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繈屇悴皇钦f真的吧？”

    迎著大閨女皺巴的小臉，顧言慎重點(diǎn)頭?？撮|女快要哭了，她才哈哈大笑。伸手摸摸孩子的腦袋安慰。

    “好了，不逼你。你爸說你肢體柔韌性好，速度力量也都不錯。所以想聯(lián)系一下省體校，看看能不能進(jìn)省體cao隊(duì)，或者田徑隊(duì)。你看你愿意嗎？”

    “啥是體cao，田徑是跑步嗎？”大花又開始興奮起來了，她跟著mama習(xí)武三年多，體育在公社回回第一。原來這也能當(dāng)專業(yè)一樣的學(xué)嗎？還有這樣的學(xué)校？

    “競技體cao是在各種器械上完成規(guī)定的復(fù)雜動作。還有藝術(shù)體cao，也是各種花樣動作。都要求身體的柔韌性非常好。田徑就是跑步，長跑，短跑、耐力、爆發(fā)力?！?/br>
    “真有這樣的學(xué)校嗎？”問完看顧言點(diǎn)頭，孩子興奮的咬著唇不知該如何是好。“可是，學(xué)這個要干啥呢？”

    “體育競技。國內(nèi)也會有比賽。還有亞運(yùn)會，奧運(yùn)會等大型賽事。亞運(yùn)會就是全亞洲的國家都來參加。奧運(yùn)會更厲害，全球的國家都會參加。你如果真有潛力，在省隊(duì)出頭的話，就會被推薦去國家隊(duì)，到時可能代表我們的國家去參加比賽。”

    “這么厲害!”

    幾個孩子皆驚嘆不已。小丫過來拉住大姐的手，星星眼眨啊眨的滿是羨慕。第一次接受meimei的崇拜，大花更是興奮激動到不知該說么么。

    “你爸已經(jīng)給省體校拍了電報(bào)，大概一周后就會有回音。所以這兩天你先練練。到時也許會有考試?！?/br>
    “啊？那，咋練啊？練么么？”

    “你們學(xué)校院里有單雙杠，你不是玩那個很溜嘛。那就練的更溜一點(diǎn)兒。再有就是跑步。你現(xiàn)在對氣息的掌握已經(jīng)很好，練練爆發(fā)力。看兩百米最短需要多長時間。這幾天mama請假陪你練，咱爭取讓人一眼相中?！?/br>
    李仲夏見過大花的水平。這孩子進(jìn)省體校絕對沒問題。而且體校負(fù)責(zé)人是他的戰(zhàn)友，共過生死那種。這事兒八九不離十。不然顧言也不會給她希望與壓力，告訴她讓她提前做準(zhǔn)備。

    娘兒倆說干就干，當(dāng)天就開始了集訓(xùn)。兩百米短跑，顧言拿著計(jì)時器，帶著大花在cao場練了一下午。

    黃昏的時候，女孩累的一屁股坐在臺階上，仿佛被抽走骨頭一般。

    “媽……我最快的一回是多久？”

    “四十三秒二三?！?/br>
    “那這算合格嗎？”

    “跟世界紀(jì)錄比肯定差的遠(yuǎn)，但mama想只是省體校的話，錄取應(yīng)該可以的吧？沒事，咱再練練?！?/br>
    顧言給孩子擦擦汗，將水壺遞給她?！皩氊悾阏娴南矚g這個嗎？如果進(jìn)了體校，甚至進(jìn)國家隊(duì)。那訓(xùn)練強(qiáng)度可比這高多了，會很辛苦很累的?！?/br>
    “沒事，mama我不怕這個?！焙⒆友鲱^沖她露出燦爛的笑臉：“我喜歡運(yùn)動時流汗的感覺，每天下課都是最期盼的時候。再累也不覺得累，比坐在那兒背課文，做練習(xí)題簡單多了。”

    顧言笑笑不再問這個問題。人各有所愛，她不強(qiáng)求。其實(shí)經(jīng)歷了末世，她性子有些暗暗的消極。要不是李仲夏發(fā)現(xiàn)大閨女的天賦，她根本沒想到讓孩子走這條路。

    “走了，回家啰?！笔掌饢|西，顧言在閨女面前蹲下?！皝恚琺ama背你?！?/br>
    孩子笑著推她：“不用，我能自己走。媽你別把我當(dāng)小丫好不好，我是大孩子了。王jiejie上了半年學(xué)，如今在地里都能掙工分了?！?/br>
    “別人咋樣mama不管，你們幾個多大了也是mama的孩子?！鳖櫻缘挂膊粡?qiáng)求，她如此只是希望孩子知道，她是愛她們的。不論么么時候，mama永遠(yuǎn)是你們的避風(fēng)港。

    “那你走慢點(diǎn)兒，晚上吃了飯mama給你按摩。”

    回了家，李仲夏帶回了好消息?！邦檹┫Ｍ瑢W(xué)被省體校錄取了。我一周后帶她去報(bào)名。體校沒有暑假，以后要辛苦了?！?/br>
    “哦!”小姑娘也不說腿疼了，高興的一蹦三尺高。摟著mama轉(zhuǎn)圓圈?！癿ama你聽到了沒，我要去省城上學(xué)了?！?/br>
    “聽到了?！?/br>
    孩子高興的在院子里又笑又跳，抱著meimei高興的舉高高。顧言在一旁伸手老母雞一般的護(hù)著。

    “好了，好了。別把小丫摔了。”把小閨女抱下來，“你這胳膊也太有勁兒了。小丫這么重都能舉得動?！?/br>
    “哈哈……我是大力士?！?/br>
    “這瘋丫頭?！?/br>
    李仲夏抱著妞妞含笑看她們笑鬧，伸手拍拍一臉欣慰又滿目不舍的媳婦。孩子大了總會離開父母，我們要做的就是給她們插上豐滿的羽翼，讓她們能自由飛翔。

    晚上給大閨女做腿部按摩，酸爽的她哭爹喊娘。顧言心里那股被臭丫頭拋棄的感覺才淡了些。忽然覺得自己很好笑，又在心里心疼自己的父母。

    前世她很早就離家，而且也是高高興興的。那時候爸媽的心情應(yīng)該跟她如今一樣。難怪老話說，養(yǎng)兒方知父母恩。沒當(dāng)父母，真的體會不到這種酸楚又欣慰好像又期待的復(fù)雜感受。

    晚上哄睡了妞妞，她平躺望著樓板，感慨的開口?！斑@才只是離開去上學(xué)，要是長大了嫁人，我得多難受。費(fèi)心巴力養(yǎng)大的閨女給人，估計(jì)得心疼的哭好幾場?！?/br>
    李仲夏聞言呵呵輕笑。再堅(jiān)強(qiáng)大方的女人她也是女人，一樣敏感細(xì)膩心思柔軟。尤其是對幾個孩子，每個都是寶貝疙瘩。妞妞一眼就相中她，賴著她當(dāng)mama。別說，他閨女眼光不賴。這不就給自己找了個疼她的好mama嘛。

    “十一國慶會放假，到時候就可以回來了?！?/br>
    “別。太遠(yuǎn)了，孩子一個人坐車太不安全。過年再說吧。”十一正好是農(nóng)歷八月底，秋收最忙的時候。她也沒時間去看孩子，還是在學(xué)校待著讓人放心。

    “你、會想兒子嗎？”看他對幾個孩子都挺上心，不是那種不負(fù)責(zé)任的男人。自己的親生兒子，肯定會擔(dān)憂思念吧？

    “會?！闭f著他嘆口氣。“孩子性格內(nèi)斂，跟我相處的時間不多。有些疏離。講話很客氣，好像有點(diǎn)兒怕我?！?/br>
    “孩子今年幾歲？”顧言側(cè)起身子面對著他，因?yàn)榕聣褐箢^的妞妞，她跟他距離非常近。這么一來，倆人幾乎都要挨到了一起。

    “九歲。”鼻翼間滿是她獨(dú)有的氣息，正值盛年的男人頓時有些氣血上涌。這女人這時候一點(diǎn)兒不像四個孩子的媽，魅惑撩人像是妖精。讓人心里煩躁，貓爪一般撓人。

    “有時間了去看看，也可以帶回來住一段時間?！?/br>
    “看是得去看，帶回來就不必了?！焙⒆颖凰牙呀痰暮芊锤修r(nóng)村，就不帶來找不自在啦。

    “媳婦……”

    “嗯？”干嘛說話說一半？

    “我想……”

    “想干嘛？”

    男人也不說了，摟住她直接來個法式熱吻?！靶袉?？”

    我衣服都被脫了，你還問這個不覺得多余？也不跟他廢話，仰頭吻住他，干脆利索的行動表達(dá)自己的意思。

    翌日一早，支書來了他們家?！昂孟ⅲ孟?。顧言今年又被評為勞模啦，六月初六公社趕大集耍故事（社火）的時候在八角樓領(lǐng)獎?！?/br>
    一家人聞言都非常高興，大花拍拍手過來摟住mama。“mama我能看你戴大紅花啦?！?/br>
    等他們高興過，支書指指小丫：“把你家丫頭借大隊(duì)使使行不？”

    “干嘛，扮糖人??？”顧言在這里生活了好幾年了，自然也知道這趕大集耍故事的套路。

    “可不。敲花鼓、踩高蹺、劃旱船，他娘的咱大隊(duì)都不會。也就這個簡單，男人胳膊力氣大點(diǎn)兒就行。這不，正滿大隊(duì)踅摸合適的娃娃呢。你家小丫這歲數(shù)正好，你看愿意不。完事大隊(duì)給五斤麥子。”

    “那你得問我閨女?！鳖櫻哉f完蹲下瞅著顧彥珠小朋友“爺爺讓你去扮糖人呢。站到幾米高的木棍上讓人舉著游玩。咱去年你見過的，還記得嗎？”

    “我要去，我要去。”小丫頭興奮的跳了起來，小臉蛋因激動而紅成了大蘋果。顧言笑笑，知道就是這結(jié)果。臭丫頭去年就嚷著要去呢，只是她小所以才不讓。

    “得，孩子愿意那就去吧。不過，支書你可挑幾個身強(qiáng)體壯的男人啊，別把我閨女給摔了。”孩子加上木桿的重量也不輕，而且舉著走兩三條街呢。

    “放心吧，摔了我也摔不了她。你要實(shí)在不安心，讓你男人去不就得了。仲夏臂力好，咱大隊(duì)掰手腕就沒人能贏他的?！?/br>
    一下子大家的目光全定在了李仲夏身上，支書拍拍他：“跟你閨女一樣，也給五斤麥子。去不去？”

    “去?！丙溩硬畸溩邮切∈?。關(guān)鍵得讓孩子她媽放心。

    顧言把興奮的丫頭抱起來，在她臉上親一口?！巴琢耍@回讓爸爸舉著你，你可以站的高高的，么么都能看到?！?/br>
    “好，要爸爸舉高高。”

    小家伙沖李仲夏伸出胳膊，男人接過來抬手舉了起來。他本來就個子高，這一下速度又快，孩子頓時有一種起飛的快感。興奮的咯咯直笑。

    這游戲大多小的時候就玩過，顧彥珠小盆友卻是第一次玩。興奮的小臉通紅，笑聲能傳出二里地去。

    顧言從炕上抱起妞妞，蹭蹭孩子的臉頰?！耙职峙e高高嗎？”

    小家伙一伸手摟住她脖子：“要mama。”

    好吧，這兒還有個靦腆溫軟的呢。不都是她閨女那樣性格外向的瘋丫頭。

    三日后，李家全家都起了大早。顧言今兒要作為勞模領(lǐng)獎，小丫和李仲夏要參加社火節(jié)目。都得早早準(zhǔn)備。

    “媽，飯我都準(zhǔn)備好了。徐姐不去趕集，說等一下來照顧你們。磊磊在家要乖乖聽奶奶的話，聽到?jīng)]有？”

    “知道啦。”

    老太太笑笑：“這都說幾遍了。你這孩子盡管放心去，我們一天不吃也餓不死。”

    “凈開玩笑，哪能讓你們餓著啊，要那樣我就不去了?？隙ㄊ前才藕昧?，才能走嘛?！?/br>
    “好，知道你這孩子心細(xì)。盡管去，回來給磊磊買點(diǎn)兒啥就好。孩子出不去可憐?！?/br>
    “行。光說他呢，您呢，您要么么，我回來給買?！?/br>
    “我……媳婦，給我買身裝老衣裳料子吧，有合適的把那被面也買一條？”趕集有賣的，供銷社也有賣的。可她出不了門，想給自己置辦也沒的辦法。

    當(dāng)?shù)赜汹s早置辦身后事的習(xí)慣，有些將棺材都事先準(zhǔn)備好。這些衣裳被褥之類的更是一件件早早的就預(yù)備，以免到時候來不及抓瞎。人老了，好像看見這些更安心，生怕自己兩腿一蹬啥都沒有。

    “行。我看有合適的就給你買回來?！?/br>
    “哎?！崩先嗣黠@的高興了，伸手想從后背的箱子里給拿東西。被顧言伸手?jǐn)r住。

    “您上回給我的錢票我都沒動呢，可別再給了。您放心，我保證都給您買回來。”

    鋪男蓋女，當(dāng)?shù)仫L(fēng)俗。裝老衣裳也是閨女給預(yù)備，可她那閨女好像沒想起這事。顧言有些抱歉，自己該早給準(zhǔn)備的，讓老人這么不安，是她太粗心了。

    “你放心，我保證都給您買回來。”

    “嗯，一定記得啊!”

    “放心，忘了啥也忘不了這個?！?/br>
    跟婆婆溝通完畢，給閨女換上飄逸的古裝戲服，將頭發(fā)梳了個雙丫髻。上頭綁上發(fā)帶。顧言從空間拿了簡單的化妝用品，簡單的描摹了一番。

    小丫本就生的濃眉大眼，這下更加突出五官，洋娃娃一般可愛。

    “哎呀，我閨女怎么這么漂亮。”

    “因?yàn)閙ama漂亮啊，所以把我生的也漂亮?！?/br>
    顧言被這抹蜜的小嘴甜的找不著北，高興的在她臉蛋上親一口?！熬蜁迷捥鸷跄銒?。不過mama喜歡聽?！?/br>
    需要參加表演的都到大隊(duì)集合，顧言把口紅掐斷弄在了萬紫千紅盒子里貢獻(xiàn)給了大家。

    “吆，這東西真好。比我之前的胭脂上色好。”

    “顧言，你這在哪兒買的？顏色真好看?！?/br>
    “還用說嘛，這么好的貨肯定大城市帶回的吧?！?/br>
    給孩子們抹了腮紅，眉心點(diǎn)個胭脂痣，大隊(duì)兩輛車?yán)缱?。顧言抱著妞妞，李仲夏抱著小丫。車上說起她得勞模的事兒，一個個紛紛豎大拇指。

    “顧言你太厲害了，連續(xù)幾年得勞模了。每年都有獎勵吧?！?/br>
    “那當(dāng)然的。去年我記得是搪瓷盆，今年還不知道是啥好東西呢?！迸诉@話充滿了羨慕嫉妒，顧言對這些根本不會往心上去。手里拿著朵小花在逗妞妞說話。實(shí)惠是我的，你嫉妒也白搭。

    路程不遠(yuǎn)很快就到，公社兩條主要街道已經(jīng)擺滿了小攤販。賣的全是生活日常用品。車輛繞著外圍進(jìn)了公社大舞臺，各大隊(duì)耍故事的全在這里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