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喵~”小三花顯然是聽不懂她在說什么的,只奶聲奶氣叫著,明明舒服的想要躺在地上了,但還是掙扎著想要往楚非年懷里去,想要離那只黑貓近一點。 只可惜,黑貓不會再起來替它舔毛,也不會再用尾巴逗它玩了。 “你看著它?!背悄瓿鷭沟馈?/br> 等胡嫻點頭應(yīng)了,她才起身和郁星河出了門,身后小三花焦急的叫聲也很快被門給阻隔。 進了電梯往下的時候,楚非年側(cè)頭看著電梯壁里的人,郁星河穿著短袖和長褲,戴著帽子和口罩,把自己遮的嚴(yán)嚴(yán)實實。 “怎么了?”郁星河注意到她在看電梯壁,忍不住也側(cè)了側(cè)臉,朝那邊看去,可電梯壁里只有他的身影,隱約能夠看見一道模糊的身影站在他旁邊,但并不清晰。 楚非年沒說話,依舊看著電梯壁里,她身上卻開始慢慢發(fā)生變化。 原本及腰的黑發(fā)從鎖骨處開始斷落,斷掉的黑發(fā)還沒有來得及落地就化作黑霧消散。 “?!钡囊宦?,電梯在地下一層停下,楚非年和郁星河一起從里面走出來,她身上穿著一件寬松的白色短袖,下面是及膝的黑色格子運動褲,襯得小腿又細(xì)又直,腳上穿著一雙運動鞋。 她本來看著就年紀(jì)不大,突然換了一身裝扮后,看起來就更顯得小了。 郁星河好幾次忍不住去看她。 “認(rèn)真開車?!背悄甑?,她坐在副駕駛座上,提醒郁星河的時候自己也老老實實系上了安全帶。 他們先去了寵物墓園那邊,把黑貓安葬之后才去了電影院。 第一次來看電影,楚非年事事想要親力親為,她拿著手機去自助取票機那里取了票,又跑到前臺去,眼里帶著亮光,朝工作人員道:“你好,我要大桶的爆米花?!?/br> 前臺有好幾個工作人員在,這個點離下一場電影還有半個多小時,前臺沒什么人,楚非年一過來,幾個工作人員就都看了過來。 “你好,除了爆米花還需要別的什么嗎?可樂?果汁?我們還有奶茶。”穿著白色工作服的男生朝楚非年問道。 楚非年仰頭看了看上方的廣告牌,還沒選好的時候,男生已經(jīng)熱情的介紹起來了,有什么套餐,哪個套餐更加劃算。 “這個圣代第二份半價?”楚非年問道。 男生點頭,目光在她周圍晃了晃,“你是和朋友一起來的嗎?” “嗯,我要兩個圣代,一個奧利奧的,還有一個草莓的?!背悄旰芸炀陀辛藳Q定。 因為沒有其他人,楚非年很快就拿到了自己的爆米花,她抱著一大桶的爆米花,另一只手拿著一杯圣代,還有一份圣代沒法拿了,楚非年回頭朝郁星河看去。 “你好,要不要下一個我們電影院的官方軟件,注冊就送一個月會員,會員買電影票都有優(yōu)惠……”男生捧著另一個圣代朝楚非年笑道。 他大概是在這里兼職的學(xué)生,長得十分白凈,笑起來的時候有一種學(xué)生氣,挺吸引女孩子的,所以才會被安排到了這邊值班,但凡是他值班的時候,營業(yè)額都漲了不少。 楚非年看見郁星河朝這邊走過來時就收回了視線,聽見他的話搖了搖頭,“我現(xiàn)在不方便,以后再說吧。” “沒關(guān)系,你也可以留個手機號,我這邊直接幫你登記成會員就好了?!蹦猩?。 楚非年還沒回答,一道微啞的聲音就從她后面響了起來,“不用,我們有會員?!?/br> 郁星河特意壓低了聲音,相比起平常的清朗,此刻他的嗓音更偏向于低啞,還帶著微微的磁性,依舊好聽,他伸手把男生手里捧著的圣代接了過來,看向楚非年,“走吧,先去那邊坐著。” “嗯。”楚非年點頭,轉(zhuǎn)身和他一起往休息區(qū)走。 在他們身后,其他人走到男生身邊,一個綁著馬尾的女生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道:“我們小竇太慘了,難得碰見一個喜歡的女孩子,結(jié)果還沒開始就結(jié)束了?!?/br> “沒有的事,學(xué)姐,你別亂說?!苯行「]的男生笑了笑,收回了看著楚非年那邊的視線,也把眼里的失落收了起來。 “你們覺不覺得那個小jiejie很眼熟?。俊绷硗庖粋€女生道。 小竇口中的學(xué)姐思索了一下,道:“我倒是覺得那個男生有點眼熟?!?/br> “學(xué)姐,你難道不是看每一個帥哥都覺得眼熟嗎?當(dāng)初小竇剛來的時候你就是這么跟他搭話的……” 前臺的幾個人很快就笑成了一團。 在等待電影開場的時候,郁星河看著兩個圣代和一大桶爆米花犯了難。 “我們沒有帶香燭出來,你怎么吃東西?”郁星河壓低了聲音問道。 楚非年把手里的圣代遞了過去,“給你吃?!?/br> “給我買的?”郁星河愣了一下,低頭看著手里的兩個圣代心跳突然有點快。 “快化了?!背悄暌娝粍樱€出聲提醒他。 郁星河應(yīng)了一聲,看了看周圍,他們坐的這個位置靠里面,還算隱蔽。 他伸手把帽檐往下拉了拉,將口罩也拉到了下巴處,低頭開始吃圣代??墒?,等他吃了一口之后,表情有點古怪,入口很快就化開的冰淇淋沒有一點味道,即便他挑的還是有草莓果醬那一塊。 楚非年一手支著下巴,看著他不信邪似的又吃了一口,笑瞇瞇問道:“解渴吧?” “……”郁星河收起了剛剛那一點小心動,朝她看了一眼。 電影院的圣代不可能沒有味道,只能是楚非年早就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把圣代吃了,所以圣代才會沒味道。 被楚非年吃過的圣代倒是和冰沙差不多,就當(dāng)是吃白水冰沙了,味道比白水好像還要寡淡一點。 “你什么時候吃的?”郁星河吃完兩個圣代,朝楚非年問道。 他倒是一點沒有生氣,只是好奇楚非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在家里的時候她吃東西還得先布置香燭。 楚非年朝某個方向一指,“借了個地方。” “什么?”郁星河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等看清那邊是什么后,他的臉色就微微變了變,“這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這個電影院有兩個檢票口,且還是兩個不同的方向,一邊是x超幕影廳,另一邊是普通影廳,楚非年所指的就是x超幕影廳那邊的檢票口,檢票口堆放了不少的東西,有好幾個以前上映的電影廣告牌。 幾塊廣告牌之間藏著一個巴掌大的香爐,香爐里放著一個小香塔正慢慢的燒著。 因為那邊光線本來就暗,再加上廣告牌的遮擋,很難被人發(fā)現(xiàn),就算是被人無意中看見了,很大可能還會以為那是原本應(yīng)該放在廁所除味的熏香。 楚非年嗅了嗅空氣中那股極淡的香味,笑了一下,“還是質(zhì)量上乘的香塔?!?/br> “這里有鬼嗎?”郁星河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問道。 楚非年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說了一句:“這個世界上沒有哪里是絕對干凈的。” 郁星河明白她說的“干凈”是什么意思,抿唇沉默了下來。 過一會兒,到了廣播提醒他們這場電影開始檢票的時候,楚非年剛站起來就聽見坐在對面的郁星河道:“這家電影院大概半年前鬧過鬼,鬧到?jīng)]人來看電影,整個電影院都快荒廢了,但就在一個多月前,似乎鬧鬼的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電影院才又重新營業(yè)的,而且人流量一下子就恢復(fù)了,甚至比以前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還要好?!?/br> 他拿著手機站起來,一邊朝楚非年說著,手指還在手機屏幕上滑動著。 顯然就剛剛那一會兒他就在網(wǎng)上搜這個電影院的事情。 相比起他的在意,楚非年就沒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聽見他說的也只是點了點頭,抱著爆米花桶往檢票口走,“知道了,我們走吧?!?/br> “哦?!庇粜呛討?yīng)聲,抬腳跟上去,經(jīng)過檢票口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側(cè)頭往那邊看了一眼,檢票檢到他的時候,他就壓低聲音問了一句:“那里怎么放著一個香爐?” “是之前一部電影宣傳用的道具,放著也是放著,我們就用來點熏香除味?!睓z票的工作人員道。 “這香爐看起來太奇怪了,你們還是換個東西點香吧,這種事情還是注意點好?!庇粜呛雍竺嬉粋€男人也聽見了工作人員的話,忍不住絮叨道。 男人挺著個啤酒肚,手上戴著一串佛珠,脖子上還掛著一塊拇指大小的佛牌,顯然平常就是一個很注意神神怪怪類的人。 工作人員臉上露出職業(yè)笑容,說了幾句話就含糊過去了。 楚非年走在郁星河前面,還停下來等了他一會兒,也聽見了他和工作人員的對話,等他走過來了,才一臉興味看著他,問道:“你的好奇心好像一直都挺重的?!?/br> 以前他們還在唐老爺子家里時,郁星河就向她展現(xiàn)過好奇心。 “也不是……”郁星河下意識的否定,遲疑了一會兒嘀咕道:“以前我好奇心沒這么重?!?/br> 只不過因為他自己親身經(jīng)歷過這樣離譜的事情后,對于這些神神怪怪的事情就變得格外在意起來,要是以前,有誰跟他說哪里鬧鬼,他不嗤之以鼻就已經(jīng)算是不錯的了。 等所有人都進了影廳,站在那里的工作人員松了口氣,往廣告牌那邊走去,等她看見放在廣告牌后面的香爐時,臉色變了變。 “小竇,去拿份新的香塔過來,快去!”她轉(zhuǎn)頭朝路過的小竇道,語氣焦急。 小竇也朝香爐看了一眼,“今天怎么燒得這么快?” “不知道,你快去拿個新的過來,別愣著了,快去啊!” 香爐里的香塔燒得已經(jīng)只剩下一個尖兒,眼看著馬上就要燒沒了,小竇在她的催促聲里轉(zhuǎn)身跑走,雖然他人高腿長的,很快就拿來了新的香塔,但還沒來得及把新的香塔點燃,香爐里最后一點火星也熄滅了。 小竇愣了一下,女生直接一把搶過他手里的香塔。 “學(xué)姐,還是我來吧?!毙「]下意識道。 可女生臉色慘白,手里拿著香塔,看了看香爐里的香灰,又看了看手里的香塔,嘴里不停喃喃著,“完了……完了,滅了,沒辦法再點了?!?/br> “沒關(guān)系的學(xué)姐,我剛剛過來的時候順手拿了個打火機?!毙「]將手里的打火機拿出來,見她神情還是恍惚的,索性就湊了過去,用打火機把香塔給點上了。 女生原本下意識想要阻止他,可是看見只剩下香灰的香爐,嘴唇蠕動了幾下,到底還是沒有再阻攔。 說不定有用呢,只要把香塔點上就好了。 她在心里安慰著自己,可臉上依舊沒有什么血色。 楚非年選的電影是一部愛情喜劇片,正好是周末,人不少,她之所以選擇這部電影是因為有一個她最近還挺喜歡的喜劇演員參演了,那個演員挺能搞笑的,這段時間她已經(jīng)把對方的綜藝和電影都看得差不多了。 整部電影里搞笑的梗不少,楚非年就聽著周圍時不時有笑聲響起,就連原本只是陪她來的郁星河也漸漸把注意力放到了電影上面。 電影看到三分之二的時候,郁星河有些坐不住了,他往楚非年那邊側(cè)了側(cè),壓低聲音道:“前面的人為什么一直往我們這邊看?她是不是認(rèn)出你了?” 在郁星河看來他的偽裝還是很嚴(yán)密的,就連說話都故意壓低了嗓音,不大可能被人認(rèn)出來。 但楚非年不同,畢竟才在微博熱搜待過的,說不定就被哪個網(wǎng)上沖浪的網(wǎng)友給認(rèn)出來了。 他們這里是x超幕影廳,第五排和第六排之間相隔了很遠(yuǎn),坐在第六排的人就算把腳完全伸直了也未必碰得到第五排椅背。而楚非年和郁星河坐的就是第六排,坐在他們前面的是一對情侶,感情很好,一開始剛進來坐下的時候兩人就膩歪在一起,郁星河說一直往他們這邊看的是那個女孩子。 “看的不是我們。”楚非年朝前面掃了一眼,抬腳就往前面踢了踢,“你擋到我了。” 正趴在那個女孩子椅背上的女鬼回頭看她,神情委屈,但什么也不敢說,只把頭又往下低了一點,都快跪在地上了,“好了嗎?” “嗯。”楚非年應(yīng)了一聲。 女鬼才轉(zhuǎn)回頭去,繼續(xù)趴在那女孩子耳邊,小聲嘀咕:“你被小三啦你被小三啦……” 郁星河看不見女鬼,但他看見了楚非年的動作,也聽見了她那句話,當(dāng)下就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喉結(jié)滾動了幾下,有點緊張,以至于連電影也看不下去了,總是忍不住盯著前排看。 前排那個女孩子回頭看的頻率變高了,像是發(fā)現(xiàn)了后面那個包裹嚴(yán)實的男人并不是在看電影而是在盯著她的位置看,再加上她頻繁回頭,旁邊的男朋友忍不住出聲詢問:“親愛的,怎么了?” “我好像總是聽見有人在數(shù)數(shù)還是干什么,聽不太清,然后就發(fā)現(xiàn)后面那個人一直在盯著我們看。”她輕聲道。 郁星河發(fā)現(xiàn)不只是前排的女孩子頻繁回頭,女孩子的男朋友也開始頻繁回頭了,他不小心和那個男生對視上,就被惡狠狠的瞪了一眼。 “他瞪我干什么?”郁星河愣了一下,有些茫然。 楚非年看著電影,“你老實看電影他就不會瞪你了?!闭f這句話的時候正好電影放到一個搞笑的片段,伴隨著周圍觀眾的笑聲,楚非年也笑了出來。 等到電影結(jié)束,楚非年還有點意猶未盡,“怎么有人這么能搞笑?” 雖然知道電影里的橋段都是事先寫好的劇本,但是同樣的劇本,換成不一樣的人來演,效果就會不一樣,有些人就是這么神奇,你光是看見他就已經(jīng)忍不住笑了起來,不是因為少女懷春,單純就是因為這個人自帶著搞笑氣息。