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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沒空在意自己的情況,只盡力控制著眼眶中的水意,聲音嘶啞的幾乎不成聲,“別說話,我會救你們,我會讓你們活下去,你們還有師弟,還有我,還有白云山,你們不能走,不能走!” 說著,他又加大了靈氣的輸出,兩人的臉色的確有一瞬間的紅潤,但也只有一瞬間,很快又蒼白了下去,就像破了洞的水壺,往進(jìn)灌再多的水,終究存不住生氣。 蓮音梵輕笑著搖了搖頭,她伸出另一只手撫上了慕重紫臉頰,輕聲道:“傻孩子,命魂已碎,我們已經(jīng)斷了生路,又哪里能救得活呢?”她喘了口氣,繼續(xù)道,“你此去魔道……照顧好自己,師尊師母無力再幫你,你和鳶兒……都要好好的……” 白云宇低眸看向昏迷不醒的白刑鳶,強(qiáng)撐著重若千斤的眼皮,喃喃道:“一定要……護(hù)他……” 他們彼此看著,相視一笑,忽而猛的一震身體,利用最后一點靈氣震開了慕重紫托在他們背后輸靈氣的手,霎時氣息一斷,那雙沉重的眼簾終于緩緩合上。 相握的手交織于一起,重重落在了地上。 慕重紫垂著頭跪坐在原地,發(fā)絲垂連而下遮擋了他的表情,只能從他身周愈來愈暴虐的靈氣推斷他此刻的情緒。 “啪嗒!” 有水珠落在地上,暈染開一團(tuán)痕跡。 “啪嗒啪嗒!” 那一滴水珠就像打開了某個閘口,不斷有水珠滴答落下,他身周的靈氣已經(jīng)變成了壓抑的灰色,那雙撐在地上的手越握越緊,指甲已然陷入了地里。 身后有腳步聲響起,江紅殷的聲音罕見的沒有一絲笑意,他說:“還差一點,你還差最后一步。” 頓了頓,他輕聲說了幾個字。 跪在地上的人猛的一震,豁然站起身來,已然變成紫色的眼里有紅芒一閃而過,那是入魔的征兆。 他邁出一步,聲音冰冷宛若九天寒泉,帶著森然刺骨的殺意,“你說什么?” 江紅殷緩緩一勾唇角,笑,“我說,他在哭,你的紅紅在哭?!?/br> 慕重紫慢慢握緊了刀柄,一絲絲黑色的魔氣從手腕上流下,進(jìn)入到了聞虛刀中,整柄銀白雪亮的長刀開始漸漸往黑色演變。 江紅殷說:“他還沒被我徹底吞噬,我覺得他還有用,所以你的紅珠會亮,因為我可以cao控他部分意識?!?/br> 灰色的靈氣漸漸向著黑色轉(zhuǎn)變,他身上的氣勢暴烈又恐怖,宛如一頭蘇醒的遠(yuǎn)古兇獸,露出了猙獰的爪牙。 這爪牙越來越鋒利,越來越懾人,直至某一個時刻,到達(dá)巔峰。 江紅殷卻一點都不怕,他一步一步走上前去,在慕重紫冰冷的眸光中,傾身抱住了他。 他微笑著嘆息一聲,說:“你是我的了,無印宮少主?!?/br> 慕重紫不避不閃,始終站在原地,動也沒動。 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不能動。 由神墮魔,身體會被磅礴的魔氣強(qiáng)制改造,習(xí)慣了靈氣澆灌的身體撐不住魔氣兇殘暴虐的摧殘,嚴(yán)重者甚至?xí)鄣交杳?,他只是渾身疼痛動彈不得,已?jīng)是強(qiáng)大的意志力在支撐著了。 這一刻,人為刀俎,我為魚rou,任人宰割。 卻偏偏就在這時,身后一道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師……兄……” 虛弱又嘶啞,氣息蔫蔫。 慕重紫渾身一僵。 他聽到他說:“師兄,你……怎么了?” 慕重紫還未曾說話,又聽到他問,“父親和母親……他們?yōu)楹巍瓫]氣息了?” 慕重紫嘴唇微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們死了呀?!苯t殷笑著說,“你的好師兄動的手?!?/br> 白刑鳶一瞬間怔住。 慕重紫猛的低頭看他,若他現(xiàn)在有力氣,必定一刀砍死了他。 江紅殷卻一點不懼,他耳語般輕聲說:“你承認(rèn),我就不殺他。” 慕重紫沉默。 江紅殷微笑著補(bǔ)充,“不然,我就殺了他,你知道的,我若要動手,你是攔不住的,殺人的手段,我比你會的多得多。” 說完,他直起身來退后一段距離,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慕重紫沉默半晌,道:“師尊師母已經(jīng)去了,白云山日后是你的,云微宮里有很多我留下的字帖,我已把我負(fù)責(zé)的事物全部寫下,剩下的,便是你的事?!?/br> 沒拒絕,也沒承認(rèn)。 但既沒解釋,便相當(dāng)于默認(rèn)。 江紅殷挑了下眉,勉強(qiáng)接受了這個說法,并未再說話。 慕重紫說完,一頓,又道:“你……保重。” 話落,他忍著渾身鉆心刺骨的疼痛,猛然邁開一步,一拂衣袖,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師兄!” 身后一道撕心裂肺的聲音響起,接著“嘭”的一聲響,似乎是身體跌倒在地的聲音。 慕重紫腳步一頓。 “師兄,別走!你是在騙我對不對?你在騙我!騙我!” 他似乎在努力起來,但因為身體虛弱始終沒成功,砰砰的悶響不斷傳來,慕重紫幾乎都要忍不住轉(zhuǎn)身抱住他。 但不行,江紅殷正在看著白刑鳶的方向,那眸光很冷很冷,若是他敢這么做,他絕對性命不保。 他深深吸口氣,眼角的淚水終是止不住流了下來,再也不猶豫,猛的邁步離開。 “師兄!師兄你別走,別走!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