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北漠聽了。

    裴九冀眨眨眼，“你不問我是什么人嗎？”

    程北漠輕輕笑了笑，“你想說自然會說，不是嗎？”

    裴九冀張了張嘴，沉下頭，他說的對，自己想說自然會說，今天突然想跟他說，但原本也只想點(diǎn)到為止。

    為什么程北漠會這么了解他的心思，裴九冀突然抬頭，深深看向他，眸中流光閃過，“你....是不是很早就認(rèn)識我了？”

    “對啊?！背瘫蹦溃谂峋偶降捏@訝中，他卻繼續(xù)輕笑，“三個月前，我不就認(rèn)識你了。”

    不對，絕不是三個月這么簡單，只是三個月那個程北漠也沒有對他這么了解過，反而是程北漠換回城主后，比那個程北漠還要熟悉他的心思。

    裴九冀隱隱有種感覺，在無比遙遠(yuǎn)的舊時，他們也曾如此并肩坐在哪里過。

    你想說自然會說，不是嗎？

    程北漠沒再問下去，裴九冀也沒有。

    許久，程北漠突然開口，“出去買可樂嗎？”

    “好?！?/br>
    去到販賣機(jī)，程北漠買了兩罐熱茶，遞給裴九冀。

    “不是說喝可樂嗎？”裴九冀望著他，有點(diǎn)失望。

    “總喝碳酸飲料對身體不好?！背瘫蹦跣醯?。

    出乎意料，萬年肥宅快樂水愛好者，裴九冀居然就這么輕易答應(yīng)喝熱茶了，“好吧?！彪m然答應(yīng)的有點(diǎn)委屈。

    程北漠的身體是極其高密度的粒子，幾乎能達(dá)到和人類一樣運(yùn)化食物的地步，所以偶爾喝罐熱茶，也不是問題。

    兩個人從坐著的教室里出來，又換了個長凳，繼續(xù)坐著。

    只不過這次，沒有了刺眼的燈光，溫柔的星光點(diǎn)點(diǎn)映在天際，一抹微風(fēng)緩緩拂過。

    裴九冀捏著手里的熱茶，鐵罐暖暖的，不知道是茶的溫度，還是程北漠拿過后殘留的溫度。

    “你原來是誰？”他猝不及防開了口。

    “什么？”程北漠沒明白。

    “迷城所有的AI都曾是被丟棄在那的，你是城主，你總不能是憑空出生的?！迸峋偶教е^看他，不知為何認(rèn)真無比，自從知道了平齊的身世，裴九冀突然對程北漠的身世，無比關(guān)心。

    “是啊，我是被人丟在那的?！背瘫蹦p描淡寫道，忍下了眼底的波瀾，在裴九冀驚訝的注目下，狠狠灌了口熱茶，“他不要我了?！?/br>
    果然熱茶不過癮，還是冰可樂好喝。

    “你......”裴九冀最終也沒有找到自己的聲音，好像被利刃刺在心上失了聲，為什么聽到他說他不要我了，心會這么疼。

    而程北漠只是捏了捏茶罐，平息心境后，喃喃一聲，“他把我撿回來，又不要我了。”又不要我了。

    指尖感受到了一絲溫暖，程北漠驀然轉(zhuǎn)過臉，裴九冀不知何時抓住了他的手。

    微風(fēng)仍舊輕輕吹過臉畔，卻帶不走持續(xù)上升的溫度。

    “九...”這次換程北漠一聲卡在喉嚨。

    裴九冀抓著他的手，將自己的溫暖盡可能傳遞給他，越靠越近，呼吸聲逐漸交錯在一起，覆在他耳邊，無比認(rèn)真，“我不會不要你的?！痹僬f一遍，“雖然你總是把雞蛋煎糊，我也不會不要你的?！?/br>
    “？”程北漠輕笑，“你這是對我說的嗎？”

    “不然呢？”

    “我以為是...”還以為是對那個程北漠，他沒有說出口，芯片處理器突然卡斷，似乎心臟的位置感受到了疼痛，說不下去了。

    原來你至始至終也沒有拋棄我嗎？

    心底的聲音叫囂著，三個月的錯誤程序難道還沒有清空嗎。

    意亂逐步情迷，茶罐怦然掉落在地，茶水浸濕草坪，熱氣蒸騰在冰冷夜幕......

    “pong！”一聲巨響，打斷了馬上要觸碰在一起的溫?zé)?，不是茶罐掉落聲?/br>
    裴九冀和程北漠同時站了起來，看著他們剛離開的地方，蹙眉，“實(shí)驗(yàn)室，爆炸了?！?/br>
    “咳咳，大部分學(xué)生已經(jīng)撤離，還有幾個人在里面。”凌辰將抱出的女生放在一旁，對傅常平說道，“我打開火焰?！闭f著發(fā)射出從迷城帶著應(yīng)急的粒子。

    傅常平抬手張開屏障撐住，“快去。”

    凌辰來不及多想，轉(zhuǎn)身沖入火場，突然，一道大火從屋內(nèi)卷積噴涌而出，瞬間將他剛打開的通道再次堵死。

    傅常平的粒子也被打了回來，“切”了一聲，咬咬牙，“我來?！?/br>
    就在傅常平打算發(fā)動之時，一道紅光攜著金色閃電，怦然撞在灼烈大火中心，瞬間打開一道絕對生命通道。

    “程老師，裴九冀學(xué)長！”

    二人只是輕輕點(diǎn)頭，在所有人之前沖入火場，扛了幾個人出來。

    裴九冀清點(diǎn)人數(shù)，“少一個人，還有誰沒出來？”

    凌辰看了下四周，“居伊，他還在里面。”

    此時大火已經(jīng)燒到門口，學(xué)校的消防人員尚且難以入內(nèi)，如果里面還困著一個人，后果不堪設(shè)想。

    一個女生突然就大哭了起來，“程老師，是我的不對，居伊是為了救我才用盡全力將我推出來，他自己被反推到火焰深后的！哇?。　?/br>
    裴九冀皺了皺眉頭，這孩子一直以他為榜樣，當(dāng)時的情況是他也一定會不顧一切先把女孩推出來，只是，這孩子到底沒有他這么強(qiáng)，根本不能保證自身安危，太冒險了。

    都怪他把他當(dāng)成榜樣，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