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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就覺得很激動呢! “大王,我們來吧,”鬼下屬指了指像座小山一樣壓在他肩頭的王座,自告奮勇地拍著胸脯,“一定會把它照顧周到的!” 鬼魅有自己的修煉法門,到一定程度即可維持身前的模樣,粗略看去與常人無異,很多沉迷凡世不愿投胎的鬼,都會選擇這種路子,師挽棠周圍的那批小弟,十個里面有九個都修出了人身,并不會像普通的鬼魅一樣無法觸碰實物。理論上來說,這些事由他們來做也并非不可。 可師挽棠只是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滾!” 他珍惜地?fù)嵘贤踝囊文_,靠外的一面有個細(xì)微的凹痕,那是上次這幾個二傻子沒扛穩(wěn)給磕出來的,“這是我花了一半家當(dāng)特意找工匠定制的,你知道它值多少錢嗎?這是你大王我出行的臉面,是我的親兒子,我要是再把它托付給你們,我就是豬。” 鬼下屬腦子不是很好使,往往一段話都要反應(yīng)一會兒,這次亦然,他很認(rèn)真地想了一會兒,說道:“大王,人家大王出行,都是衣來張口飯來伸手的,你這樣子自力更生,顯得我們很寒酸,我們很沒有面子的呀!” 師挽棠:“……” 你是哪塊小餅干?老子為什么要考慮你的面子?! 因為地形不熟,沈晏直至日暮西山才找到原主一行人本該落腳的荒村。 他杵在山腳下,抬頭看著半山腰若隱若現(xiàn)的村莊痕跡。 行走的路線是從出發(fā)前就商議好的,包括夜晚的落腳處和路上的補給站,昆侖宮的功課做得很好,一路上基本沒有多大出入,而原定在第二天晚上落宿的荒村,就是眼前這個。 也就是在這個荒村,昆侖宮的弟子們一腳踩進了神墟秘境萬千碎片中的第一個碎片,在一個衍生的小秘境中被困了十個時辰之久,沒什么大礙,但成功地把他們與主角之一會面的進程拖延了一日之久,也是這一日的時間差,讓攻先生完美地取得了天真無邪受先生的信任,混入了秘境尋寶的大隊伍中。 沈晏不打算去打擾主角們天定的緣分,但也不打算按原軌跡繼續(xù)跟這個小秘境斗智斗勇,所以他把約定的地點定在了山腳,準(zhǔn)備人到齊就馬上離開,做一個優(yōu)秀的和平主義接班人。 日頭再落幾分的時候,師弟們陸陸續(xù)續(xù)到齊了。 沈晏面無表情地坐在避風(fēng)處生火,師弟們各自拾柴,拾完了回來一看,他們親愛的沈師兄已經(jīng)支愣好了柴火堆,正拿樹枝叉著,準(zhǔn)備給他們烤饅頭吃。 望書大驚失色,一把扔下干柴:“師兄!放下那個饅頭,讓我來!” 沈晏扭頭幽幽地看著他。 望書痛心又憐惜地從他手上把樹枝挪開來,仿佛生怕那粗糙的樹皮刮傷了他細(xì)嫩的肌膚一絲一毫,“師兄,這種粗活,以后就讓我們來,你的手是用來握劍的,怎么能因為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有些許的損傷?你放心,我一定把饅頭烤得香噴噴甜絲絲的,您就坐著,別動,哈,乖?!?/br> “……”沈晏一針見血:“你是怕我烤的東西不能入口吧?” 望書當(dāng)即否認(rèn):“師兄你怎么能這樣污蔑你親愛的師弟呢?!我是那樣的人嗎?” “親愛的師弟?”沈晏道:“你不是我最愛的小師弟的隔壁的室友的表弟……嗎?” 望書:“……師兄你記性真好。” 沈晏:“過獎。” 兩人靜靜對視半晌,望書忽然道:“師兄,你變了。” 沈晏貴為掌教首徒兼獨子,在昆侖宮地位相當(dāng)高,但這朵高嶺之花不愛交際,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在凌虛峰閉關(guān)修行,剩下六十五天也就來給父親母上請個安,師弟們心大,也會在他面前嬉笑玩鬧,但說到底,這兩方的關(guān)系只能用倆字來概括——不熟。 沈晏道:“怎么說?” 望書道:“以前我跟你開玩笑,你只會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我?!?/br> 沈晏:“……” 望書忽然合掌一拍,滿目驚喜:“師兄你是不是突然發(fā)現(xiàn)我善良智慧又可愛,聰明機敏又純真,實在是貼心小棉襖的不二人選,才忽然對我改觀的?!” 沈晏冷漠臉:“啊并沒有呢?!?/br> 望書嘴唇動了動,正要再說些什么,遠(yuǎn)處幾顆樹下忽然傳來高低不一的呼喊聲:“師兄,師兄——” 兩人循聲望去,幾位拾柴的師弟圍在一塊兒,仰頭朝山上看著什么,臉上的表情相當(dāng)微妙,說不出是慌張還是幸災(zāi)樂禍。 沈晏起身,過去一看。 “……” 地勢陡峭的山壁間,美輪美奐的黑金王座被幾顆大樹攔腰截住,正正好卡在半山腰處,沾了些污泥但仍舊不影響美感,其中一支椅腳堂堂正正地從樹的縫隙間叉出來,顯出像它的主人一樣囂張跋扈的氣質(zhì)。 這玩意兒幾個時辰前才見過,在場的人都認(rèn)得。 “師兄,”一師弟小聲地對他說道:“師挽棠他們會不會……出什么事了?師兄你之前不是說荒村上面探過了,危險重重嗎?” 幾刻鐘前,當(dāng)師弟們詢問他為什么不去村莊落腳而是選擇露天席地的山腳時,沈晏頭也不抬地說了一句:“探過,危險?!?/br> 沈師兄的威望在他們心里一直是與天齊平的,他這么說,也沒人懷疑,大家甚至都忘了他不久前才在黑河畔說過的“受傷了”。各自開始尋東西準(zhǔn)備生火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