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山谷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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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桓楚身上受的傷也不輕,從山頂摔下來不說,加上之前受了內(nèi)傷,情況比石落升也好不到哪去,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姜桓楚現(xiàn)在還能動。 姜桓楚慢慢的走到石落升身旁,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大笑了起來。 石落升怒道:“殿下要?dú)⒕蜌?,有什么好笑的??/br> 姜桓楚嘆了口氣道:“我掉下來時間比你早一點(diǎn),當(dāng)你還在昏迷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這里面轉(zhuǎn)了一圈,這個地方像是一個封閉的山谷,除了往上爬之外,沒有其它的出路。但是這兩邊的山體長年被水流沖擊,巖石表面光滑無比,上面還長滿了青苔,想直接爬上去比登天還難。我現(xiàn)在要是殺了你,留下我一人在此,那得多寂寞啊?!?/br> 石落升一聽姜桓楚不打算殺自己稍稍安心,但是又想到以后可能出不去,又有些失落:“就算殿下現(xiàn)在不打算殺我,我又能活多久呢?先不說身上這一身傷,在這山谷中吃喝也成問題啊?!?/br> 姜桓楚道:“這個你放心,這山谷里面清幽花香,鳴禽間關(guān),鮮果懸枝,還有從山上流下來的潺潺溪水,倒也算是人間仙境了,我們在里面吃喝是不用愁的。只是比起以前本皇子在宮中積粟萬鐘,列鼎而食就差得太遠(yuǎn)了?!?/br> 石落升寬慰道:“殿下倒也不用那么灰心,天無絕人之路,只要吃喝問題解決了,下一步再把傷給養(yǎng)好,總是會想到辦法出去的?!?/br> 姜桓楚天性豁達(dá),對現(xiàn)在的處境也不是很悲觀,伸了個懶腰又躺在地上看著天空道:“其實(shí)在這也不錯,宮中生活太累,每天勾心斗角,對誰都得戒備。上京居,大不易啊,現(xiàn)在多好,什么都不用想,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哈哈哈哈。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宋國人還是燕國人?又或者是大哥和二哥派來的?” 石落升稍微一思索,覺得也沒必要隱瞞姜桓楚,畢竟剛才人家也沒殺自己,加上現(xiàn)在都被困在谷底,能不能走出去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 石落升把自己的來歷告訴了姜桓楚,包括自己懷疑姜桓楚的行蹤是有人故意泄露的事情,只是沒有說懷疑的對象就是項(xiàng)通。 姜桓楚怒道:“知道我行程的只有齊國和楚國的一些相關(guān)人士,楚國一心想和我們停戰(zhàn),這樣他們就可以集中全部精力來滅掉你們宋國,他們肯定不會泄露我的行蹤。一定是大哥或者二哥干的,他們總是擔(dān)心我會和他們爭儲位,把我的行蹤同時泄露給你們宋國和燕國,目的就是借刀殺人,想讓我死在楚國。” 石落升沒有說話,心中卻想:“那倒也未必,泄露消息的不一定就是你兩個哥哥,楚國大將軍項(xiàng)通的可能性也很大?!?/br> 姜桓楚的氣性來得快去得也快,不一會兒工夫就把行刺的事情拋到腦后:“以后你就叫我名字吧,別叫殿下什么的,在這谷底,別說四皇子的身份沒用,就是太子也沒用。我以后也叫你落升吧。落升,你繼續(xù)在這睡會,我給你去摘些果子吃,你看你命多好,讓本皇子親自摘果子給你吃,這還是我頭一回。”說完就在山谷中的矮樹上摘下幾顆叫不上名字的野果。 石落升躺在地上看著姜桓楚的身影,也不禁佩服他的豁達(dá),不像自己現(xiàn)在還滿腦子擔(dān)心如果出不去小倉城中的母親該怎么辦?還有子玄、林文英和鄧大將軍他們會來救自己嗎?想著想著,不一會兒就進(jìn)入了夢香。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烤魚的香味把石落升喚醒了。只見姜桓楚生起了個火堆,抓了幾條大白魚插在樹枝上烤了起來。 “唷,還真有你的,干活的時候裝睡,魚一烤好你就醒了,真行。算了算了,便宜你了,第一條留給你了?!苯赋姷绞渖蚜?,又開始調(diào)侃道??赡苁情L期在宮中壓抑久了,現(xiàn)在好不容易逮到個沒人的地方,姜桓楚也要好好放縱一下本性。 姜桓楚把烤魚伸了過去:“哎呀,你怎么不吃啊,難道是嫌棄本皇子烤的不好嗎?” 石落升白了他一眼:“你覺得我現(xiàn)在能動嗎?” 姜桓楚撓了撓頭:“也是,你走大運(yùn)了,還要本皇子親自來喂你?!?/br> 姜桓楚把烤魚送到石落升嘴邊,石落升餓了大半天,現(xiàn)在聞到脂香四溢,張嘴就咬,魚刺也顧不上了。 姜桓楚樂道:“你慢點(diǎn),餓死鬼投胎啊?!?/br> 吃完之后,姜桓楚又折了幾根樹枝作為夾板,替石落升續(xù)上斷骨,骨折的地方也用枝條固定住了。 二個月后,石落升終于可以開始行走了,山谷中的日子平靜且逍遙,采采野果,捕捕魚,日子過的也快。 轉(zhuǎn)眼又過了一個月,兩人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姜桓楚也終于沒了耐心,對石落升道:“你說這日子,雖然過的逍遙,每天什么都不用想,但是架不住時間長啊,這才來三個月,我就開始厭煩了,在這么待下去我非瘋了不可?!?/br> 石落升笑道:“誰說不是呢,我也過厭了,得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出去?!?/br> 姜桓楚沮喪的道:“怎么出去,這段時間你以為我都在玩呢,我轉(zhuǎn)遍了整個山谷,都沒有發(fā)現(xiàn)有別的出口。想出去,除非長了翅膀從天上飛出去?!?/br> 石落升道:“我這段時間也在暗自觀察,你看從山上流下來的這條小溪,溪水一直流入到谷內(nèi)的池塘,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但是池塘內(nèi)的水還是清澈無比,所以我猜這池塘不是溪水的終點(diǎn),明天我們潛入水底,看看水下面會不會有別的通道通到外面?!?/br> 姜桓楚眼睛一亮,好像又看到了希望:“那還等什么明天,我們現(xiàn)在就去啊。” 石落升笑道:“你性子真急,行吧,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br> 一彎新月,高高地掛在天空,在水面上投下淡淡的銀光,增加了水上的涼意。姜桓楚道:“你大傷初愈,我現(xiàn)在先潛下去看看,如果下面有通道,我再上來叫你。” 說完姜桓楚一頭扎進(jìn)了池塘中,一盞茶工夫,姜桓楚大口喘著粗氣,露出水面:“我不行了,下面深不見底,越往下越冷,水壓也越大,身體承受不住了?!?/br> 石落升先把姜桓楚從湖中拉了出來,姜桓楚休息了半天才緩過勁來:“落升,這法子不行啊,先不說水下有沒有通道,就是有,我們也潛不下去啊。” 石落升見姜桓楚失敗,情緒也十分低落。低頭看了看深不見底的池塘,又抬頭看了看高聳入云的山峰,想起了自己遠(yuǎn)在小倉城中的母親,心中不由的一陣悲涼:“難道這一生我都要困在這山谷里出不去了嗎?”石落升越想心中越是不忿,朝著地上一塊石子,猛力一腳踢了出去。 石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然后重重的撞擊到了對面的石壁上面,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石落升和姜桓楚對望一眼道:“這聲音如此清脆,難道這石壁是空心的?” 石落升走到剛剛石子的撞擊處,用手背敲了一下,又敲了敲別的地方,兩處的聲音確實(shí)不一樣。 姜桓楚剛剛黯淡下去的眼神又是一亮,跑到石壁面前:“讓我來試試,看它是不是空心的。” 姜桓楚運(yùn)足內(nèi)力,一掌朝著石壁劈去。石落升見姜桓楚使出來的居然是候贏的成名絕技大須彌掌,原來姜桓楚自小就跟在候贏身邊學(xué)習(xí)武藝,大須彌掌也練了幾年,功力雖然遠(yuǎn)不及候贏,但是此時施展出來也有幾分大須彌掌勢大力沉的氣勢。 連續(xù)七八掌下去石壁出現(xiàn)了裂痕,姜桓楚見有些成效,舉掌就要繼續(xù)擊打。 “等等。”石落升伸手阻止了姜桓楚,“你聽,石壁里面好像有聲音。” 姜桓楚把耳朵貼在石壁上面,有些興奮地道:“確實(shí)有聲音,這聲音像是有人在石壁里面,用鐵器朝外挖掘,難道是候法王帶人來救我了?” 石落升也是大感意外:“先別高興太早,是敵是友還不知道,現(xiàn)在要?dú)⒛愕娜四敲炊?,萬一是燕國人呢?” 石落升也想到了劉子玄,這位發(fā)小來到武陵山?jīng)]找到自己,肯定會把整座山都翻過來找的。 姜桓楚白了石落升一眼:“怎么不說是你們宋國人呢,說真的,如果是你們宋國人,他們要?dú)⑽?,你會幫我嗎?如果里面是候法王他們,我絕不會讓他們殺你的?!?/br> 石落升想了想道:“如果是林長老他們,我也不會讓他們在這里殺你的,你救過我的命,我不能恩將仇報(bào)。但是離開這里之后,我仍然會繼續(xù)執(zhí)行任務(wù)的,如果你不死,楚國主要兵力還是會放在我們大宋這邊,我們已經(jīng)打了很多年的仗,不想再打了?!?/br> 姜桓楚也不介意,微微一笑:“好,等我們出去,再一決生死。不過現(xiàn)在我們還是朋友?!?/br> 半個時辰之后,一把開山斧從石壁里面砸出一道口子。接著又是一聲巨響,已經(jīng)裂開的石壁被人用一塊巨石徹底撞開。 一條人影從裂開的石壁中走了出來,那人對著天空一陣狂笑:“哈哈哈哈,我祖慶之終于重見天日了,沈南星你這卑鄙小人,我要你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