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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錢達順勢看過去,就看到大敞開來的窗戶。他愣了愣,狐疑:昨日他不是關緊了嗎? 方寧書只是沒睡醒,倒不覺得難受,揉了揉便放下手,問道:“白安公子他們可起了?” “已經起了,”錢達回道,說著,他還笑說:“說來也有個奇事,昨夜不少地方有兵器法寶失竊,可能有賊人進鎮(zhèn)了,偷走不少法寶,今天街上熱鬧的很,都在找東西?!?/br> 他一說,方寧書想到昨天那老板娘之言,意外的挑了挑眉,隨即看了看自己的儲物袋。 印象中從小到大原身收到不少法器,個個都是天品,極其珍貴。 看了一眼他放下心來,東西還都在。 錢達看他神色,討好笑道:“那有人不張眼敢動公子的東西,那不是嫌命長嗎!” …… 從方寧書那邊離開之后,厲煥到了一偏僻的角落,撩起衣物,果不其然看到胳膊上起了一小片赤紅。 縮骨術一般以五天為極限,如果五天以上不解,就會渾身酸痛無比,極為敏感,現(xiàn)在已經將近四日,不適感自然越來越明顯。 分明是最好逃離的機會 厲煥嘴唇繃成了一條直線,眸色沉下,那種東西居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修整三次,大約四日,他們到了朝靈山腳下。 周邊的鄉(xiāng)鎮(zhèn)越來越多方氏的圖騰,方寧書面對這些熟悉又陌生的情景,精神也愈加振奮。 方氏,到了。 結界之中,守門的族人一看到方寧書一行人,就立馬去扯昭示貴人歸來門鈴,撤下結界,齊齊跪到地上:“恭迎少族長歸族!” 方寧書撩開門簾,神色冷漠,“我父親身在何處?!?/br> “回少族長,族長昨日獵妖回來,如今在曲化殿監(jiān)督門下弟子凈化妖物。”族人震聲道。 “我母親呢?” “大夫人受外族之邀,今日出族赴宴,現(xiàn)不在族中。” 赴宴? 方寧書挑眉,沒有想到許玉竟然不在家中等她兒子。 他抬鄂,“這次大公子方白安也回來了,你們叫人收拾好他之前的住處。此外,再在我住所之內收拾三間小屋。這幾日白安兄長與我要查一些事情,我?guī)Щ貋淼娜?,都不可慢待?!?/br> 方白安? 莫不是被遣送去音門的前二族長之子? 族人一愣,但還是低頭應聲道:“是!” 安頓好他們,方寧書派人換了坐騎,騎上馬,適應了幾下發(fā)覺馬很乖順,心下稍定,他才轉身邀道:“白安兄長,我要去面見父親,你可要一同來?” 許久未歸本族,方白安當然不會拒絕。 見他應允,方寧書點頭,而正要走,余光突然看到跟在人后的小七臉色慘白,他皺了皺眉,立馬策馬上前,傾下身子問道:“怎么了?” 厲煥抬起眼瞼,似乎沒有任何異樣道:“有些暈車,小七休息一會兒就好?!?/br> 方寧書伸手碰了碰他的額頭,發(fā)現(xiàn)沒有發(fā)熱,看他眼底依舊清亮,放下心來:“你先去我房中休息,錢達——” “公子,我在?!卞X達立馬上前。 方寧書淡淡道:“人交給你了?!?/br> 錢達連忙點頭:“公子放心。” 厲煥微愣,眸中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半晌才道:“公子不必擔心我?!?/br> 自從上次打雷害怕收留了他一晚上,這小東西似乎就待人真誠了不少? 方寧書挑了挑眉,也沒細想緣由,交代好轉身就走了。 不遠處的方白安看著心生疑惑,偏頭問道:“那小孩兒是誰?” “回公子,那孩子……”張子博遲疑道:“我打聽到他就是一個在教養(yǎng)學府中待過的旁支子弟,本來是要送去音門為仆的,不知道的卻怎么中了少族長的意,一直帶在身邊,這都快有大半個月了?!?/br> 旁支子弟? 方白安皺眉。 憑借著原身記憶,方寧書很快帶著方白安策馬到了曲化殿前。 曲化殿,是主修曲化的弟子門生主要安頓的地方。 在方氏族學曲殺、曲御、曲化三學中,曲殺術,擅以琴弦為刃,以音色為攻,破人心魂,殺人于無形;曲御術,顧名思義,就是防御,以音做陣,可擾人心魂,易可成防御結界;曲化術,則是取清心之術,是方氏中專門培養(yǎng)為凈化邪靈的術法,天下獨有。 在這三學之中,原身最擅長曲殺之術,而對于方氏整體,聞名天下的則是曲化術,放眼大陸,也無一家族門派可與之匹敵。 下了馬,方寧書同方白安往殿里走去,靠近,殿中被結界所阻隔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明顯 那是一種純粹混雜而成的古音,編鐘的聲音悠揚回蕩、其中交織著忽高忽低的笛音,極為冷冽,滌蕩內里,動人心魄。 聽著,方寧書都有些許晃神。 結界出現(xiàn)漣漪,從外面向里望去,在一個巨大的鐘鼎之中,似乎激烈掙扎著什么東西,伴隨著笛聲越來越急促,它的反抗變得微弱,到最后變得消失不見,鐘鼎停止震動。 一直吹笛的人放下笛子,抬眸看過來。 那一眼,方寧書稍稍屏息。 是個俊氣的美人,十五六歲,一身青衣,眉眼之中全然是冷淡的氣息,看方寧書、方白安二人,他依舊冷漠,面上沒有任何多余的神色。 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