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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他倒是說的不假,千年傳承之下,哪里有東西不朽至今? 即便在傳說中那熔爐可熔天下一切利器,這漫長的歲月過去,也早已經失去了以往的神力。 但顯然,方寧書是不信的。 只要那個東西存在,他就感覺厲煥的安危還在受到威脅。 以前的時候他就擔心,現(xiàn)在人都是他的了,更不用說。他笑得溫和,卻一點不容置疑開口:“我要去看看。” 你哪里是去看,簡直就是要去砸場子! 樓鄴一臉土色,連連叫苦,“我族離這里路途遙遠,您與尊者……” “不必去?!?/br> 這話一出,不但樓鄴,連方寧書也愣了,看向厲煥,“你說什么?” “沒事,”厲煥垂眸,干啞道:“那個熔爐傷不到我,所以不必……” 樓鄴趕忙道:“尊者說得有理?!?/br> 方寧書卻不理他,只當那是個背景版,皺著眉壓低聲道,“厲煥,抬頭?!?/br> 厲煥一頓,許久才看向他。 但縱容他在壓制情緒,方寧書還是捕捉到了他眼中一瞬劃過的閃躲。 他不想讓自己去大阿樓。 害怕什么?還是……想掩蓋什么? 方寧書思來想去,厲煥不想讓他去大阿樓的原因也只有一個。 玄血。 或者該說是千年之前,惹起世間紛亂最后被煉化消失的玄血的過去。 “厲煥,過來?!狈綄帟加畛料碌?。 厲煥抿唇,走了過去。 方寧書拉住他的衣襟靠近自己,吐氣如蘭,“親我?!?/br> 厲煥一怔,卻是勇氣退縮,半晌,才道:“等會……” “你現(xiàn)在不動,以后就別想親近我了?!狈綄帟鏌o表情道。 在場的樓鄴與樓西陶以為自己聽錯了,愕然抬頭看去,便見對任何人都冷冷淡淡的年輕尊者卻真的怕眼前之人不理一般,在他話落便傾身吻了過去。 兩者相擁,樓西陶第一反應瞪大了眼睛,后來害怕自己眼珠子的安危趕忙低下了頭,樓鄴一把老骨頭更不好意思看,也當即轉移視線。 方寧書碰了碰厲煥的嘴唇,瞇眼:“要是我知道那種雞毛蒜皮的事兒就會有什么疏遠你、害怕你,開始我就不會接受,明白嗎?” 厲煥低著頭,從鼻息里輕恩了一聲。 這是聽到懂了,還是沒? 方寧書吐了口氣,轉過臉來看到樓鄴和樓西陶僵硬非常的神色,也后知后覺有些耳紅。 不好在他現(xiàn)在極會裝樣子,半點都不漏情緒又道一聲:“我要去看?!?/br> 這次沒人敢再反駁。 就這么,樓鄴和樓西陶把這兩尊大神畢恭畢敬的請到了大阿樓中。 直到看到那看起來巨大無比,卻還需要人手動加大火焰的熔爐,方寧書這才放下心。 “這火,是我族傳承的地脈熔炎,只對兵器有灼燒感,對人是無害的。”樓西陶陪著他們介紹道。 方寧書挑挑眉,伸手過去,果然感覺不到火焰的灼熱感,還有些稀奇笑道:“倒是有趣?!?/br> 但說話間就看到旁邊的人將手也伸了過去,方寧書頓時臉色微變,立即阻撓,卻還是遲了,火舌先一步卷上了他的手指。 他立馬將厲煥的手握到手心,氣道:“你干什么?!” 厲煥卻有些怔愣。 方寧書看他的手沒有什么明顯的傷處,這才松了口氣,捏了捏他的指尖,卻忽然被人反握。 他一怔,抬頭,便對上了厲煥眼里好像忽然注入了光亮的眼眸,“我不疼?!?/br> 方寧書:“什么?” “我不疼,方寧書?!眳枱ㄐ难?,看向那翻騰的火焰,又想探手過去,卻被方寧書眼皮狂跳的拽了回來。 厲煥一愣,轉過臉來看他。方寧書咬牙道:“你慢慢來,萬一受傷呢?” 火焰在眼中跳動,想了想,他用自己的手將厲煥的全部包住,“這樣試?!?/br> 厲煥斂眸,唇角輕輕彎起,“好?!?/br> 到了火焰上方,注視著厲煥的神色,方寧書慢慢將手松開,問道:“不疼?” 厲煥點頭。 待到他的手全然松開,厲煥的手指就在火焰上方,任憑它如何灼燒,都沒有任何感覺傳來。 熔炎對厲煥沒有作用…… 那說明,他并非是兵器?那當年的那個劍胎 方寧書沉想,轉過身看向樓西陶。樓西陶早已經被他父親告知厲煥可能是劍胎化人之事,見狀也極其驚異,“這……我派人去叫我父親來看!” 樓鄴剛回來還沒有喝完茶水,就被急沖沖的又叫了過來。 看到自家的熔爐還在,他稍微松了口氣,看他們,“尊者、方公子可是有何急事喚我?” 方寧書看他微微笑道:“樓主,實在不好意思,又勞擾您了?!?/br> …… 隨著“轟隆隆”的大門敞開,一條黝黑的甬道出現(xiàn)在了面前。 樓鄴派人將里面的燈火點開,與他們道,“這是我族世代存放玄血死胎之地,這墻壁上記載的都是有關于玄血的事,最里面的,便就是玄血的供奉臺。不過早在二十多年前死胎就被一叛徒盜走,那供奉臺已經空了。” 方寧書放眼望去,隨著里面的燭光亮起,墻壁上各種斑駁、多彩的畫也顯現(xiàn)了出來,最里面的供奉臺破落,上面慢慢都是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