并不是陰謀而是真的? 一些人眼中燃起希望。 然而,西門吹雪給他們重重一錘,“燕南天并沒有死?!?/br> 西門吹雪今年二十有五,他劍法小成時,燕南天已經(jīng)是天下第一神劍,他初入江湖,曾被看作是第二個燕南天,好事者甚至稱他“小神劍”。 如何能忍? 如西門吹雪般高傲自負(fù)的人,怎能允許有人把他當(dāng)做第二個燕南天? 于是他沐浴齋戒,要找燕南天一戰(zhàn),對方卻早已消失在江湖中。聽聞燕南天入惡人谷后音訊全無,西門吹雪為此闖入惡人谷,卻發(fā)現(xiàn)他已成活死人。 沒有人覺得西門吹雪會說謊,既然燕南天還活著,就不會有什么傳承。這般想,峨眉迎來一個外援,武當(dāng)木道人,如今兩個天下絕頂?shù)母呤衷诖?,誰敢放肆? 這下,眾人再不甘也只能暫退了。 另一邊,容蛟努力讓內(nèi)力運用自如,左手指上的一線牽忽然出現(xiàn)感應(yīng)。他能感覺到飛歌距離他不遠(yuǎn)。 他遲疑看著窗外,只出去一會兒應(yīng)該不要緊吧? ☆、藏寶圖 容蛟循著感應(yīng)出了小鎮(zhèn),往峨眉山去,卻在東面后山的山腳處見著一群人,其中一個人的面容赫然是現(xiàn)實中的熟人,容蛟不愿見這些人,悄悄繞道,繞遠(yuǎn)了卻迷著路,四面八方高高的藤蔓遮住視線,擋住腳步。 那些人的嬉笑聲已遠(yuǎn)去,容蛟卻找不著出去的路,輕功也沒學(xué)過,東轉(zhuǎn)西轉(zhuǎn),腳下一滑,整個人竟往一個洞下倒。 心下駭?shù)貌桓冶犙?,只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他的人已摔到平面,卻不感覺疼,容蛟悄悄睜眼,視野所見之處居然是一棵巨大的樹冠,他就倒在這像極一朵云的樹冠上,密密麻麻的樹葉像一張?zhí)鹤印?/br> 容蛟爬下樹,又被眼前的風(fēng)景迷得出神。 這里是一個像水瓶底部的崖底,抬頭望去,高高的山壁直破云霄,四面山壁直直矗立著,容蛟像一只斷了翅膀的小鳥,飛也飛不出去。 心下有些驚慌,轉(zhuǎn)眼被腳下的觸感驚到,柔軟平整的草地仿佛一張?zhí)烊坏拿珰肿?,踩在上面仿佛要醉倒。容蛟卻警惕得不敢出聲,這片恍若仙境的地方不見蟲鳴,竟沒有一點生氣。 最讓他害怕的是,這片草地平整得像被人修剪過。這里有人?這里住著人?一定是有人定期修剪草坪才會讓它像氈子一樣。 這般想著,忽然“咔吱”一聲,容蛟嚇得跳了一下,臉也有些白,循著聲音看去,只見一棵巨大的樹干,中間一大塊方形的樹皮朝旁邊滑出,露出一個門戶,里面一個綠裙少婦驚訝地看著他。 綠裙少婦手上挎著竹籃,從門戶出來,上下打量他:“你……你是怎么來的?” 少婦看著不過二十五六,面容嬌媚,聲音也仿佛浸泡著蜜糖水。容蛟更加警惕,一個人跡罕見的地方突然出現(xiàn)一個人,縱然她看著很無害,也說不定會在背后露出毒牙。 容蛟:“我不過是無意踩空掉了下來,等一下就會走?!?/br> 綠裙少婦盈盈笑道:“你恐怕是走不了,你便是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能飛出去也逃不過我的手掌心?!?/br> 容蛟往后退了一步,心臟狂跳,面上裝作很平靜:“你……你要殺我,為什么?” 綠裙少婦窈窕著走過來,仍然笑著:“這里只有我一個人住著,你若是走了,豈不是多個人知道我在這兒。何況你實在生得丑,丑得我眼睛疼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