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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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了實(shí)際問題,屋子里寂靜了好一陣。老太太這個管家的被老漢推了一下,那意思不言而喻想讓她拿錢。老太太一提錢就心口疼,下午在醫(yī)院才花了好幾塊,這會兒又要出錢,她說啥都不愿往外拿。 “要不,用黑狗血試試?聽說那玩意挺靈,真要是被啥附身了,用那也行?!?/br> “還有公雞血,好像也有這作用?!?/br> “那就用公雞血。如今狗難找,有狗早被吃了,哪能留到現(xiàn)在?!?/br> “行,就用公雞血。家里還有幾只母雞,我踅摸著上哪兒換只公的去?!崩咸莺菪?,準(zhǔn)備搏一搏。出點(diǎn)兒血就出點(diǎn)兒血,這顧鹽實(shí)在欺人太甚。被兒媳婦拿捏,再這么下去,他們老韓家要成河野大隊的笑柄。 事情商議定,一伙人鬼鬼祟祟的散了。一墻之隔的顧言根本沒關(guān)注這邊,她下午來奶了,這會兒高高興興的喂孩子呢。 不大的耳房里燒的熱乎乎暖洋洋,倆孩子吃飽后顧言拆開襁褓,先將閨女放進(jìn)了兌好溫水的澡盆里。 小家伙三斤多,相對于后世動輒七八斤的顯得瘦小,但跟同胞弟弟比,她結(jié)實(shí)的多。最起碼不會讓人擔(dān)心這大耗子真能養(yǎng)的活嗎? 輕輕的給孩子身上撩水,將腋下和關(guān)節(jié)這些容易藏污納垢的地方抹幾把,想給她洗腦袋,卻發(fā)現(xiàn)這軟軟一松手就好像要耷拉下的小腦袋根本不敢放。這下倆手都占著可咋洗。 “mama我給meimei洗頭發(fā)?!睕]用她多犯愁,小花已經(jīng)開口。這孩子做事認(rèn)真細(xì)心,顧言放心的讓大孩子給小孩子洗。 小花手勁兒放的極輕,生怕弄疼了meimei。好容易母女合作洗完了一個,準(zhǔn)備洗另一個大耗子。結(jié)果,這小家伙一出水就呲了一泡尿。得,這下必須換水了。 給倆孩子洗凈包好,小姐倆換了水洗弟弟meimei換下來的包布和尿片。顧言則在砂鍋中加了水,等水開后煮了幾袋方便面。 這東西剛?cè)脲?,小姐倆已經(jīng)被那香味勾的止不住的口水。顧言笑笑煮好后給倆人一人帶湯撈了一碗。這東西香味撲鼻,卻沒多少營養(yǎng)。吃一些也不會發(fā)胖惹人猜疑,卻能最大限度的滿足味蕾。讓人產(chǎn)生吃香喝辣的幸福愉悅感。 吃完已經(jīng)十點(diǎn)多,這個點(diǎn)兒沒有娛樂的人們早已進(jìn)了夢想。小花洗鍋碗,大花用煤面子悶住灶火,撩起門簾散了散煙氣。娘仨這才睡覺。 翌日,生活風(fēng)平浪靜。晚上徐姐領(lǐng)著她家老三來看顧言,得知她來了奶高興的不得了。 “還挺鼓,你這一天三頓稀湯寡水,能有這成果真是不賴?!?/br> 顧言嘻嘻一笑揭過這茬。若不是空間里的食物,就這身體,這食物水平,根本不可能有奶。原書中她根本沒奶,閨女被扔了,小兒子是喝米糊長大的。這孩子生下來就瘦弱,如此只是勉強(qiáng)保住了條小命。 原身那思想覺得兒子是一輩子的靠山,生怕養(yǎng)不活。從小到大從未讓這孩子做過么么,最終養(yǎng)成了個跟韓老二一樣游手好閑的廢物。 “聽說昨兒支書來你家了,結(jié)果咋樣?沒跟你公婆站一邊兒吧?” “站啥啊,本來他們就沒理,就算縣委書記來了我也不怕。扔我閨女,蓄意殺人。就這一條,我打折她胳膊她也得白挨著。” “真的?”徐姐顯然有些不敢信。農(nóng)村的媳婦哪個敢跟她這么似的跟婆婆要強(qiáng)啊。厲害的也只敢耍耍賴,或者伏低做小討婆婆高興。她這居然真的把老婆婆給降服了。 “那扔沒氣的就不算啥殺人了吧?”有些孩子養(yǎng)不活,扔南溝北山的不少。 “那不算?!?/br> “唉,妹子你咋懂這些的?這事兒雖說少見,可落一般人身上也只能身受著,背地里哭一場了事。你居然出了一口惡氣,真給咱婦女爭光。下回選婦女主任,我一定選你?!?/br> “那說好了,一定選我啊。”再小它也是干部,她要真能當(dāng)上婦女主任,做事會更容易。 “行。你如今在三力五莊出了名了。到時候我給你拉票,你是女的,說話向著咱女人,大家伙肯定支持?!?/br> 如今的婦女主任也是女的,只是顧言這回實(shí)在出名,說不準(zhǔn)到時能跟她爭一爭。 “就是可惜你不識字,這點(diǎn)不如八隊長,選舉要吃虧?!?/br> “沒事,我現(xiàn)在開始學(xué)也不晚。” “哈哈……妹子你如今口氣真大。你以為那學(xué)認(rèn)字跟地里拔草一樣簡單呢,說學(xué)就學(xué)會了?” “犁我都拉得動,識字而已我就不信我學(xué)不會。開會不是說了嘛,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努力學(xué),肯定能學(xué)會?!?/br> 徐姐笑笑不再多言。在心里笑這傻妹子如今膽兒是真肥。她沒參加過掃盲班,不知道那小小的筆桿子比鋤頭犁頭都更重??刹皇呛盟5?。 老三在一旁乖乖的看小娃娃,聽到她們說寫字,也回頭好奇的望過來。顧言這才想起來,這孩子在原著中得了小兒麻痹,導(dǎo)致雙腿殘疾。挺聰明的孩子考上初中卻沒能去念。 空間里搜尋一番,找到了收集的疫苗。借著箱子的掩飾,將糖丸(脊髓灰質(zhì)炎疫苗)拿在了手中。 “上次去公社給的糖,你和倆哥哥一人一顆,快吃吧?!?/br> 糖這種奢侈品,三兒不敢自作主張要,回頭望著mama滿是問詢。徐姐推辭道“給大花小花留著吧,給他干啥?!?/br> “還有呢,每人一顆。我還能不給倆閨女留嘛?!?/br> “那你拿著吧。記得給哥哥,別自己獨(dú)吞?!?/br> “我知道,我才不會獨(dú)吞。我們有么么都是分著吃的?!?/br> 這疫苗得吃三次,中間好像是間隔一個月。顧言決定等會兒去看看資料。幸好這東西跟糖似的,給孩子們一點(diǎn)兒不費(fèi)勁,也不用咋掩飾。 老人有句古話說的好,但行好事莫問前程,福雖未至禍已遠(yuǎn)離。徐姐的好心就此改變了自己孩子的一生,這個原本會一生殘疾孤苦的孩子因為這小小的糖丸,今生的命運(yùn)已注定不會再重蹈覆轍。 倆人說了半天閑話,徐姐臨走顧言下地送她。女人推辭著讓她上炕,“月子里的人呢,可別吹風(fēng)受涼,落下毛病不是好玩的。我先回家,有啥事你就讓孩子去叫我,咱一個村兒的姑娘,就跟姐妹似的,互相照應(yīng)有個伴兒。” 她掀起簾子說著告別的話,冷不防迎面潑來一盆稀湯,這下子沒防備的倆人被淋個正著。鼻翼間聞到一股子腥氣,她伸手抹了一把,血次呼啦的被嚇了一跳。 “淋上了,淋上了,大家快來看,妖怪要現(xiàn)行了。”老大媳婦一招得手,看顧言半邊身子都是雞血,激動的大喊。早把不能說封建迷信這茬忘到了后腦勺。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鼻翼間滿是血腥味, 顧言望著跳大神一般的韓家大嫂滿目無語。被連累的徐姐也驚的瞠目結(jié)舌。 耳房外很快圍滿了韓家人,老大老三手里還拿著松脂點(diǎn)燃的火把。韓老二被這倆一左一右架著,好似被脅迫而來。 “咋樣了, 咋樣了,現(xiàn)行了沒有?”韓老太最積極, 顛著小腳跑在最前頭,望著顧言仔細(xì)的瞅摸。端詳一番開口問“老二家的, 有沒有好點(diǎn)兒?你身上那臟東西跑了吧?” 顧言嫌棄的摸一把臉上的黏膩, 低溫下血液即將凝固,黏糊糊的讓人惡心。她毫不猶豫的抬手就抹在了吊著一條胳膊的老太太臉上。 “啥感覺?你想要啥臟東西?” “你……我……”老太太結(jié)巴了,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敢給婆婆抹雞血,不用說, 肯定不是之前那個膽小懦弱的兒媳婦。 興奮的老大媳婦那一腔熱血也隨之冷卻, 鞋底沒了,顧言那香噴噴的咸菜也沒了。 眾生百態(tài)此刻歸一,全都一副死了爹娘的沮喪樣兒。韓老二趁機(jī)甩開兄弟的手, 一溜煙的跑上了臺階。韓老頭搖著腦袋回屋, 他另外倆兒子也轉(zhuǎn)身欲走。老三媳婦手腳麻利的拎著剛才殺的雞。沒料到顧言已經(jīng)一棍在手,抬手就開揍。 “噼里啪啦,踢里哐啷……” “啊,打死人了,出人命了……” “閉嘴, 想坐實(shí)搞封建迷信你們就盡管嚷, 想死姑奶奶不攔著?!?/br> 她心疼自己倆小的被驚嚇, 打著人還恐嚇?biāo)麄儾辉S出聲。抬腳踹在韓老太屁股上,一聲喝眼前的一幕瞬間成了啞劇。有人捂著胸口,有人抱著腦袋, 有人躺在地上當(dāng)尸體一動不動。配著小娃娃的哭聲,怎么看怎么滑稽。 顧言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一再跟自己說不能打壞,更不能打死。打壞了要麻煩,打死了要抵命。就這么留著手,這一家子搞事情的也全被打倒,疼的要死還不敢吭聲。反倒韓老二這個jian猾的再次跑掉,讓家人背了鍋。 “把雞留下,全給我滾?!奔敝匚莺搴⒆?,她也懶得再揍人。 “這……這是我們的雞。” 老三媳婦越說聲兒越小。為了喝雞湯給兒子補(bǔ)補(bǔ),她是豁出去了??擅鎸瓷駩荷返念櫻?,依舊嚇的兩股戰(zhàn)戰(zhàn),后頭的話幾乎是含在嘴里。 老大兩口子再次挨了揍,疼的齜牙咧嘴,老大拽拽媳婦讓她別吭聲。依照之前交戰(zhàn)的經(jīng)驗來看,這女人明顯留手了。否則依她那一下敲斷老太太胳膊的勁頭,他們不會骨頭無礙,只皮rou痛。她明顯不想惹麻煩,他們也別找打,逼的她發(fā)瘋敲折胳膊敲斷腿可不劃算。 “宣揚(yáng)封建迷信,而且付諸了行動。趁著沒人發(fā)現(xiàn)把雞給我,這事兒就這么揭過去拉到。要是不給我,等下我嚷嚷出去,你們就等著被開大會批評教育吧。要是再扣點(diǎn)兒口糧,罰你們出義務(wù)工,你們接下來的日子不想過了是吧?” 老太太捂著自己打著石膏的胳膊,眼淚鼻涕流了滿臉。想哭不敢,想嚎也不敢。心疼自己的雞,心疼自己的胳膊,更害怕被坐實(shí)自己搞封建迷信。嘴角抽搐著啥都沒敢說。 韓家一家子徹底歇菜,咋就沒想到這茬呢。光想著趕跑女人身上的邪祟,回歸她以前那副綿軟的模樣他們就好過了。忘了還有失敗這茬。這女人如今可不是個饒人的。無理都要攪三分,如今得了理,那更加不讓人。一窩子人一個個面面相覬說不出話,臉色灰白欲哭無淚。 “快點(diǎn)兒麻溜的給我放屋里來,不然我可要喊啦?!?/br> 她冷著一張臉,活似冰山上的來客,凍的人心里哇涼。老三媳婦摟著雞,目光四顧,希望大家能抵擋顧言。可惜誰都沒吭聲,連她自己的男人也低著腦袋裝啞巴。 顧言懶得跟她們耗,起身就要上臺階,看那樣子是要將事情捅出去。最后到底是男人更有決斷,關(guān)鍵時刻韓老頭出來,從小兒媳懷里揪出兩只已死的雞,抬手就扔進(jìn)了顧言居住的耳房。 “給你了。你趕快給我回來。” 得了實(shí)惠,顧言才不在乎他們心里是憤恨還是怨毒。反正早就成了仇,她從未想過與他們解仇釋怨。要不是寒冬臘月她還在月子里,帶著幾個孩子沒地方住,才不在這兒跟他們周旋。 韓家又一次的賠了夫人又折兵,一家子鎩羽而歸。且不說他們垂頭喪氣,對于雞的損失如今的捶胸頓足懊悔不跌。顧言這里已經(jīng)捅旺了灶火燒水,準(zhǔn)備給雞退毛。 “妹子,你真要吃這雞???”徐姐幫忙在地上攪拌煤面子,看她將雞放進(jìn)了大盆里,心疼的開口問。 “嗯,殺都?xì)⒘瞬怀愿陕???/br> “當(dāng)然是拿到供銷社換東西啊。給孩子換兩件絨衣多好,這么吃了太可惜啦。如今入了冬,殺了也能凍的住。供銷社給換。” 這話也對,物資極度匱乏,肚子不餓就行??纱罄涮斓臎]抗寒的衣裳,那就是忍饑挨凍了。畢竟rou只能吃一兩頓,換了衣裳能穿好幾年。 “她倆都有棉衣了,還是吃了這雞吧。我實(shí)在是饞的不行,再說肚里沒油水,奶也少的可憐?!?/br> “那就換小米給孩子吃,光你吃點(diǎn)兒子雞rou,能有多少奶。太不劃算了。這兩只雞換小米,夠孩子吃一段日子的?!?/br> 看徐姐一副rou痛的表情,顧言頓覺吃這兩只雞好像犯了什么不可饒恕的罪。好吧,那就換一只。大不了我偷摸多煮一只,趁沒人時在吃。 “我現(xiàn)在沒法出門,這誰去換???” “我去給你換。我打聽到哪兒有小米了,明兒給你換回來?!毙旖阏f著就興奮的提著兩只雞要走,顧言趕快一把拽住。 “姐,好歹留一只吃啊。大人孩子饞的舌頭都要咽肚子里了,你都給拿走想饞死我們啊?!?/br> 徐姐聞言一回頭就看到自己兒子在咽口水,不由好笑道:“饞啥饞,一個兩個的不會過。有rou當(dāng)然得換了糧,這樣才能多吃些日子?!?/br> “頓頓雜糧稀粥,打嗝都一股豬食味兒。姐,你就給我留一只吧。我都多少年沒嘗過rou腥味了,你就可憐可憐妹子,讓我吃一次。不然我死不瞑目。” 顧言說的夸張,表情更加夸張。拽著徐姐的手,那兇餓的目光好似要將她手里的雞生吞進(jìn)肚子。把徐姐都給逗笑了,松手給她留下了一只。東西是人家的,當(dāng)然是人家做決定。 “走,跟媽回家了?!?/br> “明兒就煮好了,三三記得來吃啊?!?/br> 徐三胖被mama牽著,一步三回頭的看那只即將拔毛燉煮的雞。饞的口水咽了好幾口。聞聽姨姨居然叫他來吃,小腦袋小雞嘬米一般點(diǎn)的歡快。 “吃啥吃,那是你顧姨姨吃了下奶的。你吃了能干嘛,下奶喂小娃娃嗎?” 徐姐發(fā)飆了,三三剛喜笑顏開的小臉立馬垮了下來。孩子回頭不舍的看那只雞,意外的發(fā)現(xiàn)顧姨姨沖他擠眉弄眼。手指那只雞,示意他來吃。孩子飛快點(diǎn)頭,跐溜一下將哈喇子吸回了嘴里。 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吃雞,顧言比吃滿漢全席都興奮。她給倆小娃娃喂了奶換了尿布。重又跳下炕。 “媽你教我吧,我來弄?!贝蠡懽哟?,雞已經(jīng)殺了,她也根本不怕。將壺里的開水倒入大盆,挽起袖子準(zhǔn)備動手給它退毛。 “還是mama來吧,這活兒你干不了?!?/br> “可是mama在做月子呢,不能沾水?!?/br> “沒事,這水guntang,不會落毛病的。” 給灶火填了幾塊兒炭,顧言從空間拿出一個舊鍋。不銹鋼的材質(zhì)外面有些包漿,讓人看到也不會太顯眼。 娘仨合力給雞褪了毛,換水洗干凈后放進(jìn)了大鍋。顧言給它加了一大把咸鹽,然后是蔥、姜、蒜,又用調(diào)料盒裝了些花椒胡椒進(jìn)去一起燉。 不消幾分鐘,rou類的香味就冒了出來。倆孩子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望著那鍋正在熬煮的雞湯有些暈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