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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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時節(jié), 考完鄉(xiāng)試的施傅興幾人并還沒有在暉城過多逗留,他們租了兩輛馬車,動身趕往京城。 暉城和京城并不遙遠(yuǎn), 如果是現(xiàn)代, 坐動車只需要幾個小時的時間,哪怕騎自行車,也僅僅需要十多天。 鄔顏本是這樣想的, 所以當(dāng)馬車夫告訴她, 此行大約有兩個月的時候, 她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奇怪。 為什么要用這么長時間? 直到真正踏上路途,鄔顏才知道,兩個月都是說快的。 一開始還是好的, 走的地方多有人煙,只是路顛簸了些, 連不暈車的她最后也被顛暈了,更不用說本就暈車的施傅興。 所以馬車速度逐漸慢了下來。 后面越走越偏僻, 有的時候,一天一夜都沒有村莊,他們只能在野外駐扎休憩。 一連吃了十幾天的干糧后,鄔顏終于明白,陸路是比水路還要殘酷的事情。 如若不是馬車夫說前面馬上就到村莊,她絕對堅持不下去。 這天,又到了施傅興吐的時間點, 這個時間點一般是有規(guī)律的, 大約在吃完飯后半個時辰,顛簸的馬車讓男人面色蠟黃,書讀不進去, 嬌柔妻子的抱抱也不管用,于是馬車夫在路邊停車,馬兒吃草,施傅興則腦袋昏沉地下車開始他的日?!盎顒印?。 鄔顏要扶他下去,被男人嚴(yán)肅拒絕:“不行,為夫還要凈手,你一女人家,跟著不方便?!?/br> 鄔顏好笑,眨著的大眼睛非常單純:“顏兒又不是沒見過夫君那里?!?/br> “胡說什么!”施傅興被她大膽發(fā)言弄的面紅耳赤,他可以在行.房.事的時候無所顧忌,不代表可以大庭廣眾之下隨隨便便和鄔顏聊這種事情。 丟下一句不用跟著,便扭頭下了馬車。 這會兒,他已經(jīng)嘴里開始冒酸水了,但還是憑著意志力走的遠(yuǎn)了些,確定鄔顏幾人不會看見,才扶著樹,一陣翻江倒海。 吃過的干糧帶著rou干的咸味,全部吐干凈后,嘴里也滿是這種味道,施傅興皺著眉直起身子,準(zhǔn)備返回的時候,聽到了不遠(yuǎn)處草叢的動靜。 他頓了頓,實在不知道這種荒郊野嶺為何會有人,而對方仿佛沒有察覺到自己,正大聲談?wù)撝裁础?/br> “你說主子讓我們送東西,至于這么著急嗎?” “主子最近忙著和那位搶功勞,哪里有時間管這種小事,都是幕僚大人的主意,主子都不一定知道?!?/br> “也是,關(guān)鍵那么一個小嘍嘍,還需要幕僚大人親自拉攏,也是太奇怪了?!?/br> “聽說那個小嘍嘍和寺里有關(guān)系,所以……” “哪個寺?” “你忘了?當(dāng)年主子受傷,被那個小寺的主持救了一命。” “哦,你說金城那個小寺?。 ?/br> 施傅興聽到熟悉的地方,系腰帶的手頓了頓,那邊兩人方便完,漸漸走遠(yuǎn),他們的停歇點和施傅興并不在一個地方。 只是不小心聽了墻角,施傅興也沒有在意,他去河邊洗凈雙手,回去的時候,鄔顏已經(jīng)從馬車?yán)锍鰜恚w細(xì)的雙手端著一杯花茶:“夫君,漱漱口吧?!?/br> 施傅興心中一暖,接過去后仔細(xì)清理口中異味,也不知道是這花茶太甜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他總覺得像是吃了黏牙的麥芽糖,打內(nèi)心里升起一絲甜意。 因為暈車,后半路施傅興不敢再看書,鄔顏怕他無聊,便拉著男人聊天。 原以為施傅興整日讀書,只會一些書上的死東西,沒想到對方對京城的事情也很了解。 鄔顏有意引著對方聊天,所以問的都是一些朝廷和國家大事,而非女人家感興趣的胭脂水粉和八卦,每當(dāng)施傅興解答完后,鄔顏便用驚訝但不夸張的神情和語氣:“夫君這都知道,真的好厲害啊?!?/br> 施傅興心中升起一絲得意,面上卻謙虛道:“咳,多讀些書,你也能知道。” 鄔顏歪了歪頭,問:“原來書中還會寫三皇子和太子不合嗎?” 這是從剛才兩人談話中,她得到的信息。 好在是在馬車?yán)?,如果在外面,這般編排皇室,必然會被抓起來,施傅興嚴(yán)肅提醒道:“在別人面前不要問這種問題?!?/br> “顏兒當(dāng)然知道了,”鄔顏撇撇嘴,她在他眼里就是那么蠢的人嗎,明明自己比他聰明多了,“顏兒相信夫君,所以只和夫君說?!?/br> 聽到這話,施傅興臉色變得好了些,甚至因為后面那句“只相信他”,嘴角似翹非翹,“讀普通的書沒有,要想提前知道朝廷之事,就得每天都讀邸報?!?/br> “邸報?” “沒錯?!?/br> 一邊說著一邊從行李中拿出一摞折疊整齊的邸報,遞給鄔顏。 “看看樣子便可,小心暈車?!?/br> 鄔顏接過去,因著男人的提醒,嬌滴滴地笑了笑:“知道了,夫君?!?/br> 所謂邸報,在這個時代,也就是悉報天下的政府新聞公報,鄔顏隨手翻了一番,發(fā)現(xiàn)和后代的報紙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這上面只有公文,且是國家發(fā)行。滿目的繁體字,看的鄔顏眼睛發(fā)疼,她沒有翻出什么太子和三皇子的爭斗,反而看到一篇夸贊太子殿下友愛兄弟的贊章。 像是明白她的想法似的,施傅興主動解釋:“三皇子如今才十二歲,太子卻已及冠,他們之間的爭斗,多來自于后面之人?!?/br> 后面之人? 鄔顏沉思了片刻,她知道,古代這些皇子爭權(quán),一靠母族,二靠妻族,三皇子如今才十二歲,肯定沒有妻子,所以…… “也就是說,三皇子的母族想要推三皇子上位?那他的母族應(yīng)該很厲害吧?!?/br> 誰知施傅興卻搖了搖頭:“三皇子的生母只是外族的一名歌姬,太子的生母是先皇后,雖先皇后已去,但太子還有宰相這一外祖父在背后撐著,不會輕易倒下?!?/br> 鄔顏不明白了,既然三皇子出身不好,卻敢于和太子爭權(quán),莫不是是個讀書很好的天才? “真要比起來,太子更勝一籌?!?/br> 鄔顏:“……”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聽起來,這個大頌的三皇子處處不如太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腦袋蠢,居然想篡位。 難得看到女人這幅樣子,施傅興好笑不已,有些遺憾,手頭沒有紙筆,否則他一定會將此時此景畫下來。 他不再賣關(guān)子,“三皇子的母妃受圣上寵愛,三皇子從小和太子一起接受同樣教導(dǎo),甚至比太子更受圣上喜愛,朝中和太子、宰相對立的臣子,自然而然會支持他上位?!?/br> “原來是這樣?!编w顏終于明白過來,同時又忍不住想,那三皇子豈不是被逼著去和太子爭位子? 隨即暗自搖頭,如果不愿意,別人再怎么逼迫也是沒有辦法成功的。 馬車又趕了半天,終于見到了村落的影子。 夜色漸黑,前路已經(jīng)看不清楚,馬車夫便和幾人商量著不再趕路,先去村里借宿一晚,順便補充一下干糧。 施傅興和寧邵都沒有意見,鄔顏吃干糧吃的上火,有機會可以吃點兒新鮮蔬菜,自然也是愿意。 “這樣吧,你們現(xiàn)在村口等著,我和車夫去探探路?!睂幐甘欠N地人,看見村子就感覺親切,便主動擔(dān)起去村里打聽的任務(wù)。 “爹,你可小心點。” “放心吧?!?/br> 寧父頭也不回地進了村子。這個村子不大,從外面瞧著也就二十幾戶人家,不一會兒寧父就回來了:“找到了一家老伯,說是愿意給咱們收拾出兩間房子住?!?/br> “不過……” “怎么了?” 見寧父一臉糾結(jié)的樣子,眾人不由得問。 “不過他不要錢,邵兒,施侄子,你們看這可怎么辦?” 寧父是個厚道人,不愛占人便宜,更何況老伯家看著就窮,他們這么一大群人去住一晚,再吃人家兩頓飯,好像有些說不過去。 “為什么不要錢?”寧邵不懂,按理說他們愿意給錢,這些百姓應(yīng)該很高興才是。 寧父搖頭,他也不知道,就是聽說他們是上京趕考的人,便不要錢了。 “既然這樣,我們可以先住下,等走的時候再將錢留下。”施傅興緩緩開口。 這個建議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認(rèn)可,一行人進了村子,馬車栓到老伯大門口的樹干上,這下也不用給馬喂干草了,因為地上的野草就已經(jīng)沒過了馬的小腿。 馬車夫夜里要看馬,就在車?yán)锼?,所以收拾出來的房屋正好分成兩家?/br> 老伯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從他那里,幾人得知這個村子叫石頭村,雖然坐落在去京城的路上,但因為離了一些距離,生活不甚富裕。 前幾年鬧饑荒,一大群別處的難民往京城去,路過村子的時候,把他們給搶了個精光,讓本就不富裕的村子更是雪上加霜。 “別看宅子大,現(xiàn)在就老朽和孫女相依為命了,家里也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客人要是想吃飯,得去別家看看?!?/br> 鄔顏的目光轉(zhuǎn)向不遠(yuǎn)處晃動的門簾,那兒躲著一個人,大約是老伯口中的孫女。 “我等會解決吃食,老伯不用擔(dān)心。”施傅興主動道。 聞言,老伯嘆了口氣,他走的時候,還看了一眼站在施傅興后面的鄔顏,像是想起什么,微微嘆氣。 第98章 修字 “爺爺……” 老伯推門進了屋, 躲在門后面偷看的小姑娘跑出來,眼睛里隱隱有淚水閃現(xiàn),“爺爺, 你要將安兒送走嗎?” 聞言, 老伯嘆了口氣,他最近身體越來越不行,自感時日無多, 活到這么大年紀(jì), 他也活夠了, 唯一放不下下的就是這個親孫女,“這倆公子都是讀書人,那個個子高的, 還是他們省城鄉(xiāng)試的頭名。爺爺本來打算讓你跟著他……” “不!爺爺,安兒不要跟他們!” “哎?!甭犞鴮O女的話, 老伯忍不住嘆氣,原本是這樣打算的, 可是剛才看到的那位解元的娘子,怕是孫女給人當(dāng)小都不夠格,“能不嫁就不嫁,那種人家咱們也高攀不起,爺爺看那娘子脾氣不錯,跟著她做個丫鬟,也能活得下去?!?/br> “爺爺, 那你呢?”安兒聲音帶上了哭腔。 “爺爺就不走了, 爺爺舍不得這里,以后逢年過節(jié)你爹娘回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家里每個人了, 該有多難過?!?/br> 安兒哭的更加厲害。 她的爹娘,早就被山賊給殺死,爺爺怎么等也等不回來了。 “乖安兒,聽爺爺?shù)脑挘s明兒爺爺就去求那位娘子,讓你跟著她做個丫鬟,這解元啊,可是不是一般的人,最差也能當(dāng)個小官,實在不行就是回去做個教書先生,也比普通百姓來得強,你跟著他們,爺爺也就放心了?!?/br> 老伯的聲音越來越低,在漸漸變暗的天色中,虛無縹緲。 一如安兒害怕迷惘的內(nèi)心。 …… 收拾出來的房子除了床沒有別的東西,好在馬車上有床褥和被子,搬進來鋪好,這時,出去找吃食的幾人也回來了。 鄔顏聞聲從屋里出來,居然看見施傅興手上提著一只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