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終局(六)
書迷正在閱讀:棲梧、渣了未婚夫后他入魔了、變成人后你也要寵我、論仙魔殊途如何相戀、柯南里的漫畫家、超星大導(dǎo)演、奧術(shù)世紀、星極的魔法師、回到親生家庭后我被安排聯(lián)姻了、木葉之隱藏BOSS
可惜懷孕這個借口用不了太久,任意叼著半根草葉,坐在樹下乘涼。 再怎么樣,四個月的時候也該顯懷了。 任意吐掉草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否決掉了塞點東西的方案。 她得在被拆穿之前離開這里。最好的辦法是,找人帶她出去。 樹上的鳥兒叫了兩聲,任意看著陳二成走過來,從石頭上起身,往小河的方向走。這些天她每天都會跟陳二成出來去河邊走一走,或者在村子里逛一逛。 村子里的人幾乎都已經(jīng)認識了她,遇見了就喊一句:“二成又帶媳婦兒出來?” 陳二成這時候總得意地應(yīng)上一聲,他享受其他人艷羨的目光,恨不得時時刻刻帶著任意在人前走動。 任意借著機會,把整個村子的情況都摸得差不多了。村子不大,最多五十多戶人家,幾乎每個人都互相認識。出了村子就是山路,到最近的、通了車的地方也要走上五個多小時。 走慣了山路的人,走起來還不太難。若是沒走過山路的,恐怕要更長的時間。 任意低垂著眉眼,對下田歸來的人略一點頭。扛著鋤頭的男人瞧著她一時沒移開眼,旁邊的女人掐了他一下,狠狠地瞪了任意一眼,拽著男人走了。 陳二成正跟著人聊天,沒有看到這一幕。 任意略微勾了一下唇,笑意轉(zhuǎn)瞬即逝。這幾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說句不謙虛的話,她長得很好看。尤其是在這個電視都少有的村子里,任誰看見了她,都會多看兩眼。 不止結(jié)了婚的會多看兩眼,沒結(jié)婚的也會多看她兩眼,當然也包括心懷不軌的。 任意對幾個明顯不懷好意的目光視而不見,軟聲讓陳二成帶她去河邊。還未走到河邊,就見水正背著袋子走了過來。 陳二成打了招呼,他略一點頭,沉默不語。只不過目光落在任意身上的時候停了一瞬。 任意對他笑了一下,他像是視線被燙了一下,飛快地移開了。 任意唇邊的笑意更深,又走了兩步,卻聽男人對陳二成說道:“河邊現(xiàn)在人多。” 這是這么多天以來,任意聽他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 陳二成聽得一愣:“河邊能有什么人?”河里連條稍微大點的魚都沒有,除了戲水的孩子,誰會過去? 水正說道:“四強家的今天上午跑山里面去了,才找回來,正鬧呢?!彼f話的時候,看著陳二成,只不過在說到最后的時候,他用余光瞄了一眼任意。 任意微微挑眉,沒等她做出什么反應(yīng),前面就傳來了吵鬧聲。 男人叫罵著拖著一個女孩過來,幾個人幫忙拽的拽,拉的拉。被拉的女人似乎還很年輕,哭喊聲里帶著女孩特有的稚嫩:“你們放開我,我不是他媳婦兒!” “你們這是犯法、強jian!” 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勉強還能看出原貌,裸露的皮膚全是刮痕和青紫不像是哭得聲嘶力竭,嗓音幾乎撕裂。但無論怎么掙扎,都掙不多幾個成年男子的鉗制。 拖著她的男人似乎覺得他太吵了,伸手把人扯著頭發(fā)拽起來。 “啪?!?/br> 女孩的頭被打得偏向一遍,臉頰瞬間就腫了起來。 哭鬧聲也戛然而止。 “鬧什么鬧!老子買了你這個賠錢的玩意兒,你還敢跑!”男人罵道,“老子買你回來就是要生娃的,還強jian……” 男人似乎仍覺得不解氣,又踹了一腳女孩:“讓老子丟人?!?/br> 女孩偏著頭,連生息都沒有了,更不要說哭喊聲了。 任意低頭,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看。女孩凌亂的長發(fā)下露出半邊側(cè)臉,漆黑的眼眸死死地盯著男人,溢滿了無盡的絕望和刻骨的恨意。 她就這樣一點點在所有人面前被拖走,伴隨著男人的罵聲。 任意看到她的手,連一片完整的指甲都沒有,血rou模糊。 陳二成感慨了兩句被拖走的女孩太能折騰,語氣中不掩飾對任意現(xiàn)在聽話的得意。水正一只手提著袋子,他沒有接陳二成的話,而是盯著任意,目光里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任意似有所感,抬頭望了過去,竟然從男人眼中看到了灼灼之意。 只對視了一眼,任意便移開了視線,繼續(xù)往河邊走,心中卻升上來一陣疑惑:他在期待什么?期待她想那個女孩一樣逃走,還是期待她的下場? 任意凝眉沉思,不免就少言寡語起來。所幸她平時就不怎么跟陳二成說話。陳二成也沒覺得有什么問題,只以為她被剛剛的場面嚇到了,言語間安撫了幾句,順便也暗示她只要不逃走,不會打她的。 仿佛不打她,就是極大的恩德了。 任意垂眸應(yīng)了,像往常一樣玩了會兒水,然后回到了陳二成的家里。 第二天,任意照例跟著陳二成出去,同往常一樣去了河邊,又碰上了背柴的水正。男人沉默依舊,對陳二成點了下頭,目光掃過任意就接著往前走了。 陳二成回頭看了一眼任意,任意眉眼溫順地對他一笑,和平常一般無二。陳二成撓了撓頭,對自己心中剛剛升起的奇怪感覺摸不著頭腦。 “我們快點去河邊啊。”任意拽了拽他的袖子,率先往前走了。 “河邊有什么好看的……”陳二成嘟囔著,也跟了上去。他走在任意身后,看不到任意此刻的表情已經(jīng)變成了沉思:水正看她的眼神越發(fā)地復(fù)雜了。 大抵上是一種既驚艷、又嫌棄的眼神。他看得起她,又看不起她。 她就不一樣了,任意對著河水中的倒映攏了攏頭發(fā),她從頭到尾,就不太看得起他。 她從醒過來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季節(jié)也慢慢變成了初秋。天色暗得比之前快了許多,任意像往常那樣玩了一會兒水,天色已然見黑了。 陳二成見天色暗了,便喊她回去。任意也不留戀,利落地起身,跟著陳二成往回走。路上又碰到了幾個人,跟陳二成開了幾句玩笑,眼睛卻忍不住往任意身上瞄。 事實上,自從任意跟陳二成出來的時間和路線固定了,遇見的人就多了不少。 而且男人居多,任意嘲諷地扯了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