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那時候在路邊讓這個青年搭車的時候,楚非年就產(chǎn)生了懷疑,青年身上并沒有奇怪的氣息,陰氣妖氣都沒有,干干凈凈。 可讓楚非年心生懷疑的,恰恰就是他身上太干凈,干凈到連人氣都快沒有了。 但懷疑歸懷疑,她還真的沒把青年往華家那批走尸上面想。 “華家那些走尸,四十三具跑了三個,這三個里面,就算后來其中一個把另外兩個也給吞吃掉了,也絕對達(dá)不到你這樣的程度。”楚非年輕嘖一聲,朝華林景慢慢走近,目光卻落在他的臉上,毫不掩飾自己的探究意圖。 第66章 “從只知道吞吃血rou的走尸到有了心智, 再到收斂煞氣變成和人無異的地步,這得修煉多久才能到達(dá)的程度?華林景,你從華家墓地跑走之后, 到現(xiàn)在,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你就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這中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或者說……” “是機(jī)緣。”華林景打斷她的話。 他看著楚非年的眼睛, 又看向郁星河, “他多出來的那十年壽命,是你替他爭取來的吧?” “什么壽命?”郁星河神色一凜,喉嚨口發(fā)緊, 他幾步走到楚非年身邊,伸手拉住她。 “也多虧了你,我才知道,原來壽命這種東西還可以用其他來交換的?!比A林景笑了一下,“連壽命都能交換, 那我想要重新活一場, 好像也不是什么難事?!?/br> 楚非年定定的看著他,“所以, 你用來交換的又是什么?” 華林景沒說話, 只是看向了旁邊的郁星河。 就在這時候, 胡嫻從那邊跑了過來,朝楚非年跟華林景兩人招呼:“要回去工作了?!?/br> “走吧。”華林景率先回頭往鬼屋那邊走去。 胡嫻朝楚非年揮了揮手, 也跟著走了。 原地就只剩下楚非年和郁星河的事情,有關(guān)于壽命的事情,她并沒有多說, 只是將自己用尤甜甜和廖玨換了十年的壽命的事情說了,末了道:“反正我也沒損失什么,就是逮她們兩個的時候順手做了筆交易,也不虧?!?/br> “那你為什么……”要把壽命給我? “我拿著壽命也沒用,地府除了壽命好像也沒有什么我能看得上的東西了,給你,難道你還嫌多?”楚非年哼笑了一聲,問他:“對了,之前在龍興山的時候,我給了你半枚銅錢,那半枚銅錢有沒有出現(xiàn)什么異常?” “在這呢。”郁星河伸手一摸,從衣領(lǐng)里面將銅錢被摸了出來。 那次在機(jī)場,郁星河要去華家的時候,楚非年留給他一只金貓,誰知道這金貓當(dāng)時趁著他在飛機(jī)上睡覺休息的時候變成了一根金色的雙股繩。 等他睡了一覺起來,金貓不見了,半枚銅錢就被金繩摔在他脖子上。 在將銅錢遞給楚非年的時候,郁星河一邊回憶著一邊道:“大概上個星期,就是你從游樂場面試回去那天,這半枚銅錢好像響了一下?!?/br> “嗯?”楚非年將銅錢翻來覆去看了看,隱約發(fā)現(xiàn)一些異樣,卻又捉摸不住,又剛好聽見郁星河的話,于是抬頭朝他看過去。 郁星河道:“就像是鐘聲,寺廟里那種大鐘被撞響然后傳開的聲音,不過很輕,很快就沒有了,當(dāng)時我正好在看這半枚銅錢?!?/br> 所以那點聲音響起來的時候他才確定是這半枚銅錢上面?zhèn)鞒鰜淼摹?/br> 如果當(dāng)時他在干其他的,恐怕都不會把那點鐘聲跟銅錢聯(lián)系到一起去。 “是有什么問題嗎?”郁星河問道。 楚非年抿了一下唇角,將銅錢收在手心,道:“這銅錢先放我這里幾天?!?/br> “好?!庇粜呛狱c頭。 這銅錢本來就是楚非年給他的。 等楚非年把銅錢收走了,朝郁星河揮了揮手,也轉(zhuǎn)身回到了鬼屋里。 節(jié)目組離開之后鬼屋里又來了幾批游客,胡嫻伸了個懶腰,去把身上的衣服換了,出來的時候她朝華林景擺了擺手,“后天見~” 明天他們可以休息一天。 就不用過來上班了。 華林景朝她回了一句:“后天見。” 說完也走了出去。 楚非年這會兒還坐在換衣間里琢磨那半枚銅錢。 銅錢上面確實多了一道氣息,但是那道氣息若有似無的,有點讓她捉摸不到,甚至很多時候還會讓她有一種氣息不存在,一切都是她想多了的感覺。 “大人,您還沒好嗎?”胡嫻在外面嗑完了一把瓜子,見她還是沒有出來,于是蹭了過來,伸手敲了敲門。 楚非年回過神來,把門打開,朝胡嫻道:“你過來,我給你看一樣?xùn)|西?!?/br> 等胡嫻走了進(jìn)來,楚非年把那半枚銅錢遞到她面前,問道:“你看看這銅錢上面是不是沾染了什么東西?” 胡嫻聞言,先是變出了一張狐貍臉,湊在銅錢上嗅了嗅,緊接著又伸手將銅錢拿了過去,可她翻來覆去的看,甚至都要伸出舌頭去舔了,還是楚非年攔了她一下。 “從土里挖出來的,也不知道埋了多久,你確定要嘗嘗?”楚非年提醒她。 本以為胡嫻會就此放棄這個念頭,沒想到她只是愣了一下,就滿不在乎道:“地瓜也在土里很久才被挖出來的,我就挺喜歡吃烤地瓜的?!?/br> 說著說著,她還吸溜了一下口水,朝楚非年道:“大人,待會兒我們?nèi)ベI烤地瓜吧?” 天氣變冷,外面時常能夠碰見推著一輛小推車和烤箱賣烤地瓜的,還有烤玉米,特別香特別甜。 “嗯?!背悄甑乃季w也有一瞬間跑偏了,但很快又被她自己給拉了回來,朝胡嫻問道:“怎么樣?” 胡嫻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抓了抓自己的狐貍臉,朝楚非年道:“大人,我舔一下?” “隨便你?!背悄觐~角抽了抽,既然胡嫻自己都不介意,那她真的是沒有什么好說的。 見楚非年沒有再阻止,胡嫻伸舌就想在銅錢上面舔一下,可她才剛伸舌,還沒有完全碰上那枚銅錢的時候,銅錢突然自己彈跳了起來。 眼看著那半枚銅錢就要落地的時候,楚非年伸手接住了。 她捏著這半枚銅錢,看了看胡嫻,又收回視線看向手里的銅錢,笑了一下,“現(xiàn)在知道了?!?/br> “嘿嘿?!焙鷭挂残α似饋?,狐貍眼轉(zhuǎn)了轉(zhuǎn),見楚非年起身往外面走,她跟上去,問道:“大人,這銅錢是有了自己的靈識?” 她知道,不只是像她們這些狐貍能夠修煉,一些法器或者古董,在時間長了之后,都會生出靈識修煉。 尤其是法器,本身被原主人帶著,經(jīng)常和靈氣接觸的話,就更容易生出靈識了。 “大概?!背悄甑?。 說是大概,實際上,她也覺得這是銅錢自己生出了靈識,畢竟那若有似無能夠察覺到了氣息也確實有點像是這種。 從游樂場另外一個出口出去,楚非年看見趙覓說的車子停在前面不遠(yuǎn),而華林景就站在車旁,正俯身跟車子后座的人說話。 “誒?林景還沒有走???”胡嫻也看見了,腳步飛快往那邊跑去。 可還沒等她跑過去,林景已經(jīng)直起身沿著路邊走了。 胡嫻只得停了下來,沒有繼續(xù)追上去。 楚非年也走到了車邊,拉開車門和胡嫻一起坐了上去,她將那半枚銅錢還給郁星河之前,在上面動了點手腳,又囑咐他:“好好帶著,別弄丟了,說不定是個大寶貝?!?/br> 如果真的是這半枚銅錢生出了靈識,那也確實是一件寶貝了。 之前遇到姜平的時候,姜平肯定知道銅錢在郁星河身上,結(jié)果問也沒有問一聲,楚非年就當(dāng)作是他已經(jīng)不要了,要也不給,這是她撿來的。 郁星河將銅錢重新掛回了脖子上面。 楚非年發(fā)現(xiàn),在那半枚銅錢被郁星河掛回脖子上面時,上面那股若有似無的氣息漸漸平靜了下來,仿若一潭死水,楚非年都察覺不到動靜了。 發(fā)現(xiàn)這一點之后,她微微挑眉,并沒有說什么。 “這東西有點靈性?!背悄昶沉艘谎勰歉鹕碾p股繩。 金貓原本是她給郁星河用來保命的東西,并不是給他當(dāng)成繩子用的,楚非年自己還在琢磨要去哪里找一根合適的繩子,結(jié)果這銅錢自己給自己找了一根合適的繩子用。 思及此,楚非年更覺得這銅錢是生出自己的靈識了。 胡嫻也鉆了進(jìn)來,朝趙覓打了招呼就問道:“我們晚飯去哪里吃?” 趙覓訂好的飯店,車子直接開去了那邊,飯店私密性很好,來這里吃飯的明星也不少。 楚非年還碰見了段少陽,段少陽大概是來見下一部戲?qū)а莸模鲆娝麄円仓荒艽颐Υ蛄苏泻?,并沒有多說什么。 反倒是段少陽在進(jìn)包間的時候,包間門打開,楚非年等人從門口過,坐在里面的年輕導(dǎo)演正好瞥見他們,豁然起身,幾步就沖了過去,“等等!” 楚非年正在跟郁星河小聲說著話,聽見動靜也沒有停頓,兩人都下意識以為這道聲音說的不是他們。 直到一個戴著和賀昭同款眼鏡,像是和賀昭坐著同一個辦公室的青年在兩人面前站定。 “你們好,我是詹禹,是一個新人導(dǎo)演,這是我的名片。” 楚非年垂眸,看著遞到面前的名片。 “新人導(dǎo)演?我看他更像是哪個公司的總裁,是不是誰家富二代跑來追求夢想來了?”等進(jìn)了包間,房門一關(guān),胡嫻就嘀咕起來。 趙覓也點了點頭,道:“我見過的新人導(dǎo)演不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 他頓住,思索著找不到用什么詞來形容。 胡嫻就在旁邊道:“商界新貴。” “啊……差不多。”趙覓道。 剛剛那個叫詹禹的年輕導(dǎo)演在做完自我介紹以后,又給楚非年跟郁星河一人塞了一張名片,說自己正在籌拍一部電影,如果楚非年跟郁星河有興趣,可以聯(lián)系他,到時候再詳談。 楚非年捏著那張名片翻來覆去看了看,道:“好像是真金?!?/br> “真的?”胡嫻一震,和趙覓齊齊探身過去。 楚非年將名片遞過去,“應(yīng)該是的。” “是真金?!庇粜呛釉谂赃叺?。 詹禹給的名片是一張很薄的卡片,一邊是純金色,另一面是黑色的,似乎是某種晶石質(zhì)感,有金色包裹出細(xì)邊,名片內(nèi)容也十分簡單,就只有一個名字和一串號碼,也是金色的。 “看著就值錢?!焙鷭沟馈?/br> 楚非年沒管,已經(jīng)拿起菜單看了起來,“想吃拔絲地瓜?!?/br> 這里沒有烤地瓜,倒是有一道拔絲地瓜,大部分菜都還挺合楚非年口味的。 一頓飯吃完,幾人也沒急著離開,外面天已經(jīng)黑了,趙覓在進(jìn)組之前都沒有通告,郁星河下一個通告在明天。 于是往后面一靠,閑談了起來。 “大人,你們又上熱搜了?!焙鷭贡е謾C(jī)玩,突然出聲道。 楚非年閉著眼,只想躺著,含糊的應(yīng)了一聲。 熱搜上的多了,她現(xiàn)在聽見這句話心情都沒有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