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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聲的轟隆聲在耳膜邊乍響,渾身被淹沒,他鼻息無法呼吸,嗆了一大口水,掙扎中更是松開了拉著厲煥的那只手,沒有支點,泉水的冷意侵入,方寧書霎時感覺一切都黑暗了下來,腦海中變成了一片混沌,想要呼吸,卻被狠狠的嗆了一下,渾身的力氣全卸。 而就在此時,一道暖意纏來,他模糊感覺到腰身被什么束縛,整個人便被拽去一個方向。 臉頰被一雙溫熱的手掌捧住,唇邊的熱意出現(xiàn),一股靈力和氧氣被渡來,一瞬間方寧書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緊緊的將面前的人抱住,貼近過去。 發(fā)絲糾纏,厲煥斂下眼眸,眸中的顏色似乎比幽暗的潭水更深。 他手掌捂住方寧書的耳朵將他壓向自己,渡去靈力,教他調息,引導著這人因為慌亂而混亂一片的靈力運轉漸漸正常,而后松開嘴唇,將他的腦袋壓向自己,抬眸看向外面在潭水之外躁動不散的黑影。 眼中的金光轉瞬即逝,血液從指間蔓延出現(xiàn),一道紅線悄然從水面鉆出,隨后‘嗡’的一聲,一道紅弧蕩開,那些蠱蟲瞬間全然消失不見蠱蟲失去信號,趙丹仙的臉立馬沉了下來。 …… ‘嘩啦’一聲,他們從下游的水中鉆出,方寧書耳中發(fā)鳴,渾身濕漉漉的倒在地上,整張臉煞白煞白,靠著石頭滿是劫后余生的驚懼感。 “你不會水?”厲煥的聲音中帶著些許啞色。 方寧書愣了愣,想起在水里厲煥幫他引氣,頓時耳廓通紅,分不清楚是因臊得還是其他,看都不敢看人,眼睛直直的盯著面前的石頭,好像那石頭上能看出什么花來。 不是說修仙者入水極為輕易么??! 四處氣氛靜了一會兒,方寧書忽然感覺周身一暖,一個外衫便蓋到了自己身上,他愣了幾秒,轉眸看過去。 厲煥的眼睛在月光之下清冷,額上的碎發(fā)匯成的水珠落下,順著他高挺的鼻梁滑落,最后從他薄唇間擦唇而過。 眼中就好像被燙了一下,方寧書頓時渾身僵直,“方才我……” “將衣服烘干,冷,”厲煥開口,“回去吧?!?/br> “……” 一夜,輾轉反側,回去之后,方寧書即便換了干凈的衣物,還是依舊沒有緩過神來。 沒有曾經(jīng)得理不饒人的嗆聲,厲煥的態(tài)度突然‘柔和’起來,方寧書總覺得心中發(fā)癢,莫名其妙…… 有些不知所措。 這種感覺有些受寵若驚又欣慰的感覺,一直持續(xù)了幾天,等回過神來,擇器會到了。 晨醒,他們?nèi)讼喟榈搅饲嘣T的器冢門前。 擇器會對于弟子們來說是極其重要的大會,除了排號弟子可以隨時進來選擇自己的武器,新弟子初入門時第一年會被特批進來選擇自己合適用的武器,已經(jīng)拜入門的老弟子則是每三年才能進來一次。 這次的擇器會,除去十幾個新弟子之外,全門上下大約有三十個的老弟子也會一同進去,方寧書他們到來之后,已經(jīng)有不少人到了地方。 見到他們?nèi)?,特別是看到厲煥和方寧書,無論新老弟子,皆是議論紛紛。 他們二人已經(jīng)被蕭天竹視作眼中釘,處處被刁難,這兩個月的時間中什么傳言都有,傳言越多,蕭天竹越是拿他們沒有辦法,他們的形象就在這些新老弟子的眼中越玄乎,幾乎到了人人好奇、卻少有人敢招惹的境界。 這難得一見,自然便引起了熱議。 在人群中,花小年還惦念著方寧書,這許久未見,終于有這個機會又碰上了人,她頓時眼睛黏在了他身上,“那是恩人……” 厲煥察覺,冷冷的看過去,花小年話一卡,瞳孔一縮,趕忙收回視線,頓時老實了。 不過多久,蕭天竹姍姍來遲。 掃看厲煥和方寧書二人,他眼中陰鷙,冷笑一聲。 “所有人都準備進冢,你們有一個半的時辰進去,時間到了無論有沒有得到適合自己的武器,都必須立馬出來?!?/br> 眾弟子紛紛應是,蕭天竹將器冢鑰匙遞給柳小雙,他一溜煙就去開了器冢,隨著鐵門移動的聲音巨響,那冢中的景象便暴露在了視野之中,入目可見的便是兩條大路,一個朝東,一個朝西,其中天宇陰沉,滿地枯草,有斷劍、殘刀,各種破敗的武器插在地中、掛在枯樹之上,分外的肅殺凄冷。 “這是青元門創(chuàng)門道人從曾經(jīng)的秘境中得到的一方小世界,里面的武器都是從上古戰(zhàn)場殘址中遷移出來的,有好有壞,你們要是有那個天賦和實力,便能得到地品、甚至玄品的武器認主,若是沒有,就自認沒那個命,要想下次再進來,就得三年以后?!?/br> 蕭天竹說著,取出他為地品的武器長劍,很是倨傲的掃他們一眼,“往里走吧?!?/br> “玄血劍在里面么,能不能察覺到它的氣息?”方寧書在厲煥耳畔壓低聲音道。 厲煥下顎輕輕點了點。 果然,青白城最終還是將玄血劍放進了劍冢,細究目的,極有可能就是為了引蛇出洞,想看看厲煥會不會為了拿回玄血劍來青元門。 原文里厲煥一拿到玄血劍就被青白城盯上意圖奪舍,現(xiàn)在細想原因,很有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就得知了厲煥與玄血劍的關系。 方寧書心中浮想,而就在他們將要進到器冢之時,蕭天竹面色帶著陰冷的笑容,突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