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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在他的腳下打著旋,吹起了他的衣袍,他立在綠草如茵的草地里,對著他揮著手臂,光影從他身后打了過來,給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 余豐寶瞧呆了。 等謝承安拿著弓|箭消失在一旁的密林里,他才氣呼呼的低聲嘟囔了一句,“才將受了傷,還如此不消停,等回頭若是再傷著了,你看我還管不管你了。” 乾元帝都不管,底下的人更不敢來管謝承安了。 長長的車馬已經(jīng)行至了遠處,像是一條蜿蜒的巨龍一般,只余下陣陣的揚塵。 謝承安已經(jīng)去了有一會兒了,余豐寶等的有些不耐煩,正想要要不要去找找,忽的腰身一緊,被人從身后緊緊的摟住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手肘下意識的就往身后搗去。 身后之人似乎沒料到余豐寶會如此機警,一個不察吃了一記,只是手卻沒松開,“我的乖乖,可想死我了……” 陣陣的口臭味順著風吹了過來,余豐寶皺了皺眉,腳下后踢,踢在那人的腳腕處,然后往后一個倒仰,重重將人壓在身下,手肘狠狠的砸在了那人的胸口上。 趁著那人痛呼的機會,余豐寶忙站起了身,躲開了些。 “是你?”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李德福。 此次春獵,他隨行照顧乾元帝的膳食,不想剛才遠遠見到了余豐寶,又勾起了心中的火。自打廢太子遇刺之后,余豐寶就幾乎不去御膳房取每日的食物了,弄的他想找下手的機會都找不到。 不想這回卻等到了。 他瞧著余豐寶一人待在溪邊,便假裝鬧肚子,跑了過來。 不想這小子居然還會點功夫,他居然還吃了點虧。 李德福從地上爬了起來,嘿嘿的笑著,“我的心肝rou,你要是跟了我,本公公自會帶你吃香的喝辣的,要知道我干爹可是……” 話還沒說完,一道利箭破風而來,直接穿體而過。 李德福面上的表情一僵,低頭看了看胸口的利箭,箭尖上還掛著鮮紅的血。 他嘴里冒著血沫,“轟”的一聲便倒了下去。 余豐寶被嚇倒了,立在原地動也不動。 謝承安飛身而來,將人攬進懷里,“寶兒,你沒事吧?” 方才他一出林子就見到余豐寶被人摟住身子,他登時就火了,他的寶兒除了他可以碰,其他人誰都不可以,更何況還是長相丑陋的肥太監(jiān)。 他持弓搭箭,直接命中心臟。 余豐寶搖了搖頭,環(huán)在了謝承安的勁腰上。 “沒事!”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人死在他的眼前,怎能不怕? 謝承安輕輕的撫著他的背,低聲問他,“寶兒,你會不會覺得本宮太殘忍了?” 余豐寶沒答話。 謝承安輕嘆了口氣,自顧道:“這還只是開始,依著本宮的身份,往后定會有更多的腥風血雨。寶兒,你若是……”他頓了一下,“本宮也不會勉強你的。” 余豐寶抬頭看著他,他微微皺著眉頭,眼底有著淡淡的失落。 “有殿下在,我就不怕?!?/br> 謝承安挑眉,“真的?” 余豐寶重重的點了點頭。 謝承安將人摟的更緊了些。 “只是忽然間少了個人,若是查問起來……” 余豐寶有些擔憂的問道。 謝承安的眼底閃過一絲狠戾之色,周身也泛起了寒意,“哼,不過是個奴才罷了,不會有人深究的。況且眼下在宮外,許是他自己逃了或是被野獸吃了也未可知,寶兒不必憂心?!?/br> 聞言,余豐寶也稍稍安了心,兩人遠遠的跟在車隊后面。 眼看著夜色漸濃,前面已經(jīng)開始扎營了。 余豐寶蹲在溪水邊,麻利的將兔子處理好,又抹上了些鹽巴和調(diào)料,然后架在火上開始烤。 謝承安則坐在一旁看著。 余豐寶睨了他一眼,“還說吃烤兔rou呢,到頭來還都得奴才來做。” “本宮就知道寶兒最是賢惠了,況且本宮這不是受傷了嗎?” 謝承安的臉皮跟城墻一般厚。 余豐寶不滿的哼了一聲,“說的跟你沒有受傷時就會做似的?!?/br> 謝承安被這話噎了片刻,半晌才道。 “一家子總得有人主外,有人主內(nèi)。本宮去獵了兔子,是主外。寶兒烤兔子,是主內(nèi)。咱們分工不同,寶兒怎能跟本宮計較這些呢。” 余豐寶紅著臉,沒再搭理他。 火堆上的兔rou被烤的金黃,嗞嗞的冒著油,陣陣的焦香味引得謝承安食指大動,忍不住咽了幾下口水。 余豐寶笑道:“瞧把你出息的,宮里什么樣的山珍海味沒吃過,竟也饞成這樣了?” 謝承安將他摟進了懷里,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一下。 “寶兒秀色可餐,焉知本宮饞的不是你?” 余豐寶就知道他口里蹦不出什么正經(jīng)話來,好在他們離營帳遠些,現(xiàn)在又天黑了,旁人也瞧不見,否則他又得不自在了。 兔rou烤好之后,余豐寶將兔rou一分為二,兩人一人一半,就這么吃了起來。 謝承安估摸是餓了,吃的極快。 吃了一半之后,又非得要跟余豐寶換。 “寶兒,本宮總覺得本宮這半塊沒你那塊烤的好,我們兩換一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