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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豐寶驚訝的撐起了半個身子,“有人?誰啊?” 謝承安合上眼睛,淡淡的道:“問那么多做什么?睡覺!” “哦!” 余豐寶興趣缺缺的再次躺下,鬧騰了大半夜,他早已沒了睡意。 “殿下,等明兒我將偏殿里的那張床搬來,到時候再讓元卿幫我弄床被褥,這樣我就不用日日跟殿下擠在一張床上了,殿下也能睡得舒服些。” 元卿? 叫的還真親熱。 謝承安又睜開了眼睛,“不必那么麻煩,現(xiàn)在這樣很好!” 余豐寶絲毫沒察覺到他的怒氣,自顧道:“哪里有奴才跟主子擠在一張床上的道理,況且殿下現(xiàn)在肩上又有了傷,若是不小心碰到了,那可就麻煩了?!?/br> 謝承安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這都一起睡了好幾天了,現(xiàn)在才想起身份有別,未免也太遲了吧。 再者他現(xiàn)在算哪門子的主子? 他不悅道:“本宮說不用就不用!” 余豐寶也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氣,只吐了吐舌頭,低低的“哦”了一聲。 良久之后,謝承安又開口道:“那個叫元卿的是不是就是今日跟你在外頭說話的人?” 余豐寶點頭。 “對啊。他姓賀,叫賀元卿。是跟奴才一道進宮的太監(jiān),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簡直比親兄弟還要親……” 謝承安見他說的高興,冷聲打斷。 “幼稚!這宮里哪里來的朋友和兄弟,以后不許跟他來往了!” 余豐寶這次沒有作聲。 管天管地,還管得了人拉屎放屁? 他交什么樣的朋友,那是他的自由。 未免管的也太寬了吧! 第11章 天光熹微。 “皇上?” 李金水隔著重重的明黃帷幔對著里頭喊了一聲。 還未到叫起的時辰,可皇后娘娘卻紅著眼眶來了養(yǎng)心殿,兩廂都不好開罪,他只得硬著頭皮進了里間回話。 “什么時辰了?” 乾元帝昨夜睡的很不安穩(wěn),直到拂曉時分才將迷瞪了會兒,這會子腦子昏昏沉沉的,言語里滿是不悅。 李金水忙跪著身子道:“時辰尚早,只是皇后娘娘來了,哭著要見皇上?!?/br> 乾元帝到嘴邊的呵斥之言又咽了回去。 皇后? 哭著? 先頭因為東宮巫蠱一案,皇后自請為子贖罪,交出了鳳印不說,整日只躲在景仁宮里禮佛念經(jīng),連他去了都不見。 怎的這會子又哭著來見他了? 乾元帝起身去了外間,只見皇后只著了中衣,跪在殿中,長發(fā)隨意的披在身后,眼眶也紅紅的。 皇后素來端莊持重,乾元帝頭次見她哭還是大皇子歿了的時候,往后便再也沒見到了她哭過,就連廢太子時她也只是沉著臉未曾掉過一滴眼淚。 他雖跟皇后沒多少情愛,但是多年的夫妻之情還是有的。 “還不快些將皇后扶起來,若是傷著了膝蓋,仔細你們的皮?!?/br> 一旁的小太監(jiān)見狀忙上前去攙扶,卻被皇后給擋開了。 皇后恭敬的給乾元帝磕了個頭,哽咽著道,“臣妾嫁給皇上已將近三十載,自問謹言慎行,從未有過讓皇上為難的時候,昔年承勵突發(fā)時疾歿了,臣妾日夜祝禱,好容易等來了承安。承勵那孩子走的時候雖年幼,但是卻難得是個乖巧懂事的,他定是見不得臣妾傷心,便再次投生在臣妾的腹中。” 皇后未施粉黛,兩行清淚順著臉頰落下。 乾元帝思及往事,目光也柔和了幾分。 “你先起來吧,萬事有朕給你做主?!?/br> 皇后緩緩起身,又道:“承安那孩子雖不似他哥哥那般聰慧,但也是心地純善,孝順恭敬的孩子。巫蠱一事,皇上自有定奪,臣妾也不便多言。俗話說日久見人心,臣妾不求旁的。只求皇上看在死了的承勵份上,給承安一條活路?!?/br> 乾元帝眉頭皺了起來。 因著昨兒在御花園見到了個偷魚的小太監(jiān),說是伺候謝承安的,他這一晚上便夢魘不斷,正尋思著是否要讓李金水宣個太醫(yī)去給瞧瞧。 皇后見乾元帝眉間有了怒色,不待他開口,便又跪了下去。 “臣妾昨晚夜不能寐,總能夢到承勵那孩子,他拉著我的手一個勁的喊,母后,你去救弟弟,你快去救救弟弟,弟弟要死了……” 她說的悲切,猶如杜鵑啼血,說到最后幾乎哽咽的說不下去了。 皇后身旁的莊嬤嬤扶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接過話茬繼續(xù)道:“娘娘一夜不安,一大清早的便讓奴婢去東宮那瞧瞧,皇上吩咐過沒有圣旨不得擅自探望,奴婢只得遠遠的望上一望,誰知卻看到了東宮外的灌木叢里發(fā)現(xiàn)了三具尸體,這些尸體皆穿著夜行衣,奴婢問了守門的侍衛(wèi)才知道,昨兒東宮里闖進了刺客?!?/br> 乾元帝心下大駭。 “承安如何?” 莊嬤嬤又道:“奴婢謹遵旨意,不敢入宮查探,可守門的侍衛(wèi)卻說廢太子身中一劍,眼下性命垂危?!?/br> 皇后跪爬著挪到了乾元帝的跟前,抓著他的褲腳哀求道,“東宮里醫(yī)藥全無,難道皇上要見死不救嗎?臣妾如今年老色衰,早已不能生育,統(tǒng)共就這么一個兒子,皇上若是狠心至此,豈不是有意要絕臣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