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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時?我怎么不知道?” 程彭也愣了一下,見余豐寶隔著淚眼盯著他瞧,便道:“你第一次從景仁宮回來的時候,殿下便將偷偷的將解毒丹丸放進(jìn)了茶水里。” 原來是那個時候啊。 余豐寶想起當(dāng)時他還在心里罵了他的。 淚意洶涌而來,余豐寶低著頭,眼淚一顆一顆落在了錦被上,然后消失不見。 良久之后,他再次抬起了頭。 “程侍衛(wèi),煩請你將東宮里的人都給我請來,我要一一審問?!?/br> 整個東宮除卻灑掃和外面的,近身伺候的差不多也就二十個人不到。程彭吩咐下去之后,很快人就都被帶到了東宮。 廊下的燈籠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晃著,有飛蛾圍著光飛著,投下了一道巨大的陰影。 余豐寶立在暗影里。 他砸了幾道茶具,碎瓷滿地,又將鹽水和辣椒水撒在了碎瓷片上。 “將這些人給我按著跪下,誰敢反抗,斷一指,若是再敢亂動,就再斷一指,直到肯聽話為止?!?/br> 十幾個宮人被暗衛(wèi)按跪在了碎瓷片上。 領(lǐng)頭的魏其澤憤憤不平的看向余豐寶,他雖是東宮里的掌事太監(jiān),可也就擔(dān)了個虛名罷了,東宮里的一應(yīng)事務(wù)都是余豐寶一人說了算,如今又被半夜帶來受刑,他心里如何能不憋屈。 “余豐寶,你別仗著有殿下的寵愛,就敢在此胡作非為。我們到底犯了什么錯,要你半夜里動用私刑。等明兒我定要去皇上跟皇后跟前要一個說法,你……” 余豐寶抽出腰間的匕|首,走上前去,直接削掉了他的小指。 十指連心,魏其澤疼的直躺在地上痙攣不止,鮮血流了一地。 余豐寶舉著那截小指,看了看,眼里泛著陰冷的光。 素日里就是因為他太過仁慈,以至于這些人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謝承安動手。 都說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而謝承安就是他的逆鱗。 “殿下中毒昏迷不醒,就算你告到皇上和皇后那,只怕也討不到好處,作為奴才伺候不周,可是要被罰去慎刑司的,諸位在宮中的資歷比我都要久,定也知道那是個什么地方?!?/br> 余豐寶不理其他人的哀求,冷聲道。 “若是你們識相,指出那下毒之人,便不用再受罰。若是你們冥頑不靈,咬口不認(rèn),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了。到時候你們下了地獄也別來怪我,要怪就怪那個下毒謀害殿下的人好了。” 鹽水和辣椒水滲透進(jìn)了傷口里,有宮女已經(jīng)疼得開始哭了起來。 安繡柔聲求道:“余公公,我是皇后娘娘派來的人,這些個宮女我都可以做保證,此事絕對不是她們所為。” 余豐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強(qiáng)迫她的目光跟自己的對視。 “你是皇后的人我知道,可是你到底為何來到殿下的身邊,你比我應(yīng)該更清楚,只是眼下殿下只疼我一人,絲毫沒將你放在眼里,你因愛生恨,也不是全然沒有動機(jī)?!?/br> 安繡咬著唇,面色蒼白。 “我……” 皇后派她來東宮的確是想防著余豐寶,而且她也存了私心,眼下謝承安重得圣寵,她若是能入了謝承安的眼,做個房里伺候的,那將來也是個正經(jīng)的主子。 身后傳來宮女的求饒聲,安繡舉起手指發(fā)誓道:“我可以用我的父母親人發(fā)誓,若是我下的毒,便叫我安家之人不得好死,男子世世為奴,女子代代為娼?!?/br> 余豐寶擰著眉頭,定定的看著她,像是要透過她的雙眼看進(jìn)她的心里。 安繡勉力的支撐著沒有退縮,她初來東宮的時候只以為余豐寶是個面軟心軟的小白兔,可今晚看來她到底是看錯了,沒成想在那小白兔的皮下藏著一顆如豺狼般嗜血陰狠的心。 余豐寶抬手,“你們可以起來了?!?/br> 安繡松了口氣,幾個小宮女早已嚇的瑟瑟發(fā)抖,聽見不用跪了只抱成了一團(tuán),想要哭但是又不敢哭,只死死的咬著唇,從喉間溢出低低的嗚咽之聲。 另一旁的幾個小太監(jiān),也開始松動了。 “余公公,我是冤枉的,我只在廚房里幫忙,從來沒有近身伺候過,每日的膳食余公公皆都親自驗過才端進(jìn)屋子里給殿下的……” 余豐寶示意他不用跪了。 那小太監(jiān)起身謝了恩,又看了看魏其澤的方向。 余豐寶指著他道:“你若是揭發(fā)有功,自是有賞的?!?/br> 小太監(jiān)思慮了片刻道:“我前幾日瞧見魏公公趁著你和殿下不在的時候去了正殿……” 有其他人附和。 “我們也可以作證,魏公公不滿殿下獨(dú)寵您,所以私下里多有咒罵,奴才們聽到好幾回了?!?/br> “是啊,是啊,我也聽到了?!?/br> …… 余豐寶走到魏其澤的跟前,伸手在他的傷口處重重的按了一下,疼的他叫喊了起來,聲音凄厲無比。 “你既怨恨我,又為何要下毒害殿下呢?” 此刻的余豐寶在魏其澤的眼里不亞于是地獄來的惡鬼。 “我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你便跟我告狀說安繡是端貴妃的人,如今看來你倒是賊喊捉賊了,端貴妃到底給了你什么樣的好處,讓你竟敢犯這樣的死罪?” 魏其澤終于不再嘴硬,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余豐寶陰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