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夜當(dāng)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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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悟虛言不必追蹤,魯智深到底還是坐不住。如今,他正是奉命管轄此坊,便也毫無顧忌地飛出多寶閣,站在高空中,放出神識,四周一片橫掃,暗中卻不緊不慢地盯著這來歷不明、自號骷髏的佛修。 只見此人,大搖大擺地出了多寶閣后,便在附近渾不在意地游蕩起來,似乎對高空中的魯智深視若無睹。好一會兒,見魯智深沒有動靜,他方才出了慈恩坊,進了相鄰的文峰坊,然后便不見了蹤影。 魯智深,思慮片刻,終究是沒有追了過去,悶聲回到多寶閣。不一會兒,悟虛和文天祥都接到魯智深的訊息,邀請二人到后堂密室一敘。 悟虛和文天祥趕到之時,錢丹,魯智深,還有羅、馬兩位執(zhí)事,都已在了。 此刻,那錢丹,服飾打扮,乃至神情體態(tài),都與往日不同。一根長長的玉簪,斜斜地插在如云秀發(fā)中,綠色琥珀耳環(huán)無風(fēng)微擺,一襲水藍花邊長裙長長地托在地上,腰間還束著一圈軟軟的金絲帶。她就這般,玉臂立在案幾上,依偎在一處,娥眉、雙頰、雙唇,盡皆著了粉黛,兩眼露出一絲淡淡的憂思,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這分明是隨時便要施展媚功的節(jié)奏。悟虛微微一驚,悄悄看了文天祥一眼。文天祥,一身淡淡陰氣,凝而不散,好似死水一潭。 見悟虛和文天祥進來,錢丹微微欠身,然后輕輕嘆了口氣,“這幾日,承蒙兩位道友,盡心鎮(zhèn)守,方才一直平安無事。但今日看來,卻是有人容不得了。是以,方才我等商議了一下,決定自明日起,便停止營業(yè)?!?/br> 說到這里,錢丹朝著那羅執(zhí)事看了一眼。羅執(zhí)事會意,取出兩枚一模一樣的儲物戒,分別送至悟虛和文天祥二人的案幾上。 悟虛和文天祥,對視了一眼,遂笑道,“這幾日,我二人只不過在這里裝裝門面罷了,實無什么用處。況且,如今麻煩剛上門,我二人豈可就此抽身而去?!?/br> “悟虛大師氣了,當(dāng)初我等的約定也是僅限于開業(yè)期間,兩位道友駐店鎮(zhèn)守。”只聽得錢丹,復(fù)又說道,“小小酬謝,還望兩位道友莫要嫌棄?!?/br> 這時候,文天祥說話了,“麻煩既然來了,若只是停業(yè),便能躲得過?不知貴閣后面有何打算?” 錢丹,微微一笑,卻是不答。旁邊魯智深,似乎欲言又止,只是最后看了看錢丹,終究還是沒有說什么。 悟虛見狀,遂起身合掌,“既然如此,我等值守到明日一早,便算是功德圓滿了?!?/br> 那錢丹,眼波一動,“兩位道友如此好意,奴家便謝過了?!闭f著,站了起來,輕移一步,傾身行了一個禮。 那文天祥,見此,也起身,與悟虛一道,還了一個禮,遂拿起面前的儲物戒,走了出來。 悟虛和文天祥走后,魯智深,正要開口,卻被錢丹止住了,“將軍的意思,奴家如何不知曉。但此二人,終究認識不久,若是貿(mào)然相求,反倒不妥。”說到此處,錢丹頓了頓,復(fù)又低聲笑嫣,,“此番離別,不知何時再見,奴家已經(jīng)命人備下些酒菜,今夜便與將軍一醉方休?!?/br> 魯智深,聽得錢丹如此言語,竟然難得的肅然合掌,“如此,便多謝姑娘成全了。今夜,魯某定當(dāng)前來赴約,”說罷,竟也轉(zhuǎn)身而去。 待魯智深走后,那橫眉豎眼的羅執(zhí)事上前,躬身問道,“大人,難道真的放著那兩個替死鬼不用不成?” 卻聽得錢丹,淡淡一笑,“這二人,若果真如魯智深所言,待他們看了那儲物戒,自然會心動而為我所用。” 那一向沉默寡言的馬執(zhí)事,忽然也開口了,“有這些炮灰可用,還有大人您和薛長老在,也許我們還可以多呆幾日?!彼坪鹾苁巧岵坏眠@短時間的這樣的買賣。但他話還沒說完,心中便后悔起來,但為時晚矣。 一道巨掌虛影,憑空出現(xiàn),瞬間壓在了他的頭頂上。一股龐然大力,頓時讓他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他幾乎肝膽俱裂,大叫道,“長老饒命!大人救我!” 旁邊的錢丹,嘆了口氣,躬身對著密室后方躬身說道,“馬凡多年來忠心耿耿,如今正是用人之際,還請薛長老今日饒他一命吧。” 數(shù)息過后,那道巨掌虛影方才散去。與此同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密室上方響起,“此次任務(wù),干系重大,爾等若是走漏了風(fēng)聲,出了什么差錯,老夫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br> 錢丹和羅執(zhí)事、馬執(zhí)事,盡皆躬身稱是。 。。。。。。 靜室里,文天祥,收好那枚儲物戒,長長吐了口氣,默默地注視著對面的悟虛。 那枚儲物戒,他方才已經(jīng)查看過,不但有靈石五千,還有上等鬼道法寶一件。此物,名曰靈血幡,吞噬靈血、壯大己身,陰損卻又威力巨大。而且,一看煉制材質(zhì)和手法,便知此物絕非玄陰星所有,倒像是幽冥星所出。 本來,今日多寶閣如此決斷,文天祥和悟虛便隱隱覺得今日之事,蘊藏著極大的風(fēng)險。文天祥還擔(dān)心悟虛抽身而去,畢竟要悟虛冒著如此風(fēng)險,幫自己實現(xiàn)隨著多寶閣這些人前往幽冥星,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但此刻,文天祥心中希望又多了幾分。他不相信,悟虛看了儲物戒,會真的無動于衷。所謂財帛動人心,靈石和法寶這些,不就相當(dāng)于修士的財帛嗎? 悟虛緩緩收起手中的儲物戒,默默無語,神情變幻。此戒中,不但有靈石五千,還有一件上等佛門靈物,名曰rou菩提,狀若人形,佛門中人食后可以極大增強rou身強度,省去多年煉體苦修。 “這可是好東西。自己正在參研rou身法界之法門,此物定然能夠派上用場,多多益善?!蔽蛱撔闹邪蛋迪氲剑爸皇遣乓活w?!?/br> “多寶閣出手如此闊綽,我等留下來,值守到最后一刻,也是應(yīng)當(dāng)?!蔽奶煜?,見悟虛回神,微微笑言道。 悟虛看了看文天祥,“道友所思,悟虛明了。只是看這情形,似乎恐我等之輩能夠輕易參與,而且似乎多寶閣等人自己都沒有把握。悟虛便問道友一句,若是有生死之險,道友也要試一試?” 文天祥,臉色陰晴不定,最后方才陰狠狠地答道,“總得等到明日天明,再做定奪。” 悟虛淡淡一笑,“悟虛方才所言,自然是真心話,不是套話,自然會在多寶閣中待明日天明。屆時,悟虛亦可陪道友,與他們分說,力促道友能成行。” 文天祥,定定地看著悟虛,片刻之后,方才拱手謝道,“多謝悟虛大師鼎力相助?!?/br> 悟虛合掌還禮,“都是人世間來,小僧費些口舌,費些靈石法寶,又有何妨?權(quán)當(dāng)是為道友買酒壯行了?!?/br> “那今晚,你我便不醉不休!”文天祥,對著悟虛傲然一笑,袖袍一甩,飛出一壇美酒,“此乃吾從人世間帶來的女兒紅?!?/br> “人世間的女兒紅?。俊蔽蛱擉@問道,差點失聲而笑。 “正是!當(dāng)年吾閑暇之余,也喜歡對月獨酌。身死成鬼,也留意此杯中物。陸續(xù)收藏了一些,隨身帶著,卻不想竟然能帶上了天外天。只可惜,就剩這么一壇了。。?!蔽奶煜?,唏噓著,把酒壇蓋子揭開。 悟虛鼻子動了動,笑道,“嗯,正是這個味!” 。。。。。。 慈恩寺,一處偏殿中,魯智深跪拜在延品大師座下。 延品大師,久久不語,過了許久,方才說道,“一飲一啄,莫非前定。你今夜,執(zhí)意要修行那雙修之法,以解那妖女之困。本座還能說什么。只是那錢丹,乃是幽冥星合和教陰陽洞的親傳弟子,你與之周旋,須得慎之又慎。” 魯智深,低頭不語。那彎著的后背,猶如蓄勢待發(fā)的弓弩。 “罷了罷了!”延品大師,嘆道,“本座便為你加持一二?!彪S后起身,雙手結(jié)印,圍著魯智深慢慢游走起來。只是他每踏出一步,便有一朵蓮花,從合掌處飛出,落在魯智深身上。 如是,九九八十一轉(zhuǎn)。延品大師方才停了下來,復(fù)歸原位,“雙修之法,正邪皆有之。若是你抵御不了那合和陰陽媚功,元陽將泄之時,須記得蓮花盛開,無須媾和。” 魯智深,拜謝不已。 延品大師,卻又說道,“若是你中了那合和陰陽媚功,便不必回慈恩寺,自去周朝當(dāng)差吧?!?/br> 魯智深,默然合掌而退。 。。。。。。 是夜,悟虛與文天祥,出了靜室,來到外面。無有桌椅,兩人坐于泥上。幸有些許花草,郁郁蔥蔥,可以佐酒。 兩人盤腿而坐,默默無言地對飲起來。 酒過幾多巡,文天祥忽然笑問道,“有一個問題,吾一直想問你。” 悟虛攤開雙手,“到此時,道友還有什么不能問,不可問的?” “汝乃何人?汝為何對吾如此惺惺相惜?”文天祥,雙目炯炯,漫聲問道。 悟虛抿酒笑答,“我就是我,悟虛是也!至于為何對道友如此,如此惺惺相惜,那是因為道友的正氣歌?。 ?/br> 文天祥,不為所動,曬然一笑,“一首歌,便有如此魅力?可令悟虛大師這樣一位佛門高僧,惺惺相惜?” “天地有正氣 雜然賦流形。此句甚妙!”悟虛起身,一邊哼唱,一邊對著文天祥說道,“正好比,《楞嚴經(jīng)》中所言,‘隨眾生心,應(yīng)所知量,循業(yè)發(fā)現(xiàn)’?!?/br> “至理大道,本就是相通的。”文天祥點點頭,“但世尊所述,卻是比吾高明深刻不知千百倍。” “非也非也,在小僧看來,皆無分別?!蔽蛱摀]揮手,“縱然言語分說有所區(qū)別,道理還是那個道理?!?/br> 文天祥長嘆而舉杯,“非也非也,吾當(dāng)初作此正氣歌時,是以臣子之身份,心憂朝廷,臨死有感而發(fā)。豈能比得上世尊,超然于世,開示甚深微妙之法?” “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悟虛把酒言道,“但唯有道友你,視死如歸,不忘初心,念念相續(xù),遂唱此歌,正氣如虹,貫穿千古,導(dǎo)人踐行,度人無數(shù),抵得上百千法門,抵得上諸部經(jīng)典?!?/br> ”兩位好興致!“忽然,魯智深飛進多寶閣,從旁邊掠過。 悟虛遂運功施法,將魯智深攔了下來,”來來來,智深師兄也來飲一杯。“ ”想不到,灑家還能喝到這女兒紅?!棒斨巧罱德湎聛?,連飲數(shù)杯之后,砸吧砸吧,抹了抹嘴,嘆了口氣,“好酒好酒,灑家去也!“竟然又起身,朝著后院踏步走去。 這魯智深,今夜有點怪?悟虛和文天祥,都放下了酒杯,看著魯智深高大身影,卻又不好開口詢問。 。。。。。。 魯智深一走進后院,便不自覺地放慢了步伐。他環(huán)顧四周,后院一片昏沉,唯有最里面,透著結(jié)界,散出點點朦朧光華。魯智深,誦了聲佛號,復(fù)又向前走去。 結(jié)界好似不復(fù)存在,又好似一層薄紗。密室里面,成百顆玉珠,高高低低地懸空泛光,猶如縹緲星河。中間,放在一張長榻,錢丹端坐在榻上,低眉閉目,好似老僧入定。長榻四周,東西南北方向,都有一個銅人,真人般大小,手持宮燈,宮燈里卻沒有燈火,只有濃郁的靈氣,從其中連續(xù)不斷地飄溢出來。若是有凡俗之人在此,只怕吸上一口,要么不死,要么便長命百歲了。玉珠為星,靈石點燈,實在是說不出的富貴風(fēng)流。 ”將軍來了。“錢丹朱唇微啟,聲音低如窗外晚風(fēng),幾不可聞。 魯智深,臉上忽然起了一抹紅暈,不知是方才那人世間女兒紅的酒勁上來了,還是今夜如此和錢丹見面的緣故。 ”將軍,往日嬉笑怒罵,油嘴滑舌,甚至不顧自己佛門身份,以登徒子姿態(tài),討好奴家。不正是為了今日么?“錢丹,見魯智深久久不語,不由又幽幽說道,”借我合和教陰陽洞功法,而證佛門歡喜禪,好去救你那老相好,當(dāng)年的虎族妖女,昔日的胡貴妃?!?/br> ”阿彌陀佛!“似乎錢丹這番話,或者提到的人,給了魯智深勇氣,他合掌說道,”既然錢仙子知道貧僧苦衷,還望仙子不吝賜教?!?/br> 錢丹,忽然睜開眼,無比哀怨地看了魯智深一眼,緩緩走下長榻。她微微抬起雙手,便有風(fēng)起,那一襲淡藍長裙紛紛揚揚,露出許多雪白,隨后又緩緩沉墜了下來。 魯智深卻閉上了雙眼,雙手結(jié)印,誦著真言,徐徐朝著錢丹走去。 錢丹嘴角微微流露出一絲不屑,卻還是朝著魯智深走去。 很快,兩人便走在了一起。 錢丹,玉臂搭在魯智深的肩上,吐了口香氣,”將軍這般緊張,如何與奴家巫山**一會?“說罷十指射出靈勁,魯智深那身紫紅僧袍,便灰飛煙滅。 魯智深忽然圓睜雙眼,慈悲無比地看向錢丹。 錢丹,冷哼一聲,身如滑蛇,越過魯智深的雙手,貼在魯智深地胸膛上,楚楚可憐地仰起頭,兩眼迷離,長發(fā)幾乎垂落在地。 。。。。。。 悟虛和文天祥,依舊對坐而飲酒,只是都是淺酌漫飲,似乎要把這人世間的女兒紅完完全全仔仔細細地品嘗過夠。 ”這女兒紅,據(jù)說往往是埋藏在地上十幾年,待家中女兒出閣之時,方才取出來。“ ”還有那狀元紅,據(jù)說也差不多如此?!?/br> ”金榜題名,洞房花燭?“ ”這是凡俗之人所想,我等修士又豈會如此膚淺?“ ”修為大增,神通廣大!“ ”這好像,也有點俗?“ 說到這里,悟虛與文天祥,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笑罷了,悟虛朝后一看,結(jié)界深鎖,魯智深似乎還在和那錢丹密談,便復(fù)又斟滿了兩人杯中酒,”小僧,雖然敬佩您那首《正氣歌》。但一直以來,卻還有一個疑問?!?/br> 文天祥也眼望著后方那朦朧密室,聽得悟虛問話,也不回頭,只笑答道,”到此時,道友還有什么不能問,不可問的?“恰是悟虛先前所言。 悟虛哈哈大笑,”悟虛這便與道友,找那錢丹去!“ 文天祥,卻忽地轉(zhuǎn)身,”值此關(guān)頭,智深大師,深夜造訪,定然有要事。吾還是等等吧?!叭缓?,展顏一笑,”不知悟虛大師,究竟有何疑問?“ 悟虛,也徐徐會過身來,言道,”道友作《正氣歌》,當(dāng)是時,乃是儒身。如今入鬼道,又是如何修持此歌?“ 文天祥,沉默了片刻,幽幽答道,”不過憑著一股勁兒罷了。雖死不休,至死不渝??v然已為鬼修,心中仍然執(zhí)此念頭。念念不忘,縱為心魔,作善作惡,墜入九幽,亦不能斷去,無法抹去?!?/br> 悟虛,端起酒杯,飲了一口,”道友這是為《正氣歌》所累啊。但,若是有這么一首歌,小僧也心甘情愿被其所累。“ 文天祥,亦端起酒杯,飲了一口,”快哉!今夜共飲,勝卻多少君臣奏對,兒女情愫!“ 悟虛,微微一笑,”只是有人看不開,偏偏以為解了衣上了床,才是**與靈魂的交融。卻忘了那句俗話,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若是意趣相投,杯酒之間,飄飄欲仙。再若信愿相通,登山觀海,自然勝過巫山**。古往今來多少人,誤會雙修真實意?!?/br> 悟虛這番話,說得卻是中氣十足,幾乎傳遍了整個多寶閣。 文天祥,于暗影中撫掌嘆道,”只是此刻,**之氣,滾滾而出。智深大師與錢掌柜,共演妙法,身在其中,不知道是否還能聽得到你我如此言說。“ 多寶閣中暗籌劃,慈恩寺里預(yù)加持。 正氣歌罷說雙修,不負此夜正當(dāng)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