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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津被他兇狠的眼神嚇到了,下意識往蘇白身后躲了一下。 蘇白倒是很高興,他興奮的抓住岸邊,想要快點兒爬起來。 然而當他的小爪子嵌入冰塊中,耳畔突然傳來“咔嚓”一聲響。 蘇白低下頭,看到自己面前的冰面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細小的裂紋。剛才這里被猛雕啄了那么多下,竟然直接裂開了! 蘇白來不及做出任何應(yīng)對,懸崖邊上的冰已經(jīng)以一種勢不可擋的氣勢裂開。 “崽崽!” 白野臉色一變,朝著蘇白飛速奔去。 然而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在厚重的碎冰和積雪裹挾下,兩個幼崽朝著山谷筆直墜落。 “嘩啦~!嘩啦~!” 一處崩塌引起了連鎖效應(yīng),懸崖邊的積雪瞬間滑到一大片,在山谷形成了氣勢洶洶的雪崩。 蘇白:“啊啊啊啊啊啊??!” 金津:“啊啊啊啊啊啊??!” 看著眼下亂世嶙峋的谷底,越來越近的距離,蘇白害怕得緊緊閉上了眼睛。 嗚嗚嗚,他的恐高癥又回來了??! 在他們身后,大雪豹不經(jīng)思索跳下山谷,渾然不顧身后下滑的碎冰。他跑得那么快,已經(jīng)超過了雪崩,甚至追上了幼崽! 經(jīng)過一個凸起的石頭時,雪豹強壯有力的后腿重重一蹬,白野縱身往前一躍,把兩個幼崽緊緊摟在了懷中! 身體還在在不停下墜,蘇白閉上眼睛,等待著命運無情的宣判。卻不料下一刻,突然有軟軟熱熱的東西把他包裹起來。 蘇白睜開眼,看到了白野熟悉的肚皮,把他和小金津包得緊緊的。 小雪豹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難以置信道:“白白?” 已經(jīng)團成一個球往山下滾的白野:“你會叫我名字了?” 蘇白:“我嗷嗷嗷!” 我一直都會啊!蘇白興奮的說著。 他很難形容這種感覺,明明他們還在降落,但是害怕卻消失了。就仿佛只要有白野在身邊,一切都不怕了。 明明昨天還只會嗷嗷叫,現(xiàn)在還只會叫他的疊字,白野沒有戳穿蘇白的小謊言。 剛才小雪豹的聲音軟軟萌萌的,讓他心都跟著暖和起來。 白野想再聽一遍,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后背就重重撞上了鋒利的石頭。毛茸茸的大雪豹高高彈在半空中,又“咚”的一聲落了下來,像是一個彈性極佳的大皮球。 劇烈的疼痛讓他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嗷嗚??!” 小雪豹緊張的叫了起來:你沒事吧? “沒事,”白野咬牙,把所有悶哼聲往肚子里咽,努力放平聲音,“再叫一聲?!?/br> 蘇白:“白白~” 越靠近山谷底部,這里的石頭就越大。 一顆顆尖利的石頭從身上碾過,身上的皮毛已經(jīng)不能起到多少緩沖作用。 白野緊緊護著懷里的幼崽,咬牙道:“再叫一聲?!?/br> 蘇白:“爺爺~” 啊不對,剛才叫錯了,重來! 小雪豹長大嘴巴,軟軟開口:“野野~!” “嗯,”白野低聲道,“連起來再叫一遍?!?/br> 小雪豹張開嘴:“白白~野野~” 大雪豹:“叫我白野?!?/br> “白、白白……”小雪豹聲音低了下去,小聲道,“野野~” 不管他多么努力,他都只會叫白白野野,而不是連續(xù)的白野。 小雪豹傷心的嗚咽起來。 白野卻笑了,還故意欺負蘇白,讓小家伙繼續(xù)叫他。 明明是很輕松的對話,金津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跌落懸崖絕不像白野表現(xiàn)出來的這般輕松,而對方卻不想讓他們擔(dān)心,甚至連叫都沒有叫出來。 金津把臉埋在白野懷里,緊緊咬住了牙關(guān)。要是他強大一點,再強大一點,他就不會讓別的動物因為他陷入這番境地。 之前遇到狒狒是這樣,遇到猛雕也是如此,要是他沒有遇到蘇白,要是白野不幫他們,他們還能活下來嗎? 不知過了多久,下滑終于停了下來,他們抵達了山谷,然而緊追不舍的雪崩卻不會留時間讓他們修整。 白野松開四肢放出崽崽,他想要站起來,然而遍布全身的傷痕讓他不由得踉蹌了一下。 “嗷嗷嗷??!” 小雪豹伸出小爪爪扶著白野:你沒事兒吧?痛不痛? “沒事,快上來,我們?nèi)チ硪贿?,”白野很快適應(yīng)了自己身體的疼痛,他彎下腰,讓兩只幼崽爬到他后背,“雪崩馬上要來了。” 在他們身后,雪崩經(jīng)過沿途不停收納積雪,擴張壯大,一座山連著一座山,很快蔓延到了整個峽谷。 白野馱著兩只幼崽想要從另一邊峽谷爬到高處,可惜攔在他面前的是一條湍急的河流。河流寬度只有10米,白野狀態(tài)好時可以輕松一躍而過,然而現(xiàn)在…… 白野腹部正隱隱作痛,是剛才摔下懸崖時被碎石留下的傷口。 不能跳,那就只能游過去了。 如果要做一個“白野最討厭的事情”排行,第三是進食時被別的動物打擾,第二是聽咕咕湖畔的棕熊宗忠秀他的兒子,那么第一,毫無疑問就是被雨淋濕,以及延伸到所有和水有關(guān)的一切。 白野討厭水。 雨水會讓他身體變得濕漉漉,毛發(fā)變得亂糟糟,連山路都比晴天時難走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