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以色侍人(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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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少言帶了幾個漂亮少年進宮之后,任意第二天連早朝都沒去,躺在龍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個懶覺。 她這還是第一次沒上早朝,雖然對政事沒什么影響,但也引起了不小的風(fēng)波。 朝臣們的消息都很靈通,知道宋少言昨天帶了幾個少年去了女帝的寢宮,各有猜測,但最終所有的眼神都落到了宋少言身上。 宋少言鎮(zhèn)定非常,把所有的政事都處理干凈,在眾人的注視下離開了早朝的大殿。 第二天任意還是沒有上朝,第三天也沒有,直到沐休的日子到了,她才從寢宮里走出來,面色蒼白如紙,恍若透明,看起來憔悴極了。 若琴跟在她身后也不敢說話,小心地看顧著她,唯恐她出了什么事。 任意站在寢殿外,因為刺眼的陽光閉了閉眼,好一會兒才適應(yīng)了外面的世界。她環(huán)視了一周,看了看周邊的花花草草,皇宮中的景致一向打理得很好,精致又有匠心。 然而任意看過去時,眼底卻毫無波瀾,仿佛這這樣動人的美景已經(jīng)對她沒有絲毫的影響了。 許久,她輕聲開口道“過些日子,也該到秋天了吧?” 若琴看出她心情不好,不敢惹也不敢哄,只能小心答道“是快要到秋天了,陛下?!?/br> 任意淺淡地笑了笑,眉眼清冷,若琴在一旁看著,竟然覺得她有幾分像宋少言。 眉眼間的神情極為相似,只是相比于宋少言眼底的冷漠,女帝眼底的情緒更像是孤寂。 宋相送人進宮,終究是傷了陛下對心,若琴暗自埋怨了一句宋少言,隨后輕聲詢問道“陛下想要去走走嗎?總是不見陽光對身體不好。” “御花園又開了一叢花,聽說是從北方移植過來的,很難養(yǎng)活……” 任意開口,嗓音清潤“去走走,不管不是去御花園,我們?nèi)m外?!?/br> 若琴心底隱約有了猜測,試探地問道“陛下想要去哪里?” “去宋府。” 任意換了一身衣服,把自己的容貌簡單遮掩了一下,帶著若琴出了宮,連個侍衛(wèi)都沒有帶。 到了宋府之后,她拿著自己的私印在拜帖上蓋了送進了宋府。 不多時,宋少言就親自過來迎她了。 宋少言已經(jīng)數(shù)天沒有見過任意了,他每日按時上朝,把應(yīng)該由任意處理的政務(wù)一一處理好,卻沒有去宮中問過一次,為什么任意沒有上朝。 他在心底告訴自己,要給女帝接受的時間,等她接受了婚約的結(jié)束,就會來上朝了。 然而宋少言自己已經(jīng)感覺到了,他不止是在給任意時間,所以才沒有去皇宮中求見、詢問。他其實是怯懦,不敢去面對女帝。 他所做之事甚多,對付誰都不曾有心慈手軟過,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輕而易舉地犧牲他人。 唯獨這一次,他心懷愧疚。 他忘不了他離開寢宮前,任意孤獨站立的身影。她本來是很好很好的姑娘,是他毀了她。 即便是他不想娶她,其實也可以讓她有一門好親事,離開這座皇宮的。 但是他沒有,他為了自己的野心,和一時的方便,隨隨便便地把她留了下來,讓她當(dāng)一個毫無實權(quán)的女帝。在發(fā)現(xiàn)她對他有愛慕的情感之后,他又刻意引誘,讓她癡迷于他,對他言聽計從。 細細數(shù)來,他對不起她良多,又有什么資格去詢問她?安撫她? 今日聽到外面通稟,送上來一張印了她私信的拜帖,宋少言甚至一時都不敢去接,穩(wěn)了一下心神才把拜帖收好,出門去迎她。 站在府門口的少女容貌清麗,不過幾日過身上的稚嫩竟然褪去得一干二凈了,渾身沉浸在了沉郁的氣息中,眉眼漆黑,面色蒼白,脆弱又單薄。 宋少言的心頭一陣刺痛,卻只能苦笑了一聲,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然而在收獲到最終成果之前,他就已經(jīng)動搖了。 宋少言走到任意面前,跪下去行禮“陛下?!?/br> 在和任意攤牌之后,他就越來越注重禮節(jié),也不知是做給任意看的,還是用來警告自己不能逾越。 任意站在陽光下,身上卻沒有一絲溫暖的氣息,嗓子像是昨夜哭了一宿“宋相?!?/br> 宋少言低著頭,忍不住道“陛下,您注意龍體。” 連他自己都感覺不出,他對待任意態(tài)度與以往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語氣中的疼惜與尊重一聽便知。 任意扯了扯嘴角,沒有接他的話,只問道“宋相這幾日過得好嗎?” 宋少言其實這幾日也沒有睡好,他狠下心道“臣這幾日過得很好,只是陛下您這幾日都沒有上朝,可是身體不適?” 任意深深地望著他,原來他這幾日過得很好,過得不好的只有她一個人。他是真的不在乎,或許最開始他就沒有在乎過。他那么耀眼出眾,華青黛那樣的美人也喜歡她,而她若是沒有婚約和帝位,也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公主。 宋少言站在原地,能感受到她包含著情感的復(fù)雜目光,他沒有抬頭,靜靜地等待著她的反應(yīng)。 反正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不是嗎? 以他的行事作風(fēng),不應(yīng)該有任何猶豫的。 半晌,任意輕聲道“朕也很好,只是這幾日犯了懶,不想去早朝了?!?/br> 這個理由聽起來荒唐極了,宋少言卻沒有說什么,只道“陛下偶爾想歇息,也好。” 任意卻接著道“朕這幾日想了很多,直到昨天晚上,朕終于想通了?!?/br> 宋少言怔了一下“陛下想通了就好?!比欢牡讌s涌上來一陣失落,那么深的喜歡,可以讓她孤注一擲的愛情,也是如此輕易就能放棄的嗎? 果然,都不過爾爾罷了。 宋少言好感度5,當(dāng)前好感度75。 見他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神色,任意點了點頭,忽而問道“那些人,宋相還留著嗎?” 宋少言想了幾秒,才意識到她說的那些人是那天的幾個俊秀少年。他道“那些人陛下不喜歡,臣就讓他們走了。” “不過臣換了一批人,陛下想的話可以去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